那兩個男人二話不說,就衝着她拍照。
她露出駭異的臉色,想躲開,可是卻被人攔下了。
“你是唐晚晴吧。現在是跟秦然住在一起嗎?”其中一個人發話了。
她嚇得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們是誰?”
“你是跟秦然在同*居嗎?”
她嘴脣哆嗦,駭人地瞪視着這兩個人。看來他們是記者無疑了。她不想回答那些無謂的問題,於是決定離開。
然而那兩個人卻不肯這樣輕易地放過她,她一邊急急地走開,他們一邊緊追不捨。
“唐小姐,你跟秦然在一起多久了?你知道他已婚已育嗎?你有沒有見過他的太太?據說他的兒子因意外去世了,是不是跟你有關?”
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一個比一個刁鑽。當聽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停下疾走的步伐,心中的火焰迅速地被燃燒起來:“我不知道,請你們不要再來煩我!”
說着她匆匆忙忙地走掉了。她走得飛快,可腦海裡卻怎麼也攔不住一個小小的身影爬上欄杆時還衝着她甜甜地一笑。當時她完全有時間把那個孩子抱下來,可就是因爲他是端木塵的孩子,她以爲秦然離不開端木塵,是因爲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她天真地以爲只要沒有這個孩子,秦然的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可事實證明,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她太天真,也太草率了。
對,鬧鬧的意外身亡加速了他們婚姻的瓦解,可是秦然對自己的感情也日漸地淡漠起來了。作爲了一個女人,尤其是心思細膩的女人,對於秦然的言行舉止,她是相當在意的。但願只是自己猜錯了。
她胡思亂想着,一不留神被臺階絆了一下。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腹部開始隱約作痛起來。她吃力地爬起來,護住自己的腹部,幸好只是那種隱痛,不是越來越痛的那種感覺,應該沒什麼事。她不想去醫院,每隔半個月都要出入醫院一次,她一聞到醫院的那種味道都快要吐了。
可是她再也無心購物,只是繞了一圈,生怕再次遇到那兩位記者,才悄悄地回家了。一進家,她迅速地將所有的窗簾都拉了起來,直到客廳的光線頓時暗淡了下來,她才坐在沙發上開始發呆。
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唐晚晴一輩子都要躲着記者,躲着衆人,苟且地度過一生嗎?每每一提到結婚這個話題,秦然就顯得很不耐煩,顯然他是沒有這個打算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可她腹中的胎兒呢。孩子一天天地長大,總有一天他會來到這世上,當他呀呀學語,當他懂事上學,她要如何跟他說明這一切。
一想到這裡,她的淚水滂沱,不能自抑。
當天下午,端木塵來探班了。正巧秦然也在。看着她跟後清瀚熱烈地交談着,臉上煥發着他從未有過的光彩,秦然妒意頓生。端木塵帶來了一些星巴克的咖啡,分放給劇組的人喝。只有他沒上前去拿。
因爲端木塵與後清瀚熱乎的情形看得他心裡很不舒服。
可他的助理想幫他去取,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也不敢吱聲了。
這時後清瀚拿着一杯星巴克走了過來。
“秦哥,給你的。”後清瀚涉世未深,在這一行順水順舟的,有什麼大風大浪都是端木塵替他搞定。他雖然知道他們兩人已經離婚,可還天真地以爲他們當不成夫妻還能當一對朋友。
秦然沉着臉,無動於衷。
助理見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一臉的誠懇,一時之間忘記了剛纔秦然對自己的死命一瞪,伸出手去。
秦然一下子跳了起來,雖然特意地壓低嗓音,卻掩不住越來越高漲的怒火:“我不渴,你拿回去吧。”
“這是塵姐的心意。”這個二十出頭的小男生,還是一臉的陽光,熱情地說道。
秦然仍然站着,態度卻更冷漠了。要不是片場的人衆多,恐怕他早就忍不住扔掉後清瀚手上的咖啡。
而在一邊的端木塵早就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她款款地走過來,聲色不變地把後清瀚手上的杯子取走,輕聲細語地說道:“你去看劇本吧。"
後清瀚在秦然地方碰了個硬釘子,正愁沒法下臺,只好順水推舟地應着她的話走開了。
“你作爲一個前輩這樣對待一個後輩,未免有失風度吧。秦先生。”
秦然盯着她周正美麗的側臉,心想這一切還不是因你而起。可是身邊還有人在,他不能不繼續板着臉說道:“我不喝咖啡,怕晚上睡不着。”
“是嗎?”她的嘴角滑出美麗的弧線,“哦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小瀚他不知道你的習慣呢。我代他向你道個歉。”
秦然聽着她的語調,酸酸地說道:“別跟我來一套!誰不知道現在後清瀚現在被稱做是我的接班人呢,都是一你一手提拔上來的。”
“秦先生,大家都是混口飯吃嘛。像你,一直提拔女人。而我一個女人,還指望着小瀚給我飯吃呢。爲什麼我聞到一股醋意?”
她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心裡實則波濤洶涌。她雖跟程汐澈在一起,卻無時不刻想着報仇。她知道一堆的新聞出現對秦然的聲譽已經造成了影響力,可是還不夠。她一定要讓這個男人,在這一行混不下去爲止。她的兩個孩子,不能無辜枉死。
秦然心想這女人離婚之後,簡直是改頭換面,而她手上的藝人更是水漲船高。看到她離婚之後反而有如此高的成就,要說心裡一點芥蒂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再則她還收穫了自己的愛情。這後一點更令他不能忍受。
“你跟我過來,我有事想跟你說。”
“秦先生,我沒有話跟你講。”她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背影。
“是關於鬧鬧的,你也不想知道?”他冷冷地翻着白眼。
一聽到鬧鬧,她冷漠的態度融化了。孩子是她的軟肋,她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爲了兩個孩子。
她跟他上了房車。
房車裡一應俱全,有廚房,影音室還有大牀。秦然在拍戲的等待過程中一直是在房車上度過的。她走進房車,看到秦然走到一邊開始給自己倒酒。
她厲聲說道:“說吧。”
“說什麼?”他倒了半杯酒,呷了一口,眼裡浮上了一層淺淺的笑意,“哦,鬧鬧是吧。”
“你騙我!”她恍然,下意識地想逃走。
他一口氣把杯中所有的酒都喝盡了,走過來抓她的手腕:“你現在有了新的男人是不是?速度可夠快的啊。”
她想起了程汐澈,心想秦然應該知道了一切。
“那又怎麼樣!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失去丈夫與孩子,從此之後要一個人生活。”
“程汐澈他不適合你!”他抓着她的手不肯放,目光所及之處是她身上臉上光潔的皮膚,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這個女人有了愛情的滋潤,臉色也不再懨懨的,整個人容光煥發,充滿了嫵媚。他多想再摟一下這秀麗的雙肩,再感受下她順從地依偎在自己胸前的那種情懷。可是她已不再是自己妻子。
“你怎麼知道他不適合我?”她凝視着他俊朗的臉,嘴角滲出一絲冷笑。“你哪一點比得過他?他比你好多了,他溫柔體貼,傳統保守,勤奮溫暖,隨便一樣優點拿出來,就秒殺你一百倍!”
她說完這番話之後,再看一眼他的臉色。果然,他的臉就像籠罩在陰霾之中一樣,變得相當難看,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