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嘉的電話內容也是大同小異,說正面的德軍第94師,連續對三團陣地發起了五次連級規模的衝鋒,都無一例外地被打退了。
我聽到連一向行動遲緩的德軍第94師都行動了,不由緊張地一疊聲問道:“科斯嘉中校,德國人在進攻前,對你們的陣地進行炮擊嗎?還有,德軍的步兵是不是在坦克掩護下,向你們發起衝鋒啊?”
科斯嘉等我的問題問完,又沉默了片刻,纔回答說:“德國人在進攻前,通常對我們的陣地進行五到十分鐘的炮擊,接着用五輛坦克掩護步兵向我們團的陣地發起衝鋒。”
“你們是怎麼對付德國人坦克的?”
“每次炮擊結束後,我都會派幾名戰士潛出陣地,在彈坑裡隱蔽起來,等德國人的坦克靠近時,用燃燒瓶把它們全部幹掉。”
“乾的不錯!科斯嘉中尉,你們的這種打法,可以在全師範圍內推廣。”對於他所採用的打坦克辦法,我由衷地稱讚了一句,接着又問:“部隊的傷亡大嗎?”
“不大,只傷亡了一個連左右。”
“很好,”聽到三團的傷亡不大,我臨時又有了新的想法,便吩咐他:“科斯嘉中校,你趕緊抽調三個連組成一個特別營,把它派往二團的防區待命。要是二團的防線安然無恙的話,這個營就不動。假如德軍的攻勢過猛,二團傷亡太大,陣地快守不住的時候。你就把這個營派上去。堅決把突破口堵住。明白了嗎?”
“明白了。師長同志。”科斯嘉毫不含糊地回答說:“我這就去抽調部隊。”
給二團、三團打完電話後,接着我又聯繫了四團長蓋達爾:“蓋達爾中校,在剛纔的戰鬥中,你們團的傷亡怎麼樣?”
蓋達爾嘆了口氣回答說:“報告師長,我團的傷亡不小,光在今天的戰鬥中就傷亡了七百人,此刻陣地上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
“你的其他部隊呢,都在什麼地方?”
“在我團防區的右側。佈置了五個連,是爲了預防德軍可能來自西面的攻擊。還有兩個連佈置團指揮部所在的村子裡,實在不行的話,我先把這兩個連派到陣地上去。”
“村裡的兩個連先不動,”我等他報告完,立即就說,“把防區右側的五個連都抽回來,準備在必要時補充到前沿部隊裡去。”
“可是,師長同志,要是把五個連都調走。敵人要是從西面壓過來的話,我們團可就一點防禦力量都沒有了?”蓋達爾有些擔憂地問道。
“蓋達爾中校。你不用擔心你的右側,那裡有二團和三團把守,他們會把那些由西向東企圖撲向你團陣地的德國人擋住的。你的任務,就是堅決地守住你的陣地。”
蓋達爾響亮地答應一聲後,又試探地問道:“師長同志,請允許我問一下,我們團要堅守到什麼時候?”
我皺了皺眉,剛想衝他發火,但設身處地地替蓋達爾考慮一下後,心裡就明白他問這句話的目的了。於是我委婉地說道:“蓋達爾中校,德軍正在不停地向我軍的陣地發起進攻,要是我們不堅守而貿然撤退的話,尾隨的德軍用炮火就可以輕鬆地把我們的部隊擊潰。所以不管多困難,你們團就必須守住眼前的這條防線。”
“可是德軍照剛纔的打法再來兩次的話,我們團可就全拼光了。”
“不用擔心,部隊打光了,等後撤到預設陣地時,我會對你們團優先進行戰場整補的。”我怕他擔心我給他開空頭支票,還特意強調:“我會馬上讓一團抽調四個連,組成特別營去加強你團。”
聽到我這麼說,蓋達爾稍微安了點心,他向我保證說:“請師長放心,我們團只要還有一名戰士在,就一定會牢牢地守住陣地的。人在陣地在,誓與陣地共存亡。”
我接着又撥通了謝傑里科夫的電話,在電話裡,我語氣嚴厲地命令他:“謝傑里科夫中校,我命令你馬上抽調四個連,組成一個特別營,立即運動到我的觀察所附近待命。”
謝傑里科夫聽到我的這個命令,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不解地問:“師長同志,我可以問問這個臨時組建的特別營的任務是什麼嗎?”
“蓋達爾的四團打得很艱苦,到目前爲止,該團已經減員將近一半。爲了應付德軍接下來發起的新攻勢,我認爲有必要從你的團裡抽調步兵組成預備隊,準備在必要的時候補充四團,繼續堅守陣地。”
我把道理對謝傑里科夫說清楚了,他心裡也明白,所以答應得非常爽快:“居然是師長親自下的命令,那麼我就執行吧。四個連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我再抽兩個連,而且全部是有豐富戰鬥經驗的精兵強將。”
“不用了,不能爲了補充四團,而削弱了一團的實力。我把你們團留做師預備隊,是準備在關鍵時刻派大用途的。告訴戰士們,抓緊時間休息,等真的讓你們團投入戰鬥後,就沒有時間再休息了。”
敵人的炮擊又開始了,看樣子,他們這次是想一次性拿下我軍的陣地,所以炮擊的時間比前兩次延長了十分鐘,那密集的炮彈落在第一道戰壕的前後左右爆炸,似乎要把這塊狹小的區域翻過來一般。
炮擊結束後,沒等硝煙散盡,德軍的步兵就撲了上來。他們奔跑的速度很快,沒等第一道戰壕裡的指戰員,從蓋住自己的身體的浮土裡爬出來,他們已經衝進了戰壕,端着武器對着我們的戰士掃射起來。
雖然有不少的指戰員倒在了他們的槍口下,但戰壕裡倖存的指戰員,還是不顧一切地揮舞着手裡的武器。向他們衝了過去。衝進戰壕的德國兵。再和我們的戰士經過了將近十分鐘慘烈無比的肉搏戰。才佔領了陣地。
看到第一道防線失守,約有一個連的戰士躍出了工事,端着武器向德軍發起了衝鋒,力求乘敵人立足未穩的時候,奪回第一道防線。
沒想到這次德國兵學聰明瞭,在奪取第一道防線後,他們沒有急着向第二道防線發起衝鋒,而是就地鞏固陣地。用機槍和衝鋒槍掃射四團的反擊部隊。
在敵人猛烈的火力打擊下,衝在前面的戰士齊刷刷倒下一片,剩下的連忙臥倒,躲在戰壕裡舉槍還擊。
對射一陣後,德軍的訓練有素和我軍的訓練差之間差異就顯出來了。雖然我們的戰士在不停地射擊着,但對面戰壕裡的德國兵少被打倒的。而再看看那些躲在戰壕裡的戰士們,有些剛一冒頭就被德軍射出的子彈擊中。不一會兒的功夫,躲在戰壕裡的戰士就傷亡二三十人,而德軍不過傷亡了五六個人。
見反擊無法奏效,那些出擊的戰士只好邊打邊退。重新回到了第二道戰壕裡。當他們進戰壕的時候,我大致數了一下。一個連出擊,在敵人的火力打擊下,撤回來的不到二十個人。
德軍見打退了我軍的反擊,馬上有一部分士兵躍出戰壕,以那些被打壞的坦克、裝甲車、汽車的殘骸爲掩護,邊開槍邊向前衝。
看着正在向第二道防線接近的德國兵,我不禁恨得牙癢癢的,心裡暗罵那些躲在坦克下面的火力點,和莫羅佐夫的迫擊炮連都幹嘛去了,沒看到德國人都快衝過來了嗎,爲什麼還不開火射擊?
眼看着他們已經跑過了一半路程,坦克下面的幾個火力點和迫擊炮連終於開火了。呼嘯而來的炮彈炸亂了德國兵的隊形,接着密集的機槍火力,又把東奔西跑的德國兵掃倒了一片。眼看着我軍的炮火發威,戰壕裡的戰士們再次躍出工事,向德軍猛撲過去。
但德國兵沒有馬上退出去,而是躲在彈坑或者那些殘骸後面的拼命地還擊。德國兵甚至還在彈坑裡架起了一挺機槍,瘋狂地掃射着,密集的火力打得我們的戰士不得不躲進了戰壕。
正當這挺機槍猖狂地吼個不停時,從德國兵的後面站起來一名我們的戰士,從他搖搖晃晃的身體和蹣跚的腳步來看,我就能猜到他肯定受傷不輕,也許他剛剛是負傷暈了過去,此刻才清醒過來。他跌跌撞撞地朝敵人的機槍走過去,但很快被其他的德國兵發現了,馬上調轉槍口向他射擊。戰士的身體晃了幾晃,一頭栽進了那個彈坑。
我正在惋惜這名戰士還沒來得及幹掉敵人的機槍,就白白犧牲了的時候,只見那個彈坑裡騰起了一團火光和硝煙,德國機槍手被炸得連人帶機槍都飛出了彈坑。看樣子,那名戰士早就抱了必死的決心,也許在他起身時,就已經把手榴彈拉了弦,打算與敵人同歸於盡。
這位無名戰士的英勇表現,激起了指戰員們的勇氣,他們紛紛從彈坑裡躍起,不管傷亡地向敵人衝過去。由於迫擊炮的炮火壓制住了戰壕裡的德軍,讓他們無法爲這些正在和我們戰士進行白刃戰的士兵提供火力支援,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的同伴被接二連三地幹掉。
經過艱難的戰鬥,第一道防線重要被我軍奪了回來,而僥倖逃掉的德國兵只有區區二十來個人。
看到再次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我又給蓋達爾打了一個電話,開門見山地對他說:“蓋達爾中校,你這樣打可不行啊。”
蓋達爾一愣,反問道:“師長同志,有什麼不對嗎?”
我也不和他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團的前沿指揮員使用兵力不當,把那麼多的兵力擺在第一道防線,在德軍猛烈炮火打擊下,很快就蒙受了巨大傷亡,以至於連衝上來的德軍都擋不住。還有,第二道防線發起的第一次反擊太倉促,指戰員們在沒有炮火掩護的情況下,憑着勇敢就向敵人衝鋒。結果他們在半路上遭到了德軍優勢火力的殺傷,被迫退了下來。這樣一來,二線陣地的反擊不光沒有奏效。反而損失兵力過半。我看剩下的兵力。防守第二道防線都很困難了。
一旦前兩道防線失守的話,德國人就會乘勝追擊,一舉突破你的第三道防線,到時德國人就能輕鬆地衝到你的指揮部門口。”
“師長同志,請您指示,我們接下來的仗該如何打?”蓋達爾虛心地向我請教着。
“敵人的炮火異常猛烈,如果在陣地上一下投入兵力越多,那麼我們的傷亡也就越多越快。所以我建議你在第一道防線只擺上一個排。剩下的都隱藏在交通壕裡的防炮洞裡。等傷亡超過一個班以後,再通過交通壕裡補充一個班。”
蓋達爾聽完後,思索了片刻,然後回答說:“師長同志,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我就這麼安排。”
和蓋達爾的通話結束後,我心裡暗想老是這樣被動挨打也不是辦法,我要想辦法把戰場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行。這麼一想,我的腦子裡便開始計算還能動用的部隊有那些:坦克分隊有五輛坦克,雖然他們對付步兵能夠佔優勢。但在德軍重炮的打擊下,卻是不堪一擊的。所以在消滅德軍的重炮前,還暫時不能動用他們。另外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是耶果諾維奇的炮兵營,要是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摧毀德軍的炮兵陣地,那麼就可以減輕四團的防禦壓力。
這麼一想,我便拿起話筒給謝傑里科夫打電話,打算讓他把我的想法,轉告給耶果諾維奇大尉,並讓炮兵營儘快行動。
電話一通,謝傑里科夫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報告師長同志,特別營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聽到他提起特別營,我纔想起我曾經讓他抽調部隊去加強四團,便隨口說道:“好吧,既然特別營已經集結完畢,那你立即指揮一名指揮員,帶着部隊到四團的駐地,向蓋達爾中校報道吧。德軍的攻勢很猛,他的部隊傷亡太大,急需要補充。”
“明白,師長同志。”謝傑里科夫答應道,“我馬上指定一名營長,讓他帶部隊去向蓋達爾中校報道。”
“中校,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耶果諾維奇大尉在你的身邊嗎?”
“在的,師長同志,您有什麼指示嗎?”
“把話筒給他,我有事要交代他。”
很快,耶果諾維奇大尉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來,我連忙說道:“大尉同志,我現在要給你一個報答我的機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把握住?”
“上校同志,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一定給您辦好。”
耶果諾維奇的態度讓我非常滿意,於是我不客氣地說道:“既然你這麼爽快,大尉同志,我也就不繞圈子,我就對你實話實說。”
“請說吧!”耶果諾維奇彬彬有禮地回答道:“我聽着呢。”
“是這樣的,大尉同志。”我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詞彙,然後開口說道:“德國人今天對四團的陣地發起了四次瘋狂的進攻。每次進攻前,他們都會進行二十分鐘甚至半個小時的炮擊,四團的戰士在猛烈炮火的覆蓋下傷亡慘重。爲了堅守住陣地,就必須要把德國人的炮兵陣地摧毀掉。現在我想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你,不知道你有沒有信心完成?”
聽完我的話,耶果諾維奇居然呵呵地笑了起來。他這麼一笑,把我笑愣了,我不解地反問道:“大尉同志,你笑什麼?”
耶果諾維奇更加大聲地笑了幾聲後,回答我說:“上校同志,其實德國人的第一輪炮擊開始前,我就考慮過消滅德軍炮兵陣地的事情。所以我早早地把炮兵觀察員派了出去,讓他們確認德軍炮兵陣地的位置,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看來蘇軍裡的聰明人也不少,不過他們沒被伯樂發現並被提拔重用的原因,可能還是和某些呆板的上級,不喜歡自己的部下太聰明有關。不過在我這裡,卻可以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我好奇地問道:“大尉同志,你是怎麼考慮的?”
耶果諾維奇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我來的時候仔細觀察過了,我們的炮兵陣地可以建立在森林的邊緣。由於德國人的大炮多,只是比我們多五倍以上。如果進行對射。吃虧還是我們。就算我們全部犧牲了,也不見到能消滅德軍的炮兵陣地。所以我是這樣考慮的,建立第一個炮兵陣地後,每炮只打五發炮彈,接着迅速地轉移到別處去建立新的炮兵陣地,繼續對德軍的炮兵陣地進行炮擊。”
“很好,大尉同志。”對於他這種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打法,我非常贊成。所以毫不遲疑地表示同意:“就按照你說的辦吧。”說完,我還有點不放心,特意叮囑了一句,“記住,大尉同志,一定要徹底摧毀德國人的炮兵陣地,否則他們還會繼續炮擊四團陣地的。”
“請上校同志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耶果諾維奇信誓旦旦地回答我。
“你那裡怎麼樣了,蓋達爾中校?”從觀察口看到戰壕裡的四團指戰員們,正在救治傷員。和搶修工事,我特地打電話詢問蓋達爾。
“報告師長。除了警衛團部的兩個連,其餘的部隊,我已經全部派上了陣地。”說到這裡,他還強調說,“遵照您的命令,我讓戰士們在連接兩條戰壕的交通壕裡,挖掘了幾個防炮洞。德軍開始炮擊時,第一道防線只擺一個排,剩下的都隱藏在新的防炮洞裡,準備隨時補充前沿的損失。”
“別在哭喪着個臉了,蓋達爾同志”我知道蓋達爾看到自己的部隊傷亡這麼大,心情一定不好,所以安慰他說,“我讓謝傑里科夫從他的團裡抽調了四個連,組成了一個特別營,馬上加強給你。在你的團得到上級補充前,這個特別營就歸你只回來。”
“真的嗎?師長同志。”蓋達爾聽完這個消息,果然興奮了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道:“太棒了,整整四個連的兵力,這樣的話,守住陣地,我覺得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給我接奧列格中校。”我在放下電話的時候,迅速地命令拉祖梅耶娃。
報話機接通奧列格後,我儘量使語氣平靜地問道:“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奧列格中校?”
“德國的步兵在他們的坦克掩護下,曾經兩次衝進了我團的陣地。我們的戰士和他們進行了一番白刃戰後,把他們從我們的工事裡趕了出去。目前,我們的陣地上屍橫遍野,既有德國人的屍體,也有我們戰士的遺體,鮮血把土地都染紅了。”說這話的時候,奧列格激動得有點喘不上氣來。
“奧列格中校,別擔心,我讓科斯嘉抽調了三個連的兵力組建了一個特別營,就擺在你團防區的後面,要是遇到兵力不足支持不住的時候,我授權你可以用這個特別營。好好打吧,中校同志,你放心,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們會支援你的。”
結束通話後,我緊張地思考着眼下的局勢,看來想在這裡再堅守幾天,是不現實了。爲今之計,只能先想辦法把白天捱過去,等天黑以後,再讓各團分別向後撤退。
我正考慮着問題,德國人新一輪的炮擊開始了。看來他們不甘心自己所遭受的失敗,非把四團的陣地拿下來不可,所以德軍的炮彈彷彿不要錢似的,雨點般地落在第一道陣地前後左右爆炸。
炮擊進行了十分鐘左右,拉祖梅耶娃叫我:“師長同志,耶果諾維奇大尉要和您講話。”
我戴上耳機,對着送話器大聲地喊道:“喂,耶果諾維奇大尉,我是奧夏寧娜上校,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報告上校,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射擊。……”
“知道了,”我打斷了他,“既然已經準備就緒,那麼就立即開炮吧。再遲疑的話,德國人的炮彈就快把我們的陣地炸平了。”
“請允許我在接下來的行動裡,不再隨時向您請示,可以嗎?”
“我同意。大尉同志,我想提醒你,要儘快把德國人的炮兵幹掉,動作要快!”
我把耳機和送話器扔給拉祖梅耶娃,又抓起話筒給蓋達爾打電話:“中校同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命令耶果諾維奇大尉的炮兵營向德軍的炮兵陣地射擊,這樣的話,你們就不會再受到德國人炮彈的騷擾了。”
正說着話,德軍的炮擊突然戛然而止。我望着雖然硝煙瀰漫,但是沒有炮彈再落下來的陣地,興奮地衝着話筒大聲地說:“蓋達爾,你聽到了嗎?德國人的炮擊停止了,一定是他們的炮兵陣地遭到了我們炮兵營的打擊。”
兩三分鐘後,德軍的炮擊再度開始,不過他們的目標不再是四團的前沿陣地,而是轉向了東側的森林方向。從望遠鏡裡,我看到德軍的炮彈落在森林裡爆炸,隨着火光和硝煙的騰起,成片的樹木倒了下去。不過沒有看到被炮彈氣浪掀到空中的人體殘肢和大炮零件,我的心裡就踏實了許多,看來耶果諾維奇他們已經安全轉移了。
德軍打了不到五分鐘,炮火又啞巴了,看來是耶果諾維奇的炮兵營已完成了新陣地的建立,重新開始對他們進行炮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