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來人緩步從密林中走出,王旭本來凝重的表情卻漸漸變成了驚愕,甚至說是難以置信!
而典韋和徐盛見王旭不吱聲,倒也沒有妄動,只是警惕地護在了王旭和顏明左右。
“哈哈哈哈……莫非王將軍已經忘了劉某嗎?”來人見王旭怔怔地看着他,卻是微微笑了起來。
“劉中郎!”王旭也終於被喚回了神來,驚愕地叫出了來人的名字。隨即不待對方說話,便已主動拱手施禮道:“劉中郎義釋之恩,王旭怎敢忘卻?只是實在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所以太過吃驚而已。”
說完看了看滿臉微笑的劉逸,又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由開口問道:“不知劉中郎爲何會出現在這江東吳會之地?”
“還不是因爲你!”聞言,劉逸卻是有些責備地望了王旭一眼。
“因爲我?”
“嗯!就是因爲你。”肯定地點了點頭,劉逸才又接道:“如果不是你在壽春鬧得天翻地覆,聲名遠揚,我又怎會跑這麼遠來?”
這話一出,王旭頓時大驚:“劉中郎爲何能這麼肯定那些是我做的呢?”
“誒!你呀……”輕輕搖了搖頭,劉逸卻是略帶斥責地反問道:“莫非你以爲大將軍他們保你出來後,就真的不怕事發?如果完全失去了你的行蹤,一旦出了大事該怎麼辦?”
聞言,王旭頓時便反應過來,驚聲道:“一直都有人跟着我?”
“那倒不至於,只不過你的行蹤一直都在掌控之中,要找到你也不難。”說着,劉逸鋝了鋝自己頜下的鬍鬚,又笑着接道:“再說,你以爲我們五官中郎和延尉寺等官署真的只是擺設嗎?像你這麼招搖的行動都無法辨別的話,那我等還有何用?”
王旭頓時便被這話震住了,心中暗暗感嘆起來:劉逸說得沒錯,自己似乎還是小瞧了他們啊!這些能在歷史上縱橫一時的人物當真不可輕視,比想象中厲害太多了……
但劉逸見王旭半天都沒有說話,卻以爲是他不相信,當即略帶自豪的接道:“王將軍,若論行軍打仗,我等還及不上將軍之萬一。可術業有專攻,在追蹤搜尋,調查打探方面,我等可是毫不含糊。”
說着,便轉頭指着典韋的雙戟道:“不說遠的,就是你那同伴背上的雙戟,乃是天戟老人早年所用之物。而就我所知,天戟老人一生只收了一名徒弟,姓典名韋,陳留人士!我說的對否?還有,你身旁那顏家女公子,乃是顏公所寵愛之孫女,有國色天香之貌,卻從小就以顏家易容術變幻爲男子模樣,又對否?你與家人應該是在陳留境內分別,隨後遇到天戟老人的徒弟典韋,並一路南下,先是在壽春竊盜資財,前兩天又在舒縣奪人秘寶,不知又對否?”
隨着劉逸的話,王旭已是驚呆了。太厲害了,真是對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部瞭如指掌!
半晌之後,他纔回過神來,當即心悅誠服的拱手道:“劉中郎真乃神人也,王旭佩服!”
“呵呵!神人可不敢當,你們一直就沒有刻意隱藏,再加上我們始終留意着你的舉動,不時讓人四處打探,要知道這些自然不難。”說完,劉逸頓了片刻,卻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將軍也應該非常清楚戰場之上情報的重要,勢必會想盡辦法獲得敵軍信息。可爲何現在卻會如此大意呢?莫非足下覺得這偌大的一個王朝就沒有情報的來源渠道嗎?”
聽到這話,王旭頓時深深地看了劉逸一眼,拱手謝道:“王旭受教了!”
“呵呵!我可什麼都沒說,只是和你在閒聊而已!”擺了擺手,劉逸卻是不再多說這事,立刻轉移了話題:“這次我親自來找你,就是想勸你不要再這麼張揚下去了。前些日子,九江郡的邊太守上報了壽春的失竊大案,還好我等參詳過情報後,覺得很可能是你所爲,這才急急的強壓了下來。可你若再這麼鬧下去,讓不相干的人注意到,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啊!”
說完,也不待王旭接話,便又微笑着拖長了聲音道:“而且,目前已經有別的人完全識破你的身份了!”
“什麼?”王旭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過,劉逸並沒有理會王旭的驚呼,反而轉過頭去望着右邊的密林大笑起來:“哈哈哈……顏風,顏雨!在下說得沒錯吧!”
王旭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右側的密林已傳出了爽朗地笑聲。隨即只見林中樹葉閃動,便有兩個中年男人先後從樹上跳下,緩緩向着這邊走了過來。
“風叔,雨叔?你們怎麼在這兒?”看清來人面目那一刻,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顏明。
“呵呵!少主,我們兩個一直都在啊!從河北跟到吳郡,又從吳郡跟到壽春,這不跟着你又下江東來了嗎?可憐顏火和顏木兩個老頭卻是被少主戲弄了。”說着,那身穿青色衣服的中年人促狹地看了顏明一眼,又笑着接道:“不過卻沒想到能親眼目睹少主恢復女兒裝,倒也是不虛此行,只不知主公和長公子看到會作何感想!”
聽到這暗含深意的話,顏明俏臉頓時一紅,立刻便惡狠狠地罵道:“肯定是哥哥讓你們跟着的,只有他纔會做這種跟蹤的事!”
聞言,穿着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頓是搖頭笑道:“呵呵!這可不是良公子的主意,是主公讓我們跟的。”
說完,兩人倒也沒失了禮數,立刻轉身對着王旭拱手道:“這些日子多有冒犯,還望將軍恕罪!”
王旭雖然心中很不滿,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微笑着還禮道:“無妨,兩位也只是擔心顏明安危而已,情有可原!”
“哈哈哈……”見狀,劉逸頓時笑着打斷了兩邊的客套,若有深意地看了看王旭,便插嘴道:“其實我覺得兩位完全不用擔心了,你們的少主有王將軍與典韋等人作伴,想必也不會有危險。反而是你們這麼跟下去,很可能被有心人注意到,對大家都很不利!”
聽到這話,顏風和顏雨也是明白劉逸話中的意思,當即苦笑着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便轉頭問道:“少主,不知你現在玩夠沒有?”
“沒有!”顏明很乾脆白了兩人一眼,隨即又氣呼呼的說道:“告訴我父親,等我回去再找他算賬!”
“諾!”
其實兩人跟了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顏明的意思,只不過總要問一句纔好回去交差。而見劉逸一直微笑着看他們,自然非常識趣,也不用劉逸開口,當即便對着衆人拱手道:“那我等就先告辭了!”
可兩人話音剛落,典韋卻突然站了出來:“我要和你們切磋一下!”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了他。只有徐盛沒有說話,但是拳頭卻是緊握。
不過劉逸在略一沉凝後,倒是迅速回過神來,當即笑道:“典韋,這並非是你的過錯。你們閱歷太少,未曾見過這等事情,所以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也是正常的。而且顏家風雨雷電四大家僕的跟蹤技巧在豪俠之中也是一等一的,何須在意呢!”
說着,看了看王旭,又接道:“況且,兩人也並非對王將軍有惡意,只是在乎顏家女公子安危而已,何必如此呢?”
“劉將軍此言差矣!”突然的接過了話後,徐盛當即前行一步道:“我與典韋身爲臣屬,護衛主公平安,卻連被人跟蹤如此之久都毫無所覺,乃是奇恥大辱!此舉並非爭對顏風顏雨兩位前輩,而是爲尊嚴而戰!”
隨着徐盛字字鏗鏘地說出這番話來,衆人都是沉默了,王旭更是有些驚愕地看着典韋。
注意到王旭的目光,典韋卻是笑呵呵地轉過了頭來,憨厚地說道:“老大,其實我們一起走了沒多久,我就知道老大是什麼意思了!典韋雖然笨,但是卻喜歡想!大者,長也!怎麼會是賢弟的意思呢?況且平日裡聽多了你們的話,一直都很懷疑。所以早在廬江的時候,我就悄悄問過文向!不過,老大既然不想對我說,那我就等,我相信你一定會和我說的,我還等着吃你家的飯呢!”
說完,典韋便緩緩轉過了頭,臉色也逐漸嚴肅起來。不再理會心中震顫的王旭,緩緩拔出背後的冰火戰戟沉聲道:“兩位前輩,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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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那顏風顏雨卻是齊齊苦笑,沉默了半晌,那顏風才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不用打,我們打不過你!路上已偷偷見識過你的武功,我們兩人這點功力,加起來最多也就只能與你戰平。”
劉逸聞言,卻是立刻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這麼厲害?”
身着青衣的顏風倒沒有什麼架子,見劉逸疑惑,當即便感嘆地說道:“天戟老人的武功,您應該是知道的吧!”
“嗯!”劉逸點了點頭。
“那典韋已經幾乎趕上他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他還這麼年輕!”劉逸此刻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滿臉的震駭。
見狀,顏風忍不住地嘆了口氣,聲音有着說不出的蕭瑟:“劉中郎,您入朝廷已久,近些年朝中比較亂,您也忙於公務,想必無暇去了解年輕一輩的情況吧!其實這天早就變了,這一代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們兩人那點武功,現在已經只能算是二流!如果您今後留意一下,自然會知道我們所說的真假!”
說着,兩人也沒管滿臉的震驚劉逸,紛紛轉過頭來望着典韋。顏風更是忍不住的讚賞道:“而這典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就我們兩人所知,當今天下,將來有可能與他匹敵的只有八人。”
“噢?哪八人?”劉逸頓時好奇地問道。
“童淵前輩的親傳弟子趙雲。士族夏侯家的夏侯惇,夏侯淵兩兄弟。現任安喜縣尉劉備的兩個結拜兄弟,關羽和張飛。還有我顏家長公子顏良,以及他的結拜兄弟文丑,至於最後一位嘛!”說到這裡,顏風卻是頓了頓,沉默了片刻才接道:“應該就是王將軍了!”
“我?”王旭頓時驚愕地張了張嘴。
“嗯!”點了點頭,顏風有些感慨地嘆道:“諸人之中只有將軍與趙雲年幼,而其中又以將軍爲最。你現在雖非其對手,但數年之後,當有匹敵之力。而趙雲也是如此,不過他目前比將軍要強,與將軍家臣徐盛相當。可徐盛已近成長的巔峰,而你們卻纔剛進入成長期不久,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啊!”
顏風話剛說完,沒等衆人回過神來,一旁的顏雨便又接道:“其實不只如此,我們還聽說過兩人,只不過從未見過,所以也不知究竟是否是傳言。”
“是誰?”劉逸現在的表情已經是極爲複雜,想不到這些年忙於朝廷中的事情,外面卻已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這些人他也聽說過,但卻實在沒想到有這麼強橫,對於天戟老人的武功他可是非常瞭解的,就算在老一輩的人中也是拔尖的存在。
見劉逸追問,顏雨也沒有遲疑,當即便回道:“一個是東萊黃縣太史慈,武功出自何處尚且不知,僅是聽過一些傳言!至於另一位就更加玄奇了,如果按照傳言所說,恐怕應是年輕人中的第一!”
這話一出,王旭心裡頓時一突。我的天!你們把高手都說完了,這最後一個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