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老太萬沒想到他竟會猛下殺手,鬼頭刀一轉,刀光如雪,砰的格住九環刀,“你敢殺我!”
“殺的就是你!”九環刀爆出震人心魄的殺氣,刀鋒一派明亮灼灼,懾人心魄,盛怒之下,矮子已經是豁出性命也要達到目地的打法。
“住手!青冥!”高個子焦急大喊:“青冥,紅燕,快住手!都是自己人!莫要動手!”他大喊着,想要起身阻攔,可是礙着體內毒性,擔心催動真氣便會引爆毒素七竅流血暴斃,一時猶豫不決,竟不知如何選擇。眼光突然一閃,便見一道烏鞭游龍般甩出,那方纔不動聲色,利用攻心計將三大高手盤弄於股掌中的白衣男子已經起身而上,隨着青冥一道攻向了紅燕。
殺機凌厲間,那白衣青年淡漠一笑,從容對矮子道:“青冥前輩,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幫你騰清你愛郎心中的位置。”
話未落地,他長鞭一抖,攻勢另加猛烈,狂風暴雨一般的協同九環刀齊齊圍住老太。
那老太武功本與矮子不相上下,雙方即便全力相拼,也不過僵持不下,但此番矮子怒極攻心,決絕之下,採取的都是不管不顧拼儘性命的打法。武林中,向來武功高於自己的對手不是真正的可怕,可怕的是武功相差不離,更不要命的對手!
紅燕老太今日遇上的便是。
眼下這種打法,她一時招架竟不住。
而那廂,武功並不太弱於老太的雲舒,長鞭攜卷着凌辣的風聲呼呼而至,青冥與雲舒,一刀一鞭,兩人左右夾擊,老太瞬間落入下風。
“青冥!青冥!你當真瘋啦!快住手!”高個子在一旁嘶聲大喊,可殺紅了眼的矮子哪聽的進去,他狂暴地揮着九環彎刀,一次次如頻臨死亡的獸般向老太瘋狂撲去,九環刀鋒掠過牆面,晃出逼眼的光芒,所到之處,激起碎石亂濺,石磚牆面上裂出一道道深可見低的溝壑。
老太一邊抵擋,一邊罵道:“臭矮子,你真瘋啦……”
矮子的刀如臉上的殺氣一般驚心動魄:“今日不是你死,就我是亡!”
老太臉上首次露出倉皇:“江郎!江郎!矮子要殺我!快來幫我!”
她這一番呼喊,高個子再也忍耐不住,揮劍便上。他這一來,矮子的臉上殺氣更是怒火滔天,他一聲怒號,九環刀綻出嗜血的光芒,追着老太連連揮砍,老太箭步如飛,刀光亦如電如風,追擊不放。
忽地,一條堅韌的鞭子劈面而來,剎那如狂蟒翻江蛟龍出海,將老太攔腰縛住,老太動作頓時一滯,掙脫不得。那矮子雙目中爆出駭然的精光,他豈會放過如此大好時機,足尖在牆上一點,借力踏出,彎刀振臂橫劈,天地間彷彿有驚雷猛烈炸過,帶起山搖地動似的轟然,殺氣霎時猶如驟然爆發的炙熱火焰岩漿,勢不可擋!
刀光霹靂一般自天而降,“嗤”的一聲皮肉悶響,空中陡然暴起大團鮮紅血霧!
老太的瞳孔倏然一縮,身子猛烈一顫,她死死地瞪大眼睛,萬分震驚地朝身下看去——那柄九環大刀正筆直地,整個貫穿她的腹部!
老太睜大雙眸,萬分震驚的死死盯着矮子:“你……”
一旁高個子的長劍定定的落在半空,他本是要阻攔那彎刀的,卻沒想到終究慢了半分!
老太腹部鮮血如泉涌。高個子的劍噹啷落在地上,他接住她滑下來的身體,淒厲地喊道:“紅燕!紅燕!”
沒人迴應他,他懷裡的人已經在矮子那一招必殺技之下,魂歸九天。
“哈哈哈哈哈!”矮子仰頭大笑起來,道:“我讓你跟我鬥,我讓你跟我鬥,哈哈哈哈……”
他猙獰的笑着,似是這一輩子的憋屈終於得到了釋放,他笑的彎腰不起,笑的近乎岔氣。
忽然,他笑不出來了!他的表情凝固在一瞬間!
一隻手霍地拍向了他的天靈蓋,他驚恐的瞪大眼,向那手的主人看去:“江郎,江郎,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手的主人聲音冷漠如同地獄的閻羅:“你殺了紅燕,我自然要替她報仇,我不僅要替她報仇,還要將你畢生的功力都拿來,讓你一無所有的死去!”
“不……不,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啊,我都是……”他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僵住!
高個子左手如鷹爪,深深扣住他的腦門大穴,矮子的臉部肌肉急速扭曲,像一個被巨力擠壓的皮囊一般,急速變形。
雲舒站在一旁,眼中殺氣一閃,揚鞭便上,可高個子似是背後長了眼睛般,一揮右手的劍,刷的一股無形而霸道的劍氣劈頭而來,雲舒的長鞭立刻被打飛出去。
頃刻間,高個子扣在矮子頭頂上的左手猛地深深一紮,一股鮮血自矮子腦門中央沖天而起,矮子身體抽搐了幾下,瞬間倒下,而後死去。
高個子將矮子屍首向旁一推,緩緩轉過頭來,脣邊掛着森冷的笑意:“好小子,你好深的心,你用中毒一說,來牽制我,不讓我動手,又用攻心計離間紅燕與青冥,逐個擊破,自相殘殺!你好狠!”
雲舒撿回鞭子,凜然一笑,道:“不錯,那名爲一炷香的毒確實是我訛你的。你中的只是西域毒蛛的小毒罷了,根本不會致命。你怪不得任何人,是你自己貪生怕死,不敢運功動手,若不是你爲了保命而一直按兵不動,你的情人也不會被青冥殺死。所以,殺死你情人的兇手,是你自己。”方纔他確實是誆他,那鞭子上的毒,無非是在對付羣蛛的時候,鞭梢沾到蜘蛛身上,順帶染上的一點毒素罷了。他之所以知道那毒的症狀,也只是因爲他後來被蜘蛛咬傷了手掌,自身的反應而已,那小毒雖會讓人不適,卻並不致命。但他卻利用這一點,編下一個一炷香的騙局,沒想到,高個子卻信以爲真,上當了。
高個子緊瞪着他,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好,好,想不到我幽冥六鬼一生縱橫江湖,殺人無數,眼下卻被一個小輩玩弄!若不殺你,如何洗清今日之恥!”
他目眥盡裂,一聲長嘯,猶如莽莽荒野中喪偶的孤狼般仰天悲鳴嘶喊,手中長劍一聲龍吟,白光如練,霎時揚起銀光閃閃,已經罩着雲舒命門而來!
……
“呀!臭丫頭!頗有自知之明嘛,知道不是爺爺的對手,便跪下來跟爺爺磕頭請罪啦?”鏡子那端,那胖子將大腿傷口草草包紮一下,便向單膝跪地的雲翎逼了過來。
“你是什麼東西,誰要給你跪下!”雲翎呸了一口,嘴上強硬着不放,可膝蓋的傷卻是鑽心的痛,她手往膝蓋上一探,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骨頭沒有碎,只是被巨錘的重力擊打之下,錯位脫臼。
“哎呀呀,隔壁的那小子,你死了沒有?”那胖子突然得瑟一笑,隔着中間的牆大聲喊道:“你寶貝妹妹的腳被我師弟的錘子打斷了!今日落到我們師兄弟手中,可逃不了了!”
“喊什麼!”雲翎扶着牆咬牙站起,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胖子及麻子,道:“我還沒死呢,該死的,倒是你們!”
“你這丫頭口氣好大,死到臨頭還嘴硬!”那胖子饒有興趣的看着她,拍着巴掌笑起來:“妙極!妙極!爺爺在這死人墓裡呆了幾十年了,好生無趣,今日碰到你這樣的獵物,也總算找到點樂子,來,爺爺我就陪你玩玩!等玩膩了,把你變成女屍再快活快活一番!”
“癡人說夢!”雲翎驀地站直身體,右手突然在膝蓋那裡用力一推,只聽擦的一聲脆響,她悶哼一聲,那脫臼之處瞬間被她自行接上!
“呀!”那胖子讚許的嘖嘖幾聲,對身旁的麻子道:“這丫頭真夠頑強!這事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麻子癟癟嘴,道:“別囉嗦,快點殺了她,剛纔聽聲音,好像青冥那邊出了事!”
胖子道:“能出什麼事,他們三個加起來都快三百歲的老精怪,還怕對付不過來那個乳臭味乾的黃毛小子嗎?搞不好那小子已經被那三人大卸八塊,找閻王哭去了!我可……”他話還沒完,眼前閃過劍光如銀,似一道撕破天幕的閃電,兜頭兜腦劈過來,他鐵鉤一帶,彈開劍稍,道:“呀!你這臭丫頭!說打就打!”
“我哥不會死!死的是你們!”雲翎眼也不眨,手中祭雪劍劍氣如虹,綿綿不斷朝兩人刺去。剎那間,長劍,鐵錘,銀鉤纏作一團。
“做什麼春秋大夢,就憑你這乳牙還沒換的丫頭片子,也妄想幹掉我們?”麻子臉嘲弄一笑,掄起的雙錘如旋風般,揚起陣陣颶風,劈頭蓋臉砸向雲翎。雲翎輕猿般靈活躲過,劍氣揮灑如秋日冷霜,瀰漫四溢的劍氣挾着殺機便向麻子面門撲去,麻子猛然一個翻轉,雙錘霍地一擺,力量如山般傾軋而來,兩錘一左一右夾擊長劍,只聽“哐當”一聲脆響,利光一閃,一截細薄的東西遠遠的飛了出去,撞在牆上,復又狠狠彈開。
雲翎臉色一變,忿然看向牆腳處那半截短劍。
——那錘子狠命一錘,祭雪劍竟然被當腰擊斷!
“哈哈哈.....”胖子狂笑起來:“臭丫頭,如今你連武器也沒了,我看你怎麼辦!”又扭頭衝牆那邊高聲喝道:“小子,你妹子的武器也沒了,她馬上就要同這劍一樣,斷掉了!”
與此同時,那畔的雲舒聽到胖子的呼喊,臉色微微一變。
作者有話要說:
啊,顏惜還在坐牢,大家表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