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蕭護安歇在興州城。不用問,少帥佔的自然是城主府。白天抓捕清理,封鎖主要衙門和庫房。又安排能吏就地審訊,把興州哪些人是富戶,哪些人是阿扎克以前的親信問了一個遍。
蕭護沒打算佔住興州城不走,殺起人來就不客氣。慧娘半下午就先去了城主府,蕭護給她的差使是收拾當晚睡的地方。蕭北蕭西川流不息地來回蕭護,慧娘也聽了個半懂。她吐一吐舌頭,把蕭北纔回的話重複一遍:“街口殺得鮮血滿地人都走不了。”手中正鋪牀的她又自言自語:“少帥好重的殺氣。”
再縮縮腦袋趕快當差,自己還是別惹他不快的好。
蕭護近半夜纔回。一進府門,見燈火通明,從門口到府中目力所及不管暗處與明處,森然林立佩刀士兵,他滿意的點點頭。
蕭北從正廳門走出來,蕭護先不讓他回事,邊走邊問:“十三呢?”蕭北對房裡看:“十三少才還等少帥,吃了一碗湯說好,是這裡廚房上做的。”蕭護邁進門檻:“那明天還讓他們做,”咦地一聲,少帥滿臉笑容想起來:“十三應該好手藝,”蕭北也露出眼饞的神色嘻嘻幾下。蕭護笑了:“明天讓十三弄幾個菜,這仗打的,大餅啃了這麼久,我也饞了。”
城裡大局已定,這就更不着急問公事,對蕭北笑:“沒想到興州這麼富,下午看了幾家富戶,全有好珠寶,我就忘了看他們庫房裡有什麼吃的,你去這府裡看看,海味乾貨只管拿出來,咱們好好過年。”
正廳中除了幾個幕僚在並無別人,蕭北低聲道:“今年這年算熱鬧,十三少也在。”蕭護似沒聽到,不解衣甲去了裡間,見一室錦褥,榻上鋪着黑貂皮,牀前墊着是整張的虎皮。再看牀上,更是花團錦簇,滿眼珠光寶氣。
慧娘還是滿身血的戰甲,伏在榻上睡得正香。蕭護躡手躡腳退出來,招手命蕭北過來,悄聲道:“怎麼不燒熱水?”
“少帥不在,十三少不放心洗。”蕭北迴過,蕭護莞爾笑:“也是。”這就不管慧娘由着她睡。出來聽了一圈子回話,蕭北請蕭護沐浴過換上輕便衣服,蕭護更看慧娘那戰甲睡起來不痛快。又不好吵醒她,自己徑直睡下。
慧娘半夜裡口渴醒來,見牀上多了蕭護,不禁走來看他睡容。阿扎克的錦繡睡房,彷彿正爲少帥而設。他英俊的面容,燭光微有流連,遠看熠熠生輝,近看生輝熠熠。從額頭到下巴,起伏處如山巒疊秀,低窪處肌膚紋理細膩。雖然比十三粗幾分,也是個江南俊秀公子哥兒中翹楚。
慧娘看得癡了。
冷不防蕭護睜開眼,對着支肘一動不動拿黑眼睛盯自己的慧娘微笑:“你醒了?”往外喊人:“蕭北,打熱水來。”慧娘微紅了臉,扭捏起來:“他倒是早讓我洗來着,”蕭護會意:“我不在,你怎麼放心。”兩個人說得都極自然,沒有半點兒不自在。
而且誰也沒有想什麼。
蕭北搬進大木桶,又一桶熱水倒進去,慧娘才覺得不對:“你放這裡,少帥怎麼睡?”蕭護笑罵:“我當然避出去,”他坐起來摸摸慧孃的頭,打趣她:“我家十三少俊秀的人兒,當然是件件依着。”
“你又笑我。”慧娘嘟嘴。水倒好,蕭護披衣出去,再看榻上放着一套乾淨衣服。紅燭閃耀,慧娘無端紅了面龐,想想自己進城前沒說出來的那句話,下半句是:“你知道我是誰?”要知道該多難爲情,穿他的衣服,睡在一處,沐浴少帥在外面親自看着……
她最後還是洗了,越想越沒臉見人。蕭護再進來,就見到慧娘紅撲撲着面頰縮在榻上,披着才找出來的一件錦被。
“睡牀上?”蕭護又拿她開心。慧娘面如胭脂,帶着抵死不從的模樣:“不去。”那樣子十足可愛,蕭護忍不住坐她身邊,見慧娘縮到榻角,少帥笑吟吟:“你白天要和我說什麼?”他故意提示:“我知道什麼?”他沉了沉臉:“做下什麼膽大妄爲的事,不說出來以後不疼你。”
他眸光如燭光跳動,或者說燭光完全不如他的眸光精華。慧娘羞得不行,幾乎把腦袋縮在自己手臂彎中,呻吟道:“沒說什麼。”
“讓我猜,十三大了,想親事了?”蕭護笑容滿面:“等回家去,給你指個媳婦,你一輩子不離開我。”慧娘大大鬆口氣,恢復自如不少,俏皮地道:“我要俊的,”蕭護手指自己臉:“和我一樣俊的?”慧娘格格笑出聲,拿手指刮自己臉:“沒羞。”
蕭護擡手自然方便地給她一巴掌,笑站起來:“睡吧,你就這榻上,可不許往我牀上爬。”慧娘羞得吃吃說不出話,不是分辨不好,是要分辨又極難啓齒:“我…。怎麼會往牀上爬?”蕭護聳聳肩頭:“那就說不好,也許你冷了,也許你害怕,也許你覺得我這裡暖和。”慧娘羞極惱怒:“怎麼就冷?我看過這裡是地龍火,怎麼我會怕,少帥不是在,”把頭一昂睡下:“我纔不去。”
蕭護笑意盎然把她從頭到腳瞄了一眼,就睡下來那嘴角還是笑的。
近天明刀劍擊來打去,又捉了不少趁夜偷襲的。蕭護早起聽過,懶洋洋只有一句話:“殺。”問過巡邏等事,也不出去,自和十三在房裡用早飯看人送珠寶過來。
紅寶石,綠寶石,珍珠明珠全無數。蕭西就負責這個了,一夜讓人用大箱子裝好,送來給少帥看。
擺滿了房中。
蕭護隨手取過一串明珠,給慧娘掛在頭頸裡,端詳一端詳自己樂:“昨天我看得幾件好貂皮,取幾件子來。將軍們先生們,一人一件,”再看蕭西蕭北:“你們一人一件,十三秀氣呢,給他兩件子,讓他穿着備午飯去。”
也不會忘他的兵:“餘下一人一件,讓他們不要挑剔,不會全是上好的。”蕭西笑容滿面:“他們怎麼還能挑,少帥這樣疼愛他們。”
蕭西帶人去送衣服,將軍們人人歡聲笑語。又見少帥親兵來傳話:“少帥說每個士兵賞銀兩,再備五千兩銀子回去給陣亡的兄弟們做道場,陣亡的兄弟們一一登記入冊,有家的每家也是有銀兩,一家不少。”
易平湖抱着他得的貂皮算了算,少帥揮揮手十五萬人約有數百萬兩銀子出去,他嘖舌頭,這興州倒這麼富?想想再加上黃城隨州,倒都是有錢地方。
近傍晚時,蕭護派出一支親兵,押解上百隻箱子悄悄出了城。這麼多錢,接下來還有仗打,他要是不運走纔算笨了。
倒也不用直到家中,只要入關,找鏢行不顯山不顯水運走就成。
這一天城中秩序更理得順,蕭護好好的用了個晚飯,讓人算日子還有多久過年,把新任廚娘慧娘喊來:“今天這菜也罷了,明兒臘八,東西盡有,給你一千人,煮臘八粥來分發下去。再者,新年裡正宴小宴,你一樣一樣安排出來。我可話說前面,正宴小宴不能一樣,要弄錯了,大年下找打。”
“過年了不興打人,”慧娘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回他。她頸中明珠和臉上神氣比起來,一個是明珠,一個是活生生的明珠。蕭護越看越喜歡,就着慧孃的話和她胡扯:“那賞你紅包,你頭多磕幾個。”
慧娘扁嘴:“不多磕頭也有好幾個紅包才行,守歲難道不給,拜年更要給,從初一到十五,”蕭護揮手:“饒舌!去吧,少不了你的紅包。”
過上幾天,他呈報的公文到了鄒國用案頭。鄒國用聽說大捷,先還帶笑展開,先是點頭微笑,認爲自己這外甥女婿沒選錯人,再看下去取了阿扎克首級的人名字。
伍十三!
鄒國用摔了好幾個茶碗,也不笑了,撫案氣喘吁吁大罵:“混蛋!這是和我打擂臺!”
張守戶駐紮在另一處,又隔了幾天收到消息,臉拉得跟冰碴子似的:“竟然沒有人去救興州,他們都死絕了不成?”
“重光去救,死在伍林兒刀下。烏里合帶兵到的時候,蕭護已經進城。您也知道興州易守難攻,又天寒地凍,烏里合就沒過去,直接回兵。”
不管是誰來看,烏里合都是聰明的一着。
張守戶皺眉:“這羣子沒膽的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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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31號上午十點更新V章節。一直以來,首推首訂是仔的心病,小小王妃當初也是勉強過的首推。就憤怒了,但這憤怒太蒼白。在此記下來,以爲紀念。
寫小小王妃時,仔動心臟手術;寫獨霸王妃時,父親去世。所以這個文,決定不管如何,也寫完它。動心臟手術後,尚且能完本文,父親去世時心情受影響,草草結局。
不願意再有草草結局的文,而且十三和少帥,仔已愛上他們。相信真感情,自然好文章!雖然能力有限!
收藏不高,V收藏更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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