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及作品相關 萬分見諒,發個小劇場(一)
蕭北遠去,蕭西悵然若失。少帥身邊本四個小廝,蕭東戰死,也就是蕭西的親哥哥。自從蕭東戰死後,蕭西話就多起來。不同人多羅嗦幾句,他心裡總有個結。蕭南傷殘養在家中,大帥和夫人算是恩德厚的,府上丫頭任憑蕭南挑選,指了一個蕭南喜歡的,不管那丫頭哭哭啼啼,連嚇帶逼嫁給蕭南,半年後,別人稀罕,那丫頭居然有了笑容。
只有蕭西知道,蕭南已近廢人,是少帥尋覓良藥,蕭南才能行夫妻之事。親兵們不少,少帥也沒有再進貼身小廝,蕭西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少帥,他也傷心。近少帥的人,往往傷的也最重。
戰場上,少帥有命在,小廝可以不顧自己。
再加上少帥最近總悲痛,作爲少帥的貼身小廝,蕭西也知道,這與郡主逼婚有關,也與未來的少夫人全家身亡有關。
到底是蕭護的貼身小廝,蕭西主管文墨,來往公文經手許多。他看得懂,也看得清,封家全家不在,與郡主不無關係。也就是說,與少帥有關。可少帥不是這樣的人,少帥要找在權勢的人,也就不會找封家。少帥要找豔麗的人,江南諸郡,不知道有多少。
少帥傷心,蕭北奉命送封安回去,蕭西一個人悶悶不樂,直到那個人出現那一天。
先開始,蕭西沒把伍十三放心上。他灑了郡主的湯,弄一掬泥土馬糞在湯裡,蕭西當他是粗人,少帥從不與粗人生氣,軍中多少粗人,要生氣可以氣死。粗人幹事全這樣,蕭西只皺鼻子,伍家的人全是粗漢子,幹不出斯文事。
但這個伍十三實在太倒黴,郡主豈會與他干休!頭一齣子事,郡主哭鬧少帥大帳,少帥命伍林兒看管伍十三後,一個人在內帳裡沉思好一會兒,吩咐道:“備一千兩銀子。”蕭西也沒放心上,以爲少帥賞別人。
少帥去見伍老夫人,帳篷裡尖叫聲起來,那伍十三就想撲帳篷上看,蕭西這等好奴才怎麼容他偷看,拿話繫住他,不讓他看,裡面是什麼,蕭西也不知道。
拜的那三拜,只有蕭護和伍老夫人,伍林兒,伍思德才知道。到伍老夫人走,少帥贈送一千兩紋銀,又命一隊人送伍老夫人回家,蕭西覺得味兒不對。
一千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京官一年纔多少錢,至多一百兩紋銀左右。少帥從來不幹沒底兒的事,這銀子必有原因。
蕭西就關注上了伍十三,直覺上認爲伍十三一定要出事。
果然,他當晚就出了事,郡主帳篷裡有迷香,郡主大哭大鬧,又闖了少帥大帳,少帥發脾氣:“送到苦役營中去。”
當時蕭西頭一個明白過來,他知道苦役營是少帥最近才弄出來的,確切來說,是自郡主來以後弄出來的,許多受郡主迫害的人,比如郡主不喜歡這個,要治罪那個,少帥總有理由先她一步,先發往苦役營。
怪了,少帥爲什麼要保伍十三保到這種地步?當然少帥是個正直的人,可是聯合那一千兩銀子,伍十三變得不尋常。
蕭西就盯着,多長一個心眼兒。少帥想什麼,當小廝的當然要跟上。少帥夜探苦役營,蕭西也跟去,又是一個蛛絲馬跡。
緊接着,那伍十三太不消停。他那一頭撞的,撞得少帥踉蹌落地,蕭西瞠目結舌。他看得出來,少帥可以不落地。
少帥明明穩住自己,退一步,一步,半步,最後落了地。少帥什麼功夫,蕭西還不知道。少帥摔落地上後,起來賞了伍十三一套盔甲。
回帳篷後,單獨吩咐蕭西:“取那套烏金戰甲給他。”蕭西當時就呆了,這是少帥家傳的盔甲,不避刀劍和弓箭,這東西賞給外人?
“去呀,呆着作什麼。”少帥面有微笑,似在回味什麼,又想起來道:“盔甲他穿着大,去幾個釦環。”
當時現去了幾釦環,送給伍十三。蕭西不能不說他幾句,也有敲打探聽的意思。那伍十三呆呆憨憨的,貌似是個木頭人。
前鋒營中一遇襲,少帥即命自己跟去。幸好少帥到得早,要是接到餘伯溫將軍的求救信再去,伍十三已被代中錫提走,成袁樸同刀下鬼。
蕭西又發現了什麼不對。
直到伍十三不見。
少帥呆若木雞。蕭西自跟少帥,沒見過少帥這模樣。天大的戰事,少帥不是沒經過。可這一回少帥不是傷心欲絕,是欲哭無淚,又全無生氣的模樣。蕭西嚇呆住,跪下來求他:“少帥保重身體纔是。”
然後少帥調兵,奇襲青州,伍十三真命大,又見着了。他夜夜睡在少帥衣內,蕭西到此大徹大悟。
再前後接合的想一想,只怕這是封姑娘。
回營去,伍十三洗去黑麪,郡主沒發現,可笑那袁爲才十分精明,也沒有發現。蕭西先入爲主,這就看得明明白白,這分明是個姑娘。
再者,少帥拿自己衣服給她。再寵愛的人,不過是個小廝。蕭西也有許多衣服,再說蕭北還不在,衣服全在這裡,少帥不給他,只拿自己衣服給他,蕭西再不明白,也明白了,當下稱他爲“十三少”,還有一個試探的意思。
當着少帥喊起來,少帥不但不生氣,反而喜歡。隔天又取了自己一條玉板帶給十三少,帶他同桌吃飯,聽他頂嘴撒野,少帥從沒有這麼喜歡過,蕭西雖不知道這是男女情愛,卻知道少帥喜歡的與平時不同。
蕭北迴來,帶回封家姑娘的“屍體”,沒有人見過。少帥拿個似是而非的破紙片子搖幾搖,說是定親文書,也沒有人仔細看過。
那紙頭破得太厲害。
對於十三少的出現,蕭北一下子就接受了,蕭西贊他聰明時,又有疑問,總算無人可以問,才問一句:“封姑娘……”
十三少出來,要求小廝們輪流陪夜,蕭北笑逐顏開:“十三少,聽說你得了少帥的好衣服,”再捏捏蕭西的手。
兩個小廝自此再不多談,大家心中明白,再只看少帥多喜歡她,而且這分明是個姑娘。可笑營中諸人,竟然全是睜眼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