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半刻鐘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一所宅子前面,下來的是太司懿、無名、李一烽這三個人。
沈萬三帶着家丁等候門口,喜笑顏開的迎接。
“鉅富,讓您等久了吧?”太司懿提起雙手,互握合於胸前。
“不打緊。”沈萬三看向馬車旁邊的李一烽,“請到堂內坐吧,裡面沒有冷風吹來,很暖和。”
邁進門檻之後,一面刻滿字的屏風,左右兩邊都通向前院。一座黃金雕像擺設地上,形狀是一位老朽,身上趴着幾名孩子,每個人都是笑容滿面,好像玩的很開心。
沈萬三自豪的說道:“這是大明唯一的黃金雕像。”
無名和李一烽沒有反應,反而看向其他地方。
“我可以往上面澆水嗎?”太司懿問道。
“可以。”沈萬三回答。
這個時候,穿着白色襖裙的少女走過來,胸前是敞開的狀態。兩捆頭髮掛在兩邊臉頰,長得很漂亮,整體觀感非常可愛。
李一烽驚訝不已:“張青!”
太司懿接過少女手裡的水桶:“他可能認錯了。”
“哦,不過我想邀請他過來要澆水,可以嗎?”
“那是當然。”太司懿慢慢的退步,“公子,快點啊!”
“好,但是我不會。”李一烽撓了撓頭。
“沒事,只要葫蘆瓢伸進木桶,就可以舀出裡面的水。”少女一邊微笑着解釋,一邊抓住李一烽的雙手,“嗯,就是這樣!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水瓢,然後澆在雕像上面。”
“多少次?”
“一日三次,分別卯時、午時、申時。”
“不是已經燒水了嗎?”
“我義父特意留下來一次。”
李一烽開心的說道:“真是榮幸啊!”
正當李一烽把葫蘆瓢拿出來,少女妖豔地低着身子,撿起落在地上的手帕,突然胸前晃動。
“好!”李一烽一邊澆水,一邊迷住。
“看來有人要納妾了。”旁邊的太司懿小聲道。
“神探,這是他的事情,我們不易商討。”
“是嗎?”太司懿看着無名問道。
無名手裡拿着三尺劍,從進門到如今,並沒有移動腳步,根本不願意進來。
太司懿說道:“你也太謹慎了吧,把身體放輕鬆一些。好不好?”
“我自有道理。三年前,沈萬三放肆的圈地,我獨自一人闖進來,用劍指着正在睡覺的沈萬三,結果被我嚇得尿褲子,才把地還給老百姓。”
“原來如此!”
“那時候,他進入內庫已經有幾年。而且,他是首座,專門管理國庫供應的問題,在各個城鎮都有財產,並沒有放棄賺錢的每一線生機。”
“你很瞭解沈萬三嗎?”
無名點點頭:“是的,當年爲了嚇住他,我不知道拜訪多少老百姓。得到的都是一些壞話。”
“據我所知。”太司懿說話的聲音也很小,“他被稱爲鉅富,是有原因的,開國到如今都在管理。”
“所以他有可能把錢支出去,對不對?”無名沒頭沒腦的問道。
“怎麼可能。”太司懿笑着說道。
進入子時,爲了保護太司懿的安全,無名起身一飛,站在溼漉漉的瓦片上面。因爲還是寒冬的季節,所以烏雲密佈沒有散去。附近一片黑暗,只是看到微亮的燈光,那些是街坊鄰居。突然間,一陣陣跑步的聲音響起,就在身後的院子。
無名緊握着三尺劍,把身子一蹲,尋找腳步聲的源頭。
一個黑影閃過,消失在太司懿的房間門口。
在沒有油燈的照耀下,無名依然像夜貓子一樣!穿梭在房屋之間,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神,張望遠處的同時,耳聽八方。
然而,很多孩子的吵鬧聲傳來,影響聽力,無名趕緊飛下去。後院根本沒有一個人,正前方的房間,依然亮着油燈,窗屍前面,映出太司懿的身影,一直摸着下巴走來走去,應該是在考慮問題。但是,無名並沒有被這一幕吸引太久,視線移動,用鷹眼正在尋找黑衣人。
周圍靜悄悄,無名如同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且,習慣性的閉上眼睛,即使是這樣,也沒有放下戒備,三尺劍緊緊地握在左手,絕對不會讓敵人有出手的機會,只要聽到一點動靜靠近,立馬拔劍擊殺。
“到底是誰在控制呢?”房間裡面傳來的太司懿聲音。
即使是這樣的問題,無名依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沒有動搖心理。
一陣風又一陣風吹來,拂過臉頰,讓無名變得更加冷靜。
先是孩子的吵鬧聲,後是太司懿的問題,再是冷颼颼的大風。無名仍然堅挺,站在後院子裡面,也許是好勝心太強,絕對不能先亂了陣腳,一定要等到黑衣人出現,才能判斷接下來的做法。其實,這樣的考驗,在無名小時候經常鍛鍊,甚至有一次被丟進河裡面,閉氣到了暈倒。
腳步聲再一次響起,無名睜開眼睛,不知不覺中看向右邊牆壁,墊了一下腳尖,直接飛出沈府外面,一直追着黑衣人到了酒樓。
無名站在木桌旁邊,不敢輕易妄動,萬一暴露自己的跟蹤呢,豈不是功虧一簣。
突然間,一名不惑之年的男子走過來,卑微的問道:“客官,住宿還是問事?”
無名正眼一看,男子四十歲左右,身體健壯,一件寬大的衣袍。
然而,無名並沒有搭理,望向樓梯和第二層的護欄,並沒有察覺到熟悉的氣息。
一間房子裡面,黑衣人摘下布條,正是徐帚申,放下手中的大刀。
突然徐帚申的身後一個閃影,聽到動靜,立馬回頭看去,穿着紅色衣袍的男子坐在木椅上面,戴着紅色的面紗,手邊放着繡春刀。
徐帚申問道:“你就是沈萬三派來幫忙我的殺手嗎?”
男子倒了一杯茶水,拿在手裡晃動起來,一直沒有喝掉,也沒有回答問題。
“不互相透露信息,太好了。”徐帚申說道。
接下來,男子輕輕的放下杯子,發出來的聲音非常沉澱:“誰是我的目標?”
徐帚申靠近桌邊:“他正在酒樓的一樓”
“我猜的果然沒錯。這個老狐狸還是不打算放過無名,看來,這次的任務危險度提高了不少,特別有挑戰性。”
“主子說了,無名必須要除掉,如果讓他進入內庫,我們都沒有機會接近太司懿。無名的警惕性太高,可以看穿主子的意圖。”
“死人還是活人?”
“只要你不心慈手軟就行了。”
隨着夜黑風高的降臨,徐帚申和沈萬三派來的一名家丁,正在跟蹤太司懿。即使再厲害的輕功,也會有磕磕碰碰的時候,果斷響起街邊竹子倒地的聲音。
太司懿轉過身,周圍靜悄悄,沒有一個人影,由於自己的黑色衣袍,完全融入黑暗中。
徐帚申和家丁躲在一個攤位後面,半蹲在地面。然而,感受到了太司懿看破一切的氣息,讓徐帚申做出最快的決定。如果這個時候出去,就被當場抓獲。
太司懿待了一會兒,耳邊沒有聽到腳步,也沒有聽到聲音,然後走上一座孔橋。太司懿時不時回頭,又低下身,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到了孔橋中間,流淌的水很清晰,但是映出一張面孔,正是逍遙法外的黃駒衛,總感覺離家出走這個理由不對勁。
徐帚申一邊看着家丁,一邊小聲問道:“他在幹嘛?”
家丁搖搖頭。
太司懿仰望着沒有星星的天空。
遠處的徐帚申說道:“你快點去報告殺手,就說我已經拖住太司懿,叫他趕快動手。”
家丁點點頭,便離開一棵柳樹下面。
此時此刻,太司懿移動腳步。
徐帚申緊跟其後
就在一家金銀珠寶鋪面前停下來,並沒有進去。太司懿光看着門邊上面寫的字,用右手比劃了一下,自覺的點點頭,好像是已經記住的意思。
半個時辰以後,家丁經歷千辛萬苦找到徐帚申。
徐帚申問道:“無名死了沒有?”
家丁回答:“黑衣人正在尋找機會,我相信他能做到。”
“你根本不知道無名的厲害,主子才找援手。”徐帚申瞪了一眼家丁。
“再厲害的人也是人,不是嗎?”
“你啊!”
家丁一臉茫然:“怎麼了?”
“我曾經被通緝,就是他差點把我抓住,而且是單槍匹馬,手裡拿着他的長劍。幸虧我不在莊園裡面,當時去喝酒了。”徐帚申說道。
“難道就沒有人打得過他嗎?”
“有是有,不過我們請不動。”徐帚申突出遺憾的表情。
“是誰?”
徐帚申看了一眼正前方,太司懿還站在金銀珠寶鋪的門口,託着下巴思考。
“難道是他?”家丁問道。
“你用腦子想一想,太司懿只會斷案,怎麼可能會武功呢!”
“可是我聽說,神探是鬼人谷教出來的徒弟,又跟千戶大人同門,而且武功高強。”家丁自作聰明的認爲,“神探肯定也武功高強。”
徐帚申看向太司懿,無奈的解釋道:“雖然是同門,但是兩個人的天賦不一樣。鬼人谷之所以教出的一文一武的怪物。”
“哦!”
“我看你問題很多啊!怎麼?難道想上去挑戰一番嗎?”
家丁快速的搖搖手:“不不不!如果打傷了神探,並不是掉腦袋那麼簡單,甚至誅連九族。”
“啊?”徐帚申一臉驚訝,“他又不是皇親國戚,怎麼可能被株連九族呢?”
“因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