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真的了,妹妹在這裡提前恭賀姐姐榮升。”曹若燕說完,福了福身子。
“皇上也只是隨口說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不能高興的太早。”
“皇上說過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怎麼會隨便改變呢,這是板上釘釘的事,錯不了的。”曹若燕笑着說,然後突然皺起了眉頭,說道,“但是姐姐不要忘了,皇上對您可是寄了很大的希望,你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
魯月琴看着鏡子裡那張得意的笑臉,很快明白過來,什麼誇獎,什麼祝賀,統統都是假的;曹若燕的真正目的還是警告自己,不要和他們作對,然而那又能怎麼樣呢,自己無法反抗。輕輕地笑了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姐姐真是聰明,皇上果然沒有看錯人。”曹若燕取來一件非常華麗的衣服爲魯月琴穿上。而魯月琴就像個木偶一樣,任她擺佈。
穿戴完畢,曹若燕小心翼翼地扶着魯月琴出了房間。一出門,就看見杏兒站在院子中央焦急等候,魯月琴看到她安然無恙,也就徹底放心了。
杏兒也看到了魯月琴,急忙跑到她身邊,準備說話的時候,卻看到魯月琴制止的眼神,又看到旁邊的曹若燕,彷彿明白了什麼,低下頭,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靠在魯月琴身邊。
曹若燕當然知道她們主僕二人有話要說,自己在這裡也是無趣,便回頭對魯月琴說道:“娘娘請在這裡稍待片刻,我去看看外面的轎子來了沒有。”說着,請了安,出去了。
待曹若燕出了門,魯月琴纔回頭仔細地把杏兒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緊張地問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杏兒茫然地搖搖頭,慢慢地回憶道:“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從你的房間出來,就感覺有人從後面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今天早上起來我就在房間裡,我怕你出事,就急急忙忙出來了。娘娘,你怎麼樣,昨晚上沒出什麼事吧?對了,何將軍呢,怎麼一早上都沒見到他,是不是遇到意外了?”
“怎麼會沒事呢?說出來真是一言難盡啊。”魯月琴嘆了口氣,將晚上發生的一切簡單地說了一遍,“我日日夜夜小心提防,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何將軍,估計連爹爹都會被我害得很慘,我真是個不孝的女兒。”
“娘娘,你就別自責了,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
“還能怎麼辦,我現在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話還沒說完,曹若燕就回來了,走到魯月琴面前,說道:“轎子都準備好了,我們趕快走吧,我聽說我爹早就把魯大人請到驛站去了,我們就別讓他們等太久了,好不好?”說着,遞上一隻手,想要扶她。
魯月琴看着她,皺了皺眉,主動扶上杏兒,兩個人向外面走去。曹若燕看她沒有理會自己,心中有氣,卻也不敢隨便發作,不過她早就在心裡記住了那個魯
月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下定決心,只要自己能夠進宮,第一個要處置的就是這個魯月琴,想到這裡,禁不住得意地笑了笑,快步跟了出去。
坐在轎子裡已經好長時間了,魯月琴感到又累又乏,大概也是因爲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她也沒有心情去看看窗外的風景,反正也是身不由己,外面的景色再美也和自己沒有關係。終於,轎子停了下來,她也沒有主動拉開簾子,而是靜靜地等着。果然不一會,有人幫她拉開了簾子,是曹若燕,依然笑着:“娘娘,我們到了,下來吧。”
魯月琴於是從裡面走了出來,擡頭一看,是兩個大字:驛站。這應該就是曹生明住的地方吧,她這樣想着,隨着曹若燕往裡面走。走了一段時間,來到一個房間門口,曹若燕推開門,讓她進去。魯月琴進去以後,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心中奇怪,便問道:“我爹呢,他怎麼不在這裡?”
“魯嬪娘娘,實在抱歉,我剛纔弄錯了,魯大人還沒有來,您在這裡等一會,好嗎?”
“沒關係,我可以等。”魯月琴說着,就在屋子裡四處打量,沒有再和曹若燕說話的意思。
曹若燕本來還想和她說會話,卻發現她根本不願意搭理自己,只得站在一邊,冷冷地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忽然她覺得有人靠近自己,回頭一看,竟是喜梅,神色慌張,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於是自己也走過去,低聲問道:“怎麼了,看你慌慌張張的,出什麼事了?”
“皇甫公子這兩天沒見到你,一直在找你,今天早上又來問我,奴婢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喜梅爲難地問道。
“你怎麼回事,跟了我這麼久,連撒謊都不會撒,你說你還能做什麼。”曹若燕低聲訓斥道,頓了一下,又問,“你知不知道他找我做什麼?”
喜梅搖搖頭:“奴婢不知,他也沒有和奴婢說,每次一來,看你不在,嘆着氣就走了。不過我今天早上看見他去找付公子了,他們聊了好長時間呢?”
“你可看仔細了,真的是皇甫夜去找的付瑞海,而不是付瑞海去找的他?”曹若燕對付瑞海並不放心,擔心情況有變。
“奴婢沒有看錯,確實是皇甫公子看見付公子,然後追上去的。”喜梅非常肯定地說。
“那你有沒有聽見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奴婢站在對面,距離很遠,只能看着他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曹若燕雖然有些生氣,卻又沒有辦法,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你回去告訴皇甫夜,我今晚過去找他,有重要事情告訴他,讓他等我;還有,你看着他,不要讓他到前廳去,如果他問起來,就說我爹在處理公事,外人不能打擾。”
“是。”
打發走,曹若燕看見父親帶着一個人走了過來,走過去一看,竟然是何華鋒。何華鋒的臉色也不好,而且冷冰冰的,不願意搭理任何人。曹若燕看他這個樣子,心裡有些
擔心,拉過父親,悄悄地問道:“讓他在這裡,會不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放心,昨晚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今天他是不會說話的;況且他是皇上派來保護魯月琴的,不讓他跟着,於理不合。”曹生明解釋完,看着前面的房間,問道,“她怎麼樣,沒問題了吧?”
“沒問題了,她已經答應女兒了。魯大人呢,他怎麼還沒來?”
“大概快到了吧,我已經讓你師兄去接了,可能還要等一會。走,帶我進去,我要看看這個魯嬪娘娘。”曹生明說着,就向前走去,曹若燕在後面急忙跟上。
魯月琴聽到腳步聲,以爲是父親,興奮地站了起來,一看到來人,立刻失望了。坐在那裡,等着他們進來叩拜。曹生明走了進來,看到端坐在上面的魯月琴,跪了下去:“微臣曹生明叩見魯嬪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曹大人不必多禮,起來吧。”魯月琴正色說道,這時候她也看見了站在曹生明身後的何華鋒,立馬激動起來,不知道他好不好,昨晚有沒有遇到什麼。可是當着曹家父女,什麼話都不能說,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能靜靜地看着彼此。
何華鋒看到魯月琴,也是激動萬分,然而彼此的身份讓他們有苦難言、有情難訴,只能這樣淚眼相對。兩個人就這樣看着看着,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曹生明見此情景,也看得出他們情深意重,這對自己來說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回頭看看女兒,曹若燕向他輕輕地點點頭,曹生明明白了她的意思,掩着嘴巴,輕咳一聲。
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的兩個人聽到了咳嗽聲,急忙回過神來,何華鋒故意把臉轉到一邊,而魯月琴也默默地低下頭去,拿起茶杯,假裝喝茶,掩飾着尷尬。
曹生明再次開口說道:“魯大人公事繁忙,可能無法馬上趕來,不過我已經派人去請了,請娘娘在這裡稍事休息,魯大人一來,微臣馬上讓他過來。”
“那就勞煩曹大人了,本宮來到這裡的兩天時間裡多虧曹大人和曹小姐的多加照顧,真是感激不盡,他日回到京城,一定稟明皇上,予以嘉獎。”魯月琴雖然如此說,語氣卻是很平淡的,沒有多少感激的成分。
“娘娘繆讚了,卑職只是盡了分內之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嘉獎什麼的實不敢當。”曹生明謙虛地說道,“微臣只是希望娘娘不要忘記了皇上的叮囑,還有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的事多謝曹大人提點,本宮在這裡非常感激,如果曹大人有什麼事情需要本宮幫忙的,本宮一定竭盡所能。”魯月琴見他好像又要提到昨晚的事,便馬上接過話茬,以避免不必要的尷尬。
曹生明見她這麼痛快地就答應自己,知道她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醜事,心中更是得意,看來這步棋是走對了,心中暗暗佩服女兒的眼力,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保護魯嬪娘娘是微臣的職責,不敢怠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