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海回來的時候已經很累了,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去休息,他也知道自己無法休息,因爲過不了多久,曹若燕就會過來找他,至於她要問什麼,付瑞海也非常清楚,這當然歸功於岳雲非剛纔對他的提醒,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對曹若燕的瞭解。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曹若燕,對於這個他非常自信,所以也知道曹若燕希望看到什麼,她肯定不會這麼痛快地把皇甫夜還回去,肯定還有陰謀。所以他纔會那樣做,除了想保護陳雪音,更多的是爲了曹若燕,想看看她究竟有什麼打算。只是他擔心,擔心後面的事情會越來越不能控制,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去幫她,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付兄。”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回過頭來,看着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皇甫夜。
“原來是皇甫兄啊,幸會幸會。”付瑞海也客氣地拱拱手,算是回禮,然後笑着問道,“不知皇甫兄這麼早過來尋找在下有何貴幹?”
皇甫夜打量了他一番,故意問道:“付兄風塵僕僕地像是從外面剛回來吧,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皇甫兄猜對了,我就是從外面剛回來,曹大人交給卑職的任務,卑職不得不做。”付瑞海應對自如。
“不知是什麼樣的任務,讓付兄這樣夜以繼日地奔波勞累,可否告知在下,或許在下也能盡點綿薄之力?”皇甫夜故意問道,試圖打聽出來什麼。
付瑞海早就知道他的目的,笑了笑,說道:“都是一些朝廷公事,就不勞皇甫兄費心了。皇甫兄來的時候身體虛弱,昏迷不醒,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多謝付兄關心,曹小姐的悉心照顧和曹大人的噓寒問暖已經讓我受益匪淺,現在我已經徹底好了,和原來沒什麼區別。”付瑞海沒有正面回答讓皇甫夜更加疑心,但也不能直接質問,必須循序漸進。想到這裡,皇甫夜又要去問,卻聽付瑞海突然說道-------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根據當初大夫的檢查,皇甫兄受了很嚴重的內傷,雖然體質不錯,可還是需要好好保養,不宜操勞,不易激動。現在看到皇甫兄身體恢復,小弟非常欣慰,可還是不得不提醒一句,請皇甫兄好好休息,小心舊病復發。”付瑞海故意提醒道。其實他的意思是不想讓皇甫夜做太多事情,這樣對他不利。
可皇甫夜現在哪裡能夠明白他的提醒,現在他一心想找到陳雪音,把事情問清楚。當然他也覺得付瑞海對他是故意隱瞞,不想讓他知道太多,而他並不認爲付瑞海是在幫他,而是在欺騙他,甚至是助紂爲虐,所以非常生氣,冷笑地說道:“我是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有的事情沒弄清楚,我是寢食難安。”
“皇甫兄說的可是尋找陳雪音和李豐之事?”付瑞海不想和他繞彎子,卻還是故意問了一
句。
“付兄既然知道我來尋你的目的,爲什麼不肯如實相告?”皇甫夜反問道,語氣生硬了許多。
Wшw▪ttκa n▪co
付瑞海笑了:“皇甫兄是認爲我找到了陳雪音和李豐,卻故意欺瞞,沒有告知?”
一句話噎得皇甫夜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覺得自己很魯莽,事情沒弄清楚,就來這裡質問,萬一不是的,豈不是很尷尬。於是皇甫夜選擇了不說話,不言不語,即使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可只要他不說,不承認,付瑞海就不會把他怎麼樣。擡起頭,看着付瑞海,就是不說話。
付瑞海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本來想說出來,可爲了避免尷尬,並沒有點破,笑了笑,說道:“我知道皇甫兄現在非常着急,這種心情我可以理解,如果是我,我也許更加着急,畢竟是滅門之仇,自然不能就這樣隨意瞭解。但曹大人囑咐過我,這件事事關重大,一定不能草率定案。所以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不能告訴你,請皇甫兄見諒。”
這樣的話曹若燕也和他說過,曹生明這是擔心自己一時衝動,做出傻事。皇甫夜不但不責怪他們,反而非常感動:“我知道你們是爲我着想,怕我一時衝動,獨自一人去找他們爲父報仇,然後丟了性命,你們這樣我非常感激。但是這畢竟是我的家事,我認爲自己可以知道一些,而且我也不會擅自行動,我知道分寸,請你放心。剛纔聽付兄的意思,好像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在哪裡,付兄可否告知?”自己把話說成這樣,付瑞海應該沒有理由拒絕了吧。
付瑞海果然沒有辦法拒絕,因爲他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或許是應該告訴他一點什麼,但怎麼說呢,如果把事情真的告訴了他,他告訴曹若燕怎麼辦?付瑞海就是害怕這個。到底該怎麼說呢,無意間擡起頭,忽然看見躲在一旁的曹若燕,心下了然,想了想,說道:“我現在是查到了一些線索,他們可能躲在城外的山裡,具體還不能確定,需要再仔細找找,皇甫兄不要着急,有了線索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那你下次去找的時候能不能讓我和你一起去?”皇甫夜問道,“如果他們看見了我,一定會出來的。”
“何以見得?”
“他們既然得到了夜明珠,卻沒有馬上離開江落城,這說明他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而我相信,這件事肯定和我有關。”皇甫夜毫不猶豫地說道。
付瑞海挑挑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遠處的曹若燕,又看着皇甫夜,問道“你真的以爲你父親是他們害死的?他們還要殺你滅口?”
皇甫夜搖搖頭:“不清楚,我現在還不能肯定,雖然現在的證據都指着他們,可我還不願意相信,畢竟他們和父親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且陳雪音和我也是......但是如果事實擺在面前,一旦讓我知道真的是他們害死了我父親,我也
絕不會心慈手軟。你放心。”
付瑞海聽到他這樣的回答,忍不住笑了:“我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這是你們家的事情,到時候自然由你決定。至於我,曹大人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他讓我去找人,我就馬上去找人,找到人之後怎麼處置,還得聽曹大人的安排。”
“如果你們看見了陳雪音和李豐,他們卻不和你們回來,甚至大打出手,你們打算怎麼辦?”皇甫夜突然問道。
皇甫夜的問題讓付瑞海愣住了,他沒想到皇甫夜竟然這樣問,這肯定不是皇甫夜自己心裡想的,應該是曹若燕跟他說了什麼。下意識地去看曹若燕。曹若燕這時候也看見了他,急忙低下頭去,利用樹木把自己藏起來。她知道這樣對付瑞海沒用,他已經發現自己了;可是皇甫夜還沒有察覺,爲了防止意外,一切還要小心。
付瑞海知道曹若燕在擔心什麼,便回過頭來,不再看她,只是望着皇甫夜,笑問道:“皇甫兄希望我怎麼做,是放是殺?”
“這――――”皇甫夜沒有辦法回答,他心裡沒有一個準確答案,雖然曹若燕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可對着付瑞海,他說不出相同的答案。沉默了一會,反問道,“不知道曹大人對你說這麼交代的?”
皇甫夜居然過來詢問自己,真不知道曹若燕跟他說了什麼,現在該如何回答呢?略想一下,說道:“曹大人對我們也沒有特別的交代,我想如果他們拼死抵抗的話,我們自然不能手下留情,你說是不是啊,皇甫兄?”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皇甫夜聽說付瑞海不會手下留情,自然是非常緊張,他擔心陳雪音應付不來,但又不能直說,心裡非常着急。
付瑞海看出了他心中的猶豫和不安,覺得似乎還一線希望,便試探地問道:“看起來皇甫兄好像不願意看到我對他們下手?”
“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最好不要妄下斷論,我也不希望傷及無辜。如果付兄看見她們,希望能夠手下留情;實在不行了,再動手。這是下下之策,還望付兄三思而行。”皇甫夜懇切地說道。
皇甫夜這樣說,看來還是有些希望,付瑞海在心裡暗暗思量,覺得可以告訴他些什麼,正準備開口,忽然看見曹若燕慢慢地走了過來,不能說了,乾脆不說。付瑞海於是閉上嘴,看着曹若燕,等着她過來。
“師兄,皇甫公子,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呢?”曹若燕走了過來,故作不知地笑問道。她當然知道他們倆在幹什麼,剛纔他們說的話她都聽見了,雖然不知道付瑞海接下來要說些什麼,可她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付瑞海好像要勸說皇甫夜。如果說了解曹若燕的是付瑞海,那麼瞭解付瑞海的自然是曹若燕,曹若燕從他的表情上就知道他要做什麼。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急忙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