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曹若燕暗暗責怪自己,還是父親想的周到。點點頭,道:“父親說得有理,女兒知道該怎麼做了。女兒馬上去找皇甫夜,把這件事告訴他。”
“你覺得他會答應麼?”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想應該不難。再說,皇甫夜對女兒的信任你也看到了,而且上次他也答應了,這一次是順水推舟,我覺得他不會拒絕。”曹若燕是不會允許皇甫夜拒絕的。“父親,師兄現在還在休息,無法和我一起去,所以我還想讓那個莫如陪着我。”
“既然你欣賞他,那就讓他去吧。”曹生明沒有想的太多。突然想到剛纔女兒睡在外面的那一幕,有點不忍心,看她要走,便說道,“昨晚上忙了一晚上,你已經很累了,還是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再去也不遲。”
“多謝父親關心,女兒不累,這件事是大事,耽誤不得;再說,女兒心裡有事,也睡不着覺,父親還是讓我去吧。”曹若燕請求道。她還是擔心付瑞海,有些事不能讓他知道,必須速戰速決。
好在曹生明並沒有懷疑,好在曹生明並沒有懷疑,反而非常感動:“好吧,既然你這麼着急,那你就去吧,一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啊,爲父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放心吧,爹爹,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曹若燕高興地說道。退後幾步,福了福身子,轉身出了門。
曹若燕閉着眼睛坐着馬車上,她累得很,所以沒有選擇騎馬,而是選擇了馬車,因爲這樣可以睡一覺。反正也不急,馬車晃晃悠悠地,她感覺很舒服,索性閉上眼睛,徹底忘記周圍的一切,輕輕地打起鼾來。現在她要去的地方是皇甫夜那裡,比較遠,這麼長時間,應該夠她好好睡一覺,因此她才能這麼悠閒。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曹若燕突然醒來,揉揉眼睛,打開窗簾,正好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宅子,就是皇甫夜所在的地方。她趕緊對莫如喊道:“別走了,快停下。”
莫如回頭看着曹若燕,問道:“怎麼了,小姐?還沒到呢?”
“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被他們發現了。你把馬車趕到小樹林裡,快。”曹若燕催促道。
莫如只好遵命,掉過頭,駛向小樹林,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停了下來,下了馬,走到馬車旁邊,掀開簾子,問道:“小姐,你看這個地方怎麼樣?”
曹若燕朝外面看了一下,點點頭:“不錯,就在這裡吧。”然後就走了下來,從衣服裡掏出一張紙,交給莫如,囑咐道,“還像上次一樣,交給皇甫夜,一定要小心,不要讓別人發現。”
“是。”莫如應着就去了。
曹若燕看看周圍,沒有人,這才放心地坐下來,安息地對待。等了一會,忽然看見皇甫夜和莫如一起走了過來,急忙站起來,迎了過去。走到他們面前,激動地說道:“皇甫公子,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來不了了呢。”
皇甫夜一聽她說這話,嚇了一跳,不由地緊張起來,連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曹大人那裡出什麼事了?”
曹若燕一愣,他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是不是剛纔自己的表現太緊張了?急忙安慰道:“皇甫公子多心了,爹爹他沒什麼事,我就是擔心你,那個道士殺人如麻,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或者暗中監視你的行動。”
“還好,這幾天我沒有發現他怎麼樣,也不覺得他會對我怎麼樣;剛纔出來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後面沒有人,你不用擔心。”皇甫夜輕聲說道。
“那個人武功那麼高,他要是悄悄地跟在你後面,不想讓你發現,你發現的了嗎?”曹若燕反問道。看到皇甫夜猶豫不定的樣子,她又回頭對莫如說,“我和皇甫公子有事商量,你去看着,不要讓別人打擾我們。”
“是。”莫如看了看皇甫夜,又看了看曹若燕,轉身走了。
“公子,這裡說話很不方便,我們到前面去說。”沒等皇甫夜反應過來,曹若燕拉着他就往前走去。皇甫夜對她沒有懷疑,想也沒想,就跟她去了。
大概走了一里多地,他們才停了下來,曹若燕看看周圍的環境,非常滿意,對皇甫夜笑着說道:“這裡很不錯的,不會有人打擾我們,我們可以放心地說話了。”回頭看到皇甫夜皺起的眉頭,好像有什麼說不出來的話,便關心地問道,“公子,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說着,就要去摸皇甫夜的額頭。
皇甫夜對她的親密動作有些不適應,嚇得退了幾步,看着曹若燕,倒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了,公子?”看到皇甫夜緊張的樣子,曹若燕也嚇了一跳,這個男子以前沒有這樣抗拒過自己,現在這是怎麼了,碰一碰他就嚇了一跳,難道皇甫夜真的知道了什麼,讓他們之間出現了間隙。
“沒,沒,沒什麼。”爲了不讓曹若燕看出自己的緊張,皇甫夜故意露出一個笑容,靦腆地說道,“男女授受不親,讓別人看見了不好。”他心裡想着陳雪音,這一幕千萬不能讓她看見,要是誤會了,就沒有辦法解釋了。到這裡來見曹若燕,讓他感覺像做賊一樣,既想讓陳雪音理解,又是不想讓她知道。就在這種矛盾之中,他還是出來了,因爲曹生明和曹若燕能幫他報仇。
別人?這裡空空蕩蕩的,怎麼會有別人?曹若燕想不通,忽然她明白了,皇甫夜指的是陳雪音,是怕陳雪音誤會。笑了笑,問道:“公子是不是擔心陳小姐知道後會誤會公子對她不忠?”
“不,不是的,陳雪音不是那樣的人。”皇甫夜緊張地分辯道,他不想讓曹若燕知道太多。
“我想也不是。雖然我和陳小姐只有一面之緣,但我覺得她是一
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如果以後她知道公子你做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爲了她,一定會非常感動地。”曹若燕安慰道,然後故意問了一句,“那個道士的情況你還沒告訴她嗎?”
皇甫夜搖搖頭:“還沒有,不知道她會不會理解,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覺得他們倆的關係非比尋常,可以說是情同父女,雪音非常相信他,我如果這時候告訴她,不一定會相信,說不定還會和我吵起來;第二,我不想讓她爲我擔心,如果有一天那個道士動了手,我希望自己保護她。”皇甫夜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
曹若燕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地感動於皇甫夜的一片深情,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陳雪音那樣,遇到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曹若燕非常清楚自己將來的命運是什麼,根本不可能遇到這樣的男人,付瑞海呢,他早就和自己背道而馳了,怎麼會變得對自己有情有義呢?自己的命運,還是要靠自己啊,想到這裡,曹若燕一陣苦笑。
“你笑什麼?”皇甫夜看到她的笑,奇怪地問道。雖然曹若燕在笑,可皇甫夜看得清楚,笑容很苦澀,說不定有心事,於是就關心地問道,“是不是想到什麼傷心的事情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很感動,覺得陳小姐非常幸福,有你這樣全心全意地爲她着想,真好,我想她應該滿足了吧。”曹若燕由衷地說道,感動在不知不覺中轉化成了羨慕,羨慕又轉化成了嫉妒,自己得不到的幸福,陳雪音爲什麼可以得到?不行,不能讓他們這樣過一輩子,既然不能讓他們互相折磨,就讓他們死亡。要做夫妻可以,就讓他們做一對鬼夫妻吧。“既然公子不願意讓陳小姐誤會,那我們將把事情早點說完,公子就可以早點回去了,不是嗎?”曹若燕提議道。
“曹小姐說的是,就是不知道曹小姐今天找在下有什麼事?”皇甫夜急切地問道。
“當然還是關於夜明珠的事?”
皇甫夜知道她想說什麼,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兩天前你來的時候不是已經說過這件事了嗎,而且我已經答應了,可是事情不能着急,要等幾日。難道曹大人有什麼事,等不了這幾天?”
“皇甫公子誤會了,我和爹爹都知道這件事不容易,我這次來沒有催促公子的意思,只是有一件事上次忘了告訴你,所以才又來一次,希望公子體諒。”曹若燕福了福身子,表示歉意。
“到底是什麼事情,曹小姐可以直說,不必多禮。”皇甫夜扶起她,說道。
“我上次和你說的對付那個道士的辦法,不知道公子考慮的怎麼樣了?”曹若燕又問道。
“你說的是讓我在這裡對他下毒?”皇甫夜看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才放心地說道,“這兩天我仔細地考慮過,也觀察過這個人,雖然還沒有見到他的武功,但我相信曹小姐說的話,這個人不好對付,看來只能這麼做了。”
“這麼說,皇甫公子答應了?”曹若燕驚喜地看着他,又確認了一遍,應該沒問題了。
皇甫夜笑了笑:“曹小姐難道忘了,我上次不就答應了嗎?”
“我當然沒有忘,可是我知道公子心腸軟,現在又不能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殺人兇手,再加上陳小姐的關係,我怕公子會猶豫不決。公子,你千萬不要爲難,如果不忍心,或者做不了,儘管開口,我告訴父親,我相信父親不可能難爲你的。”曹若燕故意說道。
“曹小姐說的哪裡話,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就一定不會反悔。”皇甫夜義薄雲天地說道,“就算那個人不是我的殺父仇人,他跟着我們,也有可能對我們不利。對於這樣的人,我絕不會心慈手軟的。雖然你說的辦法有違江湖道義,可在沒有別的辦法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它了。曹小姐放心,我會盡力而爲的。”
“我和父親當然信得過皇甫公子,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
皇甫夜想到這個,又有些爲難,問道:“我上次讓曹小姐幫我準備的毒藥,不知道準備的怎麼樣了,這次帶來沒有?這個人非常謹慎,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毒藥,讓他發現不了,我們可能很難成功。”
“這個公子放心,父親已經讓人準備了,只不過非常難做,一時半會無法完成,希望公子可以耐心地等待幾天,一定會讓公子滿意的。”曹若燕信心十足地說道。看着皇甫夜非常認真的樣子,曹若燕覺得是時候進入正題了,輕咳一聲,試探地問道,“不知道公子打算什麼時候把夜明珠交給我們?”
皇甫夜想了很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希望曹小姐可以寬限我們幾日,這件事我不想隱瞞陳雪音。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等到事情結束以後,我和陳雪音當面道謝的時候,親自把東西交給你們。”看到曹若燕皺起了眉頭,好像非常擔心,急忙解釋道,“我相信,到了那個時候,雪音一定會同意我的做法、把東西交給你們的。”
“我相信皇甫公子可以說服陳小姐,也相信陳小姐可以理解。但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那個道士,如果最後一刻把他逼急了,毀了夜明珠或者殺了你們,可就完了。”曹若燕憂心忡忡地說道。
“不會吧?”皇甫夜不相信,經過幾天的觀察,他覺得那個人不是一個窮兇極惡的人,應該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吧。可他突然想到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他真的……想到這裡,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曹大人希望我怎麼辦?”皇甫夜急忙問道。
“如果皇甫公子相信我們的話,就把夜明珠提前交給我們,然後我們再配合皇甫公子把那個人捉拿歸案。不知道皇甫夜對我這個辦法意下如何啊?”曹若燕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這----”
皇甫夜有些猶豫,夜明珠在陳雪音手裡,而且她已經答應交給自己,拿到夜明珠應該沒問題。可是如果自己提前把東西交出去,曹生明得到了東西,就對自己不理不睬怎麼辦?雖然皇甫夜覺得曹生明不是這樣的人,可還是不能不妨啊。
曹若燕看他猶豫,知道他在想什麼,想了想,勸道:“公子放心,我和爹爹不會扔下你不管的,既然當初救了你,就不會讓你再去冒險,我們會有準備的,到時候我們的人就在外面,你和陳小姐出來就是了,會有人保護你們離開的。那個人是朝廷重犯,爹爹也是不可能放過他的,你們就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妥善安排的。”
曹若燕的這番話讓皇甫夜越發覺得不好意思了,彷彿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趕緊說道:“曹小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相處了這麼久,我當然非常相信你們,也知道你們不會扔下我不管的,就是怕出現意外。我倒沒什麼,就是陳雪音,我不想讓她受到傷害,希望曹小姐可以理解我的顧慮。”
“公子的顧慮我當然理解,我也和父親商量過了,一定會保護你們平安的。”曹若燕保證道。
皇甫夜又想了一下,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們,就這麼辦。不知道曹大人希望我什麼時候去做這件事?”
“這個-----”曹若燕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故意想了很久,才說道,“那種毒藥的製作還需要兩天時間,所以公子這兩天再仔細看看,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這樣吧,兩天以後,我再來一次,還是在這裡見面,我把毒藥給你,你把夜明珠給我,好不好?具體什麼時候下毒,兩天以後,我們再決定。”
皇甫夜又仔細考慮來一下,才說道:“就這麼辦。兩天以後,還在這裡,我把夜明珠交給你。等會我回去就去把夜明珠要過來,陳雪音答應給我,應該不會食言。”
“不過事情沒有結束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告訴陳小姐,以免引起那個道士的察覺。”曹若燕再次提醒道。
“我知道了,我心裡有數,曹小姐請放心。”皇甫夜說着就要告辭,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急忙問道,“付公子受了傷,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醒來沒有?”
經他提醒,曹若燕突然想到自己跟他說的付瑞海受傷的事情,爲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曹若燕笑了笑,說道:“好多了,已經醒過來了,只是還不能下地,需要好好休息。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他跟着我。”曹若燕說着,指了指前面的莫如,無奈地說道。
皇甫夜非常過意不去,如果不是因爲自己,付瑞海也不會受傷。想到以前對他的誤會,就覺得對不起他。拱拱手,說道:“請曹小姐代我向付公子問好,以後有機會一定當面致謝。”
“公子的話我一定帶到,時間不早了,公子還是快點回去吧,別讓陳小姐擔心,也不要輕舉妄動。總之,自己多保重,兩天以後再見。”曹若燕又叮囑了一遍。
“我會的。”皇甫夜點頭道,“那我就告辭了。”說完,擡起頭,看了看曹若燕,轉過身,快步往回走。
皇甫夜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陳雪音一個人站在院子裡,背對着自己,好像在等什麼人,是在等自己麼?皇甫夜心想,難道她知道自己出去了?皇甫夜嚇了一跳,想過去問一問,卻不知道該不該過去,站在那裡,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想到剛纔和曹若燕的見面,忽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如果等會她問起來了,自己該怎麼回答。
大概是聽見了後面的聲音,陳雪音回過頭看着皇甫夜,驚喜地說道:“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半天了。”說着,走到皇甫夜面前,看着他,焦急地問道,“你到哪兒去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急死我了。”
看來她還沒有發現,皇甫夜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覺得屋子裡有點悶,就出去走了走,透透氣,沒有來得及告訴你,讓你擔心了,是我不好。”
“是這樣啊,沒事就好。”陳雪音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不僅如此,她還知道他剛纔去見了曹若燕,只是忍着沒有把話說出來。自從第一次發現曹若燕單獨尋找皇甫夜的時候,陳雪音和終悔道人就知道曹若燕一定有目的,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所以一直觀察着,剛纔終於發現了,陳雪音也親自看到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剛纔要不是終悔道人阻攔,她就直接過去了。回來的時候,終悔道人再三叮囑她,不可以把事情說清楚,所以剛纔她一直忍着,沒有露出任何情緒。
“你剛纔說你一直在等我,有事嗎?”皇甫夜想起她剛纔說的話,走到她面前,關心地問道。
“就是夜明珠的事。自從你回來了,我就覺得這個東西在我手裡不太安全,一直想交給你,父親不在了,出嫁從夫,這種東西就應該給你。”這是終悔道人的主意,爲了儘快讓事情結束,不讓曹若燕繼續蠱惑、糾纏皇甫夜,只好提前把夜明珠交出來。陳雪音剛開始不同意,但想了想,也不得不答應。“我去你房間找你,你不在;也不知道你去哪兒了,不敢出去找,只能在這裡等着。”
“對不起,下次我出門一定會告訴你的,不會讓你着急了。”皇甫夜拉過她的手,滿臉歉意地說道。
陳雪音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男人對自己還算是真心實意,只不過有些事情不能說清楚,如骾在喉,讓她很不舒服,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皇甫夜知道了事情真相,會不會責怪自己的隱瞞?想到這裡,突然內疚起來了,她覺得自己對不起皇甫夜,可卻沒有別的辦法。“東西在我的房間裡,你跟我進來吧。”陳雪音把手縮回來,淡淡地說道,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