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月琴點點頭:“曹大人果然是非常忠心,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本宮也就不客氣了。本宮不喜奢華,所以來的時候就帶了隨身丫鬟杏兒和何將軍兩個人,可是沒想到昨天晚上遇到了刺客,本宮不想責備你保護不周,而是希望曹大人以後能夠加派人手,不僅要保護我的安全,也要確保他們不出事情,他們也是宮裡的人,如果出了事,回去之後,本宮也是不好交代的。怎麼樣,不知道這個要求曹大人能否答應?”
曹生明明白她是在要挾自己不要爲難杏兒和何華鋒,看來她也是非常忌憚的,他覺得自己可以答應她的要求,不過……想了一下,才說道:“只要是爲皇上效勞,微臣萬死不辭。”
“那就有勞曹大人了。”魯月琴輕輕地笑了笑,因爲是非常勉強,所以有些生硬。
何華鋒當然聽得出魯月琴剛纔的話是在保護自己,忍不住再看了她一眼,魯月琴也接收到了他的目光,害怕曹生明看出什麼,慌忙避開。但是這一輕微的舉動還是讓曹若燕盡收眼底,不過這次讓她感受到的不是得意,而是羨慕。她心裡暗暗憧憬,如果付瑞海和自己也是這樣該多好啊,可是……
想着付瑞海,付瑞海竟然就進來了,不過沒有理會曹若燕,而是直接走到曹生明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曹生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曹若燕判斷一定是魯望遠來了,當然魯月琴也看出來了,她再次興奮地站了起來,只可惜-------
“啓稟娘娘,微臣現在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相陪,先行告辭。”說完,也不等魯月琴發話,曹生明帶着付瑞海就匆匆離開了。
魯月琴想追出去看看究竟,剛走下來就被曹若燕擋住了:“娘娘幹什麼去啊?”
“剛纔曹大人那麼着急,是不是我爹來了?”魯月琴急切地問道。
曹若燕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當然不是了,如果真的是魯大人來了,爹爹怎麼會不告訴你呢?所以肯定不是。娘娘也不需要太着急了,反正也是一會的事情,再說這麼久都等過來了,何必在乎這一時半刻呢。娘娘你先喝點茶,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給你看看。”曹若燕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然後就出去了。
魯月琴雖然很不甘心,但也不得不聽從他們的話,坐在那裡耐心等待,情不自禁地看向何華鋒,現在房間裡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可誰也不敢主動開口,害怕一個不小心又被人抓了把柄,只能這樣慢慢地看着。
曹若燕沒有猜錯,確實是魯望遠來了。曹生明去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客廳裡欣賞一幅畫,看到曹生明,急忙行禮道:“卑職魯望遠見過曹大人。”
曹生明擺擺手:“今天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請魯大人過來赴宴的,這裡不是衙門,我也沒穿官服,魯大人用不着拘禮,請坐吧。”
“雖是朋友之名,但尊卑之事萬萬不可遺忘。”魯望遠非常尊敬地說道,“論年齡
、官職、名聲,曹大人均在我之上,所以曹大人應該先請。”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曹生明笑着坐了下來,魯望遠纔在他的對面坐下。
曹生明示意旁邊的人給魯望遠倒茶,自己則笑着說道:“吃飯呢,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我特意讓人把魯大人這麼早接過來,就是想和魯大人好好聊聊。平日大家在一起處理的都是公事,說的也是大事。今日好不容易得閒,就想讓魯大人過來聊聊,說說家常。剛纔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魯大人在欣賞字畫,不知道對這個作品有什麼研究啊?”
魯望遠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副畫,道:“此畫筆法蒼勁,高山大川融爲一體,好似一氣呵成,氣派不小,可見作畫之人一定是一個非常豪邁之人;但是你再看畫中細物,飛禽走獸、花草樹木,形象逼真,活靈活現,足見其做畫之細膩,一草一木,無一潦草。可真是一幅好畫啊。”魯望遠評價完後,由衷地讚道。
“看魯大人如此喜歡,不如送你,怎樣?”
魯望遠連連搖頭:“這是曹大人的心愛之物,魯某怎麼敢奪人所愛呢?”
“魯大人言重了。這些精美字畫的確是曹某的寶貝,曹某別的東西不喜歡,偏偏喜歡這些名人字畫,放在家裡無人之時細細品味。這幅山水圖就是我前幾天剛剛買來的。不過人生難得遇到一個知己,今天碰上魯大人也這麼喜歡這個字畫,我非常高興,送一玩物,得一知己,此生足矣,魯兄就不要推辭了。來人啊,把這幅畫給魯大人裝好。”曹生明急忙喚道。
一直站在外面的付瑞海這時候走了進來,捲起桌子上的那副畫,恭恭敬敬地遞給魯望遠。魯望遠見此情景,也不好推辭,便接了下來,然後自然是千恩萬謝。
曹生明喝了一口茶,說道:“魯大人,要是算起來,我們可有十幾年沒見了吧。”
曹生明突然的話讓魯望遠有點摸不着頭腦,看着曹生明,卻也看不出什麼表情,猜不透他的意思,只能順着他的話說:“是啊,魯某上次回京面見皇上的時候還是永德三年,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去過,算到現在已經有十七年了。”說到這裡,心裡一片感慨。
“是啊,沒想到都這麼久了,我們也老了,歲月不饒人啊!”曹生明也附和着說道,“雖然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卻是怎麼也忘不了的。我還記得魯大人上次進京的時候還帶了夫人,我也見過一面,尊夫人真是溫柔嫺淑、知書識禮。這麼今日聚會沒有把她帶來?難道是覺得她容顏已逝,有辱官威不成?”
魯望遠苦笑地說道:“曹大人見笑了,實非魯某不願把她帶來,而是愛妻已經過世數年,來不了了。”
曹生明怎會不知道這樣的事呢,但他還是故作驚訝地“哦”了一聲,然後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很早了,大概有十五六年了吧。”魯望遠嘆了口
氣,陷入痛苦的回憶,“她突然病重,而我又是公務在身,沒有時間照顧她,致傷她不治而亡。說來說去也是我的責任,我這個丈夫沒有做好。”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魯大人不必過於悲傷,自己的身體也要保重啊!”曹生明裝模作樣地安慰一番,然後接着問道,“不知魯大人之後可曾續娶?”
魯望遠搖搖頭:“亡妻對魯某情深意重,我怎麼敢背叛夫妻之情,所以一直獨身一人。何況我們還有一個女兒,當時年紀還小,我也不能讓她受欺負啊。”
“魯大人的女兒應該年紀不小了吧,是不是已經許配人家了,不知在下可否一見?”曹生明故意問道,然後下意識地朝外面看了一眼。
“實不相瞞,小女根本不在身邊。五年前,皇宮選秀,小女月琴正值十七妙齡,不得不去,從此就再沒有回來。”魯望遠說道。
“既然是入了皇宮,而且多年未歸,想必已經飛黃騰達了吧?”
“曹大人,小女姿色平平、年紀尚小,又不懂得陪王伴駕之道,恐怕在皇宮裡難以立足。”魯望遠憂心忡忡地說道,“多年沒有聯繫,我還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不會吧,我可聽說皇上最近十分寵愛一個女子,居然在一夜之間把她從一個小小的宮人提升到魯嬪娘娘。”曹生明故意加重了“魯嬪”這兩個字,然後仔細觀察着魯望遠的臉色,然後看他臉色大變,急忙問道,“不知道魯大人有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魯望遠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非常厲害,怎麼平靜都平靜不下來,也顧不得什麼尊卑禮儀,急忙問道:“曹大人可知這位魯嬪娘娘閨名何字啊?”
曹生明故意想了很久,才非常爲難地說道:“我在些日子不在京城,冊封詔書也沒有看到,所以無法知曉。不過我聽說這個魯嬪娘娘的家鄉就在江落城附近,所以想問問魯大人,看看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魯望遠聽到此處,不覺有些失望,淡淡地說道:“後宮裡的事情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呢,還是等聖旨下來之後再說吧。”仔細一想,這個魯嬪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兒,奇怪的是女兒進宮這麼多年都沒有冊封的消息,怎麼突然就……而且還一下子到這麼高的位置,簡直是不可思議。聯想到女兒在家時唯唯諾諾的樣子,魯望遠忍不住非常擔心,害怕女兒被別人利用。
曹生明看得出他現在是滿腹心事,也猜得出他在想什麼,於是笑道:“魯嬪娘娘的情況我雖然不是很瞭解,但今天我給魯大人你帶來了一位故友,我相信魯大人一定非常想見到她。”
“誰啊?”魯望遠吃驚地問道。
曹生明也不回答,只是把付瑞海叫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付瑞海看了魯望遠一眼就出去了。魯望遠越發奇怪,還想再問,卻被曹生明打住了,讓他不要說話,只管等着,一會就到。魯望遠別無他法,只有等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