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今天晚上真的要出去,那就順路幫我做一件事。”曹若燕雖然說得平淡,可心裡卻是得意萬分,她知道後面的話可以激怒付瑞海,“你去找一下柳德勝他們,就說我要讓他們去找一個人。”
“你要讓這些人去找陳雪音?”付瑞海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意圖,果然非常生氣。
“沒辦法,你不肯告訴我,我只好讓我的人去找了。”曹若燕顯得很無奈。
“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那裡,陳雪音確實沒有告訴我。”付瑞海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曹若燕相信。
“那不是剛好麼,既然你也不知道,而且你也想知道,等我的人打聽到了她的下落,我自然會告訴你。反正我要在我爹之前找到陳雪音。”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付瑞海見她要走,急忙喊着她:“你不要讓他們去找,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但我怎麼知道你找到以後會不會告訴我?”
付瑞海沉默了一會,考慮好了以後,才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在那裡,不過不是現在,因爲我確實不知道,我需要時間。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讓你爹知道。”
“這是當然,我可以答應你,但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告訴我,我不希望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就沒意思了。”
“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以後,我告訴你。”
“好,我等你,三天就三天。”
目送着付瑞海離開身邊,漸漸遠去,曹若燕慢慢地收起了那種曖昧和信任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懷疑狡猾的眼神。自從上次和岳雲非談天之後,她就清醒了許多,如果在付瑞海和權力只能選擇一個的話,她決定選擇權利,放棄付瑞海。反正付瑞海對自己也沒有興趣,自己何必自討沒趣呢,這麼多年了,但凡付瑞海對自己有一點點感情,他都不會這樣無動於衷。想到這裡,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她不能、不能再這樣沉迷下去了。擦乾眼角未落的淚水,快速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那裡她看到了喜梅,喜梅過來告訴她,皇甫夜已經休息了,睡得很沉,大概是太累了吧。曹若燕於是放了心,擡頭對喜梅說道:“你現在馬上去找柳德勝,讓他們立刻去尋陳雪音,一定要在付瑞海之前找到她。”
“付公子?他不是已經…….”
“我不相信他。”曹若燕說的非常直接,看到喜梅好像還要說話,於是手一擺,繼續說道,“你不要再問了,按照我說的話去做。你跟了我這麼久,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要你去做的事情是不能多問的。”
“是。”喜梅怯怯地應了一聲,然後離開了。
曹若燕喝着茶,想着身邊的人手問題,喜梅畢竟是個丫鬟,什麼都不會,每次出去做事也不方便;付瑞海呢,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條心,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看來現在唯一能幫助自己的恐怕只有那個神秘的讀書人――――岳雲非,雖然她還不是很清楚這個人的底細,但她還是決定賭一把。
深夜-------
縣衙裡,魯月琴坐在花園的涼亭裡,百無聊賴地看着天上的月光,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她不願意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刺痛着她的良心,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應該來,可是她也明白,鄭浩東讓她省親的目的並不單純,她根本無法拒絕。然而和何華鋒的事情卻是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讓別人抓住把柄,既害了自己和父親,又害了何華鋒,她現在真的好後悔,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改變不了什麼了。想着想着,嘆着氣,流下了眼淚。
“琴兒,你坐在那兒幹什麼?”
魯月琴聽到父親的聲音,趕緊擦乾眼淚,站起來,喊道:“爹。”
魯望遠走到她面前,看到她眼圈發紅,好像是哭過,心中一痛,柔聲問道:“你哭了?”
“沒,沒。”魯月琴慌忙低下頭去。
“你就別瞞我了,”魯望遠伸出手,幫她擦乾眼淚,嘆着氣,說,“你是我的女兒,我把你養得這麼大,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爹----”魯月琴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管怎麼說,這次是爹連累了你啊。”
“不,不,是我連累了爹,如果我沒有回來,他們就不會要挾爹去做背信棄義的事情;如果我和何將軍是清清白白的,他們也就沒了我的把柄,爹爹你也就不會這樣爲難。”
“不,這和你回來不回來沒有關係,我們父女二人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面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爹特別高興,真的。你知道嗎,爹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沒想到還有機會。”魯望遠激動地說,“至於你和何將軍的事,爹不怪你們,爹知道你在皇宮裡生活有多麼痛苦,這時候有個人能夠對你好,爹還得感謝他呢。如果爹沒有遇到這樣的事,他們也不會想到要利用你,你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呆在月巷裡,等到時機成熟了,再讓何將軍把你接出來,踏踏實實地過一輩子,爹也就放心了。是爹害了你啊!”魯望遠說着說着,也哭了起來。
“爹,你不要再說了。”魯月琴撲到父親懷裡,大哭起來。
過了很久,魯望遠才停了下來,擡起女兒的頭,說道:“琴兒,不要哭了,也許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嚴重。”
“爹?”魯月琴一臉茫然地看着父親,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你早上就在房間的後面,應該聽到我們的談話了吧,皇甫夜不是要去見陳雪音嗎,我只好帶他們一起去。沒想到去了以後才發現,陳雪音和李豐都不在那裡,他們好像已經走了好久了。”魯望遠說到這裡,有一種非常釋然的感覺。
“爹,難道這是好事麼,陳雪音走了,皇甫夜找不到她,就沒法知道事情的真相,豈不是更糟?”魯月琴擔心地說。
“琴兒,你有所不知,其實殺害皇甫凌天的就是曹生明,他爲了得到夜明珠,可謂是不擇手段。這件事我知道,陳穆文和陳雪音也知道,你想曹生明爲了保住秘密,會讓皇甫夜和陳雪音見面嗎?我去的時候發現付瑞海已經在那裡了,如果我猜
得沒錯的話,他一定是去殺人滅口的。幸虧他們都不在那裡,否則今天一定是死無全屍了。”
“女兒有一點不明白,如果真的是曹大人殺了皇甫凌天,他爲什麼還要把皇甫夜留在身邊,難道不怕皇甫夜突然知道什麼,找他報仇嗎?”魯月琴不解地問道。
“這大概就是曹生明的狡猾之處吧,首先,他沒有得到夜明珠,但是他清楚陳穆文和皇甫凌天的關係,皇甫凌天死了,陳穆文一定會想盡辦法尋找他的兒子;其次,夜明珠裡的秘密恐怕只有陳穆文知道,抓住皇甫夜,陳穆文就是甕中之鱉,早晚會進入他的圈套,到時候,得到了秘密,再一下子殺了陳穆文和皇甫夜,一舉兩得。”
“爹,夜明珠裡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你知道嗎?”
魯望遠搖搖頭:“沒有人知道,所以誰都想知道,於是越傳越神,江湖上每個人都想得到,但是爲了這個東西,不惜殺人的恐怕只有曹生明一個。其實我知道,他或許也不想這樣做,但他後面的人又要讓他這麼做。”
“你是說,皇上?”魯月琴吃驚萬分,但還是看看周圍,壓低聲音問道。
“除了他,你覺得還有哪個人能讓他如此賣命;還有,皇甫凌天的案子到現在還沒有水落石出,如果是一般的人命案,上面早就派人催了,可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魯望遠苦笑道,“據說夜明珠裡的秘密關係到皇宮,關係到當今皇上,皇上肯定也不希望這個秘密讓別人知道,如果我知道了,你覺得曹生明會饒了我嗎?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如果處理不好,你我恐怕是性命難保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你到底知不知道陳雪音和李豐的下落啊?”
“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他。”魯望遠堅定地說道。
“爹,難道你不怕……”
“這兩天我一直猶豫,到底應該怎麼做。今天見到皇甫夜的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不能害了陳雪音和李豐,更不能欺騙皇甫夜,否則的話,後半輩子即使榮華富貴、高官厚祿,我都會於心不安的。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你呀,我的好女兒,如果爹真的這樣做了,你後面也會受到牽連的。要不然,爹讓何將軍悄悄地把你送回京城,你倆都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也許以後受到的牽連就會少一些。”
“爹,我不走。”魯月琴拼命地搖搖頭,“我是你唯一的女兒,你遇到這種事,如果我還要想方設法的逃離,那我就枉爲人女了。只是,我不想連累何將軍,他真是個無辜的人,我不想讓他因爲我受到什麼懲罰,那樣我會死不瞑目的。我想讓他早點離開,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本來就不應該在這裡,早點走了也好。”魯望遠點頭說道,“這樣吧,我們明天就把事情說清楚,讓他快點離開,你看如何?”
“一切依着父親的意思吧。”魯月琴雖然有些捨不得,但爲了大局,但還是不得不割捨自己的一腔柔情。魯望遠看得出女兒心裡的委屈,什麼也不說,輕輕地把她摟入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