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元冷笑一聲,說道:“曹小姐可真會說話,你這樣一說,倒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歐陽大人過獎了,我只是隨口一說,歐陽大人不要怪罪纔好。”曹若燕故意表現得非常謙虛,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在歐陽元眼裡是多麼的虛僞,也許只有皇甫夜纔會相信,曹若燕是個好人。因爲在皇甫夜面前,曹若燕從來都是僞裝,沒有露出過真面目。
“哦,對了,付兄讓我回來告訴你,他發現了陳穆文的墓碑,看樣子是陳雪音立的。想問問曹大人該怎麼辦。”歐陽元想着說道。
“陳穆文的墓碑,是真的嗎?”曹若燕奇怪。
歐陽元哼了一聲,說道:“依我看,應該不是真的。關外距這裡千里之遙,那個道士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這個屍體帶回來。我看那個墓碑多半是個衣冠冢,裡面不會有什麼東西。不過我覺得曹小姐倒可以用這個做點文章。”
“什麼文章?”曹若燕故意問道,這個歐陽元好像又看出自己的心思了。
“你說皇甫夜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歐陽元反問道。
“你是想讓我把這件事告訴皇甫夜?”
“難道曹小姐不打算告訴他嗎?”
曹若燕又仔細想了一下,終於拿定了主意,帶着歐陽元馬上去找父親。三個人仔細商量了一番,沒有什麼分歧了,於是曹生明馬上叫人把皇甫夜喊了過來。
皇甫夜心裡有事,自然沒有什麼睏意,睜着眼睛,等待着,卻一直沒有消息,心裡忐忑不安。另外,曹若燕出去了這麼久,沒有回來,他也非常擔心,想下去找找,卻想到曹生明說的話,不得不作罷了。現在突然聽到曹生明讓他過去,精神一振,下了馬車,急匆匆地走了過去。心中不斷猜測,是不是付瑞海發現了什麼?
“什麼,陳穆文的墓碑?陳穆文死了?”皇甫夜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三個人,腦子了一片空白。
歐陽元點點頭:“應該沒有錯,立碑的人就是陳雪音,但是真是假,真的不好說。”歐陽元說完以後,看了一眼曹若燕,她對自己輕輕點頭,看來非常滿意。
皇甫夜徹底呆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來打算找到陳雪音和陳穆文之後,好好地問個清楚,現在陳穆文死了,自己還可以去找誰;陳穆文死了,那陳雪音呢,會不會也......皇甫夜突然感到不安起來,想起歐陽元剛纔說的話,陳雪音應該還活着,但是她在哪裡,真的在這裡嗎,皇甫夜不敢確定。
“你們是哪裡發現那個墓碑的?”回過神來,皇甫夜激動地問道。
看到皇甫夜如此緊張,曹若燕心裡不是滋味,卻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看着他,堤防着他。
“就在山裡,具體什麼位置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付公子在那裡尋找,我相信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了
。”歐陽元安慰似地說道。
“那我想親自去看看。”皇甫夜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什麼,皇甫公子,你要過去,太危險了。”曹若燕一聽這樣,很是緊張,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衣服,現在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讓他見到陳雪音。
皇甫夜看到曹若燕這樣緊張,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沒想那麼多,只是把這當成一種關心,心裡非常感動。拉下曹若燕的手,安慰似地說道:“曹小姐,我知道你非常關心我,皇甫夜感激不盡。但這次我必須過去,他們既然把陳穆文的墓碑立在那裡,就說明他們就在附近,這是找到他們的好機會,我不能再錯過了,一定要過去看看。”
“皇甫公子說得對,這是一個絕好機會,不能放棄,還是去看看比較好。”看到女兒對皇甫夜態度不一般,曹生明很上擔心,聽到皇甫夜說出這樣的話,急忙接着說了下去,不管怎麼樣,絕對不能讓他們倆產生感情,有機會還是要提醒女兒一下。“這樣吧,我馬上安排幾個人,然後和你一起下去看看。”
“曹大人,你也要去?”皇甫夜吃驚地看着他。
“當然,我是朝廷命官,又負責這件事,現在這個情況,自然是責無旁貸。”曹生明義正言辭地說道,說完之後,看向曹若燕,又道,“你就不用去了,留在這裡等待吧。”
這麼重要的事情曹若燕顯然不想錯過,卻沒想到父親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趕緊拉住父親的衣服,哀求道:“爹爹,我----”
“好了,就這麼定了。”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曹生明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這裡也不能沒有人,你就在這裡等着吧,如果出了什麼事,馬上派人下去告訴我。”
曹若燕剛要反駁,看到父親遞來的眼神,又看了看皇甫夜和歐陽元,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太任性。於是點點頭,道:“好吧,女兒聽從父親安排。”
皇甫夜也看出曹若燕們似乎有些不樂意,覺得她是關心自己,不想讓自己涉險,心中也是感動。想了想,安慰道:“曹小姐,我雖然不知道下面的情況,但這麼多人跟着我,應該不會有事,你就不必擔心了。畢竟是晚上,路上看不清楚,你一個女子就不要過去了,太危險了,還是留在這裡,等我們的消息吧。”
皇甫夜的話曹若燕更是無法反對,只得順水推舟地點點頭,故作擔憂地囑咐道:“那公子一路小心。”
“小姐放心。”皇甫夜應畢,回頭看着曹生明,問道,“曹大人,可以出發了嗎?”
曹生明也點點頭,又看着歐陽元:“歐陽大人,你知道那裡的情況,就在前面帶路吧。”
“好。”歐陽元應着,故意看了一眼旁邊的曹若燕,明瞭地笑了笑,然後回過身,往前走。曹生明則帶着皇甫夜和幾個隨處跟在後面,他們打着燈籠,小心翼翼地在山間穿
行。
曹若燕眼看着那些人越走越遠,漸漸地看不見,心中很是着急,她不知道父親爲什麼突然把她留在這裡,事前沒有任何徵兆。難道是因爲自己對皇甫夜的態度?一定是這個原因。父親一定是覺得自己對皇甫夜動了感情,才故意把自己留在這裡的。明白了這件事,曹若燕哭笑不得,父親怎麼會覺得自己會看上皇甫夜呢?笑話,這是不可能的,要不是爲了自己的目的,她也不會這樣費盡心思討好皇甫夜,父親真是多慮了。雖然這樣想着,可每當她想起皇甫夜說起陳雪音時那個着急、不安的樣子,曹若燕心裡還是隱隱地覺得不舒服,好像缺了點什麼,到底是什麼,曹若燕想不明白,也不願意細究。
李豐今天晚上睡得非常不安分,老覺得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再加上舊傷復發,在牀上翻來覆去。睜開眼睛,坐起來,嘆了口氣,乾脆下了地,走到窗口,打開窗戶,向外面看了看。外面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和平常沒有區別,可他總覺得心裡燥燥的,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閉上眼睛,深呼吸,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然而不知道爲什麼,越是如此,心裡越發慌亂。重新睜開眼睛,嘆着氣,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院子裡也是很安靜的,陳雪音和終悔道人的房間裡都熄了燈,李豐不想打擾,只是站在院子裡,想着以前的事,想着自己的任務,自然想起了陳穆文,心裡不是滋味。真不知道皇甫夜現在怎麼樣了,曹生明又對他說過什麼,下次見面的時候,會不會真的拔劍相向?如果再不把他救出來,誤會就可能越來越深,到時候說都說不清楚了。可是驛站裡守衛森嚴,要救人,談何容易,自己也不是沒去過。目前只好先依了曹若燕的意思,把夜明珠交出去。可是這樣,真的能保證所有人的平安嗎?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李豐驚了一下,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人會找到這裡,付瑞海,一定是他。李豐放了心,定了定神,走過去,打開房門,果然是付瑞海。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對方急切地說道:“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吧,曹生明已經知道你們在這個地方了,正在派人搜查,馬上就要到這裡了,我還可以拖一段時間,你們必須離開。”
這麼快?李豐沒有想到:“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皇甫夜告訴他們的。”
“皇甫夜?”李豐非常震驚,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事發生了。
聽到了動靜,陳雪音和終悔道人也從房間裡出來了,看到付瑞海,終悔道人非常吃驚,心裡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再看看李豐的表情,心裡也就明白了。開門見山地問道:“他們在哪兒,距離這裡還有多遠?”
“我帶的人已經找到了你們給陳穆文立的衣冠冢,歐陽元早就回去報告曹生明,我想他們大概很快就到了,時間快來不及了,你們趕緊走吧。”付瑞海催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