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打鬥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安和王府上空時,月菲白和青邑突然醒來!連忙朝外奔去。而琴華,仍然睡得很死:
他們打鬥的聲音並不大,畢竟兩人誰都沒有使用刀劍。交手時,那是內力破空,震動空氣的聲音。
黑衣人與採桑越交手,臉上的訝異便就要多一分。這是什麼奇怪的武功?爲什麼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招數?猶記得上次見到採桑時,她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麼闊別三四年不見,她的武功竟然高到了這種地步!
三四年達到這個地步,即便是月菲白,那都是不可能做到的……最後一招下去,黑衣人漸漸感覺力不從心。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採桑,他準備逃走。
此時月菲白和青邑恰好趕到。見黑衣人已經轉身,月菲白連忙提起內力,朝黑衣人的後背狠狠一擊!黑衣人哪裡能想到下面還有援兵?根本沒有任何準備,身體實實在在地受了這一掌。頓時一口鮮血吐出,腳步不穩,差點從上空掉下來!
幸好月菲白是倉促之下攻擊的,並沒有使出全力。否則黑衣人現在哪裡還能夠睜開眼睛?
黑衣人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見形勢不妙,連忙施展輕功朝外飛去。月菲白打算乘勝追擊,可站在房檐上的採桑突然臉色煞白,身體搖搖欲墜了起來!月菲白心中一驚,哪裡還顧得上追黑衣人,連忙飛到採桑旁邊,打橫抱起便下面飛去。
百花宮的武功素來以瀟灑優美著稱。不管是什麼東西,他們都能發揮得像佩劍一樣優美,一樣,鋒利!青邑凝視着逃跑的黑衣人,突然折下旁邊的一根翠竹,猛地朝空中揮去!
寂靜月夜,孤寂的月亮冷冷清清地懸掛着。那一個本使用輕功逃跑的人,突然被翠竹給戳破心臟!鮮血浸染了墨色的天空。黑衣人如同突然失去翅膀的鳥兒,急速地從空中墜落下來。
靈屍大法雖然能夠速成武功,但畢竟這項武功才還沒有成熟,練就之後有什麼副作用,連格桑都還沒有研究出來。這次採桑動了真氣,雖然將南宮鈴的功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但卻陷入昏迷。青邑大概隱約知道,興許這靈屍大法的副作用,就是耗力太多吧。
“說,”甫一進門,月菲白便突然出現在眼前,“她究竟做了什麼,導致武功大增?”對於月菲白來說,這絕不是一件好事。任何不是以正大光明,勤奮刻苦得來的成就,那就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青邑揉了揉額心,雖然很害怕被月菲白追着打,但他仍然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幸好的是,這次有那黑衣人當擋箭牌,月菲白雖然真的很想打死青邑,但現在,處理黑衣人才是關鍵。
掀開黑衣人的面罩,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慕應。
“他已經死了,你將他帶走做什麼,”青邑看着月菲白拎起慕應往外走,疑惑地問道,“隨便派個下人將他扔去喂狗就是了,你怎麼還親自將他帶出去?”
“沒聽過麼,”月菲白沒有回頭,冷冷清清地說道,“銀月門閥有一種逼問手段,可以讓死人吐出話來。”
聽……倒是聽過。可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以前青邑還以爲,這是銀月門閥在誇大其詞呢。
銀月門閥辦事能力高,效率更快。這才過了一天,月菲白便回來了。彼時,採桑已經從昏迷之中醒過來,安和正伺候着她喝雞湯。安和……月菲白看到這一幕時,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對於安和,他有比對琴華和青邑更強的敵意!
“青邑呢,”月菲白大踏步走進來,環顧四周道,“這種事怎麼好讓安和王爺親手做?就算青邑不在,琴華總該在吧?”採桑大概明白月菲白又要發什麼神經了,索性一口將雞湯喝完,躺下身子閉上眼睛。
安和細心地爲採桑掖上被子,不幸的是,這個動作被月菲白看在眼裡,覺得非常必要。安和渾然不覺,撓了撓頭,轉過身來,老老實實地說道:“青邑說他是護衛,斷然不可以做端飯這種掉檔次的事。琴華說他是謀事,腦子裡想的那都是能扭轉天下乾坤的事,怎麼能伺候女人喝雞湯呢?”
月菲白沉默了一下,好脾氣地將安和哄走。心中卻在盤算着青邑和琴華真是越來越膽大了,看來真的得收拾一下他們。
這裡是採桑的臥房,佈置得跟鏡凌宮一模一樣。由此可見,上官權佈置這座府邸時,當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採桑與安和從來沒有同房過。這間屋子進出最多的男人,就是月菲白。
此時,月菲白輕車熟路地將安神的薰香找出來點上,關好門窗,坐在採桑旁邊,輕聲道:“刺殺你的黑衣人,是慕應。這次我回去查,查出來了兩個消息。一是,慕應是陳昭容指使的,慕應與陳太后,藕斷絲仍連。二是,慕應之所以一直針對你,主要還是因爲,他與薄家,有深仇大恨。”
說到這裡,月菲白突然停了下來。採桑已經改名換姓,他不是很確定,採桑願不願意聽有關薄家的事。
“繼續。”採桑突然睜開眼,幽幽地說道。
“說到底,也就是當年薄暮書離開慕家,導致慕家一夜之間從江湖除名的事件。當時慕應正在外面執行任務,逃過了這一劫。他需要一個庇護,當年的陳太后需要一個幫手,兩人便走到了一起。在皇宮的掩護下,沒人敢探查他,也就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上官權,他的父皇與慕家小姐又一段情緣,是他們上官家欠了慕家的,所以上官權這些年對慕應一直都很忍讓。如此,慕應便越發肆無忌憚起來,總是動用私權,尋找有關薄暮書的人和事。凡是薄暮書的朋友,他都會一一找人除掉。”
至於薄暮書,就算他有那個能力,恐怕就不敢除!這些年他陸陸續續殺死了薄暮書不少朋友,也難怪,薄家被滅滿門時,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慕應的屍體呢?”
“丟在後山了。”
“找出來,喂狗!”
因爲突然冒出來慕應這檔子事,牽扯出前人的恩怨。採桑決定,報復上官權的計劃暫時先放一放,不如先將陳太后送去地獄再說。
慕應,你殺死我父親那麼多朋友,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薄暮書的女兒,會將你的愛人親手殺死?!
憑着女人的直覺,採桑相信,慕應肯定是深愛陳太后的。否則,他明明可以準備周全後再來報復採桑,又何必聽信陳昭容的話,毫無準備就來刺殺呢?
上官權將所有奏摺完完全全處理好後,鳳國的難民危機解除之後,上官權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吃飯,也不是傳喚妃嬪侍寢。
“小順子,你去趟安和王府,就說今夜朕要在御花園舉行家宴,讓王府的每一個人,都務必來到!”
“每一個人?”小順子錯愕地擡起頭,“家丁也要來麼?”要是家丁都來了的話,這都差不多幾百人了吧……
“……除了家丁以外的所有人!”既然上官權都已經這麼說了,那麼採桑要是不出席,那就是她的不對了。
中午的時候,驕陽似火,上官權親自窩在御膳房裡,吩咐沒一道菜。在衆多鍋碗瓢盆的聲音裡,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皇上!皇上!”
小順子氣喘吁吁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鏡凌……安和王妃說了,既然是家宴,那麼皇上這邊也應該是除了下人,其他全都要到齊。要是皇上不這樣的話,那她就不來了。”
上官權皺了皺眉,她在搞什麼花樣?
“好,朕同意,你去告訴她吧。等你回來後,三宮六院跑一趟,讓每一位妃嬪必須出席!還有陳太后……叫她也一塊兒來。”
不就是想見她一面麼?還非得搞這麼大陣仗!
小順子認命地嘆了口氣,拖着越來越圓潤的身子,又跑了出去。這來來回回跑的,等到了明天。應該就離癱瘓不遠了吧?
小順子好歹是跟在上官權多年的,他一看寧國公主的容貌,就知道上官權此舉是爲何意了。他親自跑了安和王府兩趟,至於這三宮六院,他着實沒去。隨便派幾個小太監去稟報就可以了。他可不想累倒,等到了晚宴的時候,他還要看王妃與妃嬪戰鬥的好戲呢!
說實在的,到時候要是哪個妃嬪敢不識相惹得安和王妃不開心了,皇上當晚就會派人將這嬪妃給拋屍荒野吧?這後宮啊,五六年前,月若迎專寵。採桑從來沒有被專寵過,可人人卻都知道,她是皇上的心尖肉。
這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齊齊全都來了。整個偌大的御花園,一下子便充斥滿了人,水泄不通。
當陳太后來了之後,安和王府的人卻還沒有到。
陳太后頗有些不耐煩地發牢騷道:“還讓哀家等,這算什麼道理?乾脆哀家直接回慈安宮好了!你們慢慢吃!”
陳太后起了個帶頭作用,其他嬪妃紛紛跟着不滿起來,兩三個互相嚼起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