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依舊是一樣的。跡部沒得到一個確切答案,被趕去吃了飯(不二媽媽手藝不錯),車就來了。一路上,他都在想,由美子說的“天機不可泄露”到底是什麼天機。不過在快要到達的時候,他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如果占卜真的有用的話,那就該預料到這件事的發生。所以,與其想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想想如何學好不二的招數。
跡部體育館裡空蕩蕩的,因爲晚上都是固定騰出來給跡部練習的關係。跡部進去的時候,發現比賽場地裡沒人,而一邊的練習場地倒是傳來一下一下的擊球聲。不二還可以嘛,看起來是個言出必行的類型。他循聲走過去,然後立刻就定在了原地。
不二正在對着牆練習,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彈起的網球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奔向他的球拍,這也不是不能做到;而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閉着眼睛的話,就顯得很不得了了——到底是怎麼接到球的啊!
再來說不二。他正在練習自己聽音辨位的本領。一開始還是會掉幾個球的,不過後面感覺回來了,就越練越好。其實這個和身體素質也有關係,不過跡部各方面的身體條件顯然都不錯,他進展不錯。跡部微微倒抽冷氣的聲音他也聽見了,不過這是無法避免的。想想看,他總不能在冰帝部活時、衆目睽睽之下練這個吧?那剩餘的練習時間,也就只有這段了。
這樣又打了幾十球。最後一球,不二用手接住了,這才睜眼去看邊上。“跡部君,來了啊。我們今天就從巨熊回擊開始,怎麼樣?”
“好。”跡部回過神,覺得自己以後應該對不二的所有球技都報以“這是絕對正常的”這樣的態度。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學的不能說的話,有多少種絕招總可以說下吧?”也好先讓他做個心理準備,到底要學多少東西。
不二偏了偏頭,“可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然來打打,跡部君就知道了。”
聽到前面一句的時候,跡部還想拍掉那個礙眼的微笑;聽到後面一句的時候,他馬上就精神了:“本大爺求之不得!”天知道,他後來想到竟然是忍足和不二打了第一場,就覺得非常不平衡——明明他先碰上不二的啊!
不過事實的發展又一次超過了跡部的預料。他本想的是,先學會不二的巨熊回擊,練到精熟,估計就能對付週末的校內正選賽了,其他的後面再慢慢說。但是打了半個小時之後,他才發現,想把巨熊回擊在週末前練到他理想的精準程度,似乎相當不可能——誰知道不二的招數控制那麼精細啊?那需要經驗積累出來的球感做基礎,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達到的目標。而巨熊回擊之中,最重要的控制是拉拍旋球,不二一直在反覆使用,他也在學。結果到最後,比賽就完全演變成了兩人對着拉的情況。
“不二,你這麼教,就不怕到時候身體換回來了,招數也全被本大爺學去了?”練習結束後,跡部一邊擦汗一邊問。他相當聰明,不二真的在很認真的教他,從角度到旋轉,他當然看得出。但是,總覺得這樣下來,還是不二虧得比較厲害?
不二正在他邊上喝水,聞言輕笑一聲。“那你還是先打贏我再說吧。”真不是他自賣自誇,現在的跡部想追上他……嗯,不說不可能,但至少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跡部一時噎住了。這種話一般都是他對別人說的,這次竟然反了過來,真叫他不得不心生不平。不二的確是很厲害,但屈居人後從來都不是跡部的選擇。故而他馬上就反駁道:“對本大爺來說,這是遲早的事情!”聲音十分理直氣壯。
不二看了他一眼,臉上笑意更深了。跡部這麼說,總能讓他想起那一段熱血無悔的青蔥歲月,讓人回憶起來就渾身充滿了向上的鬥志。曾經有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但是他放棄了;如果這次還有同樣的機會,他一定會牢牢抓緊……不,是如果沒有,他也要自己創造出來一個!人生重演,本已無趣,當然要彌補之前的錯過。至於現在的情況,他堅信這件事有解決的一天,就和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實現新的目標一樣。
“要不要再來一局?”不二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心,揚聲問道,“試試我的另一重反擊技?”
“當然!”跡部順手拿起了球拍。對上不二,他的贏面就迅速降低,這已經是很久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但這只是暫時的!本大爺的進化一日千里!
結果這一晚上,跡部所曾經設想過的認牀一事沒有發生。因爲他太累了,回到不二家洗了個澡,把唱片塞進唱機,躺在牀上的時候還覺得怎麼不是瓦格納,結果下一秒就睡着了。
淑子媽媽從外面經過,聽着裡頭隱約的音樂聲,微微笑了笑。由美子晚上和她說的周助準備認真開始網球的時候還有點兒驚詫,畢竟自家大兒子一向是懶散的類型,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現在看起來,八成是真的。當然了,不二怎麼樣,她都覺得很好。
跡部醒過來的時候,耳邊還流淌着古典音樂輕緩的旋律。他擡手看了看,嗯,還是不二的手。前一天的時候,他還覺得很糟糕;但只過了一天,他就覺得這種生活也不是沒有期待度的——他現在依舊記得,昨晚不二隻用兩個絕招就能防守得滴水不漏,讓他無從下手,他從來沒見過這種以守爲攻的招數。他喜歡有挑戰性的比賽,昨晚的比賽把他身體裡的好勝細胞都調動起來了。
跡部一個翻身起了牀,走到書架邊上關掉唱機,一眼瞥到了另一側的幾盆仙人掌。他眉頭微微擰起來,又轉頭望向窗戶,正有一縷金色陽光從沒拉緊的窗簾間傾瀉下來。不二說這些玩意兒要怎麼照顧來着?早上要曬一會兒太陽是吧?
算了,雖然本大爺從來不喜歡多肉多刺的植物,但現在就當本大爺偶爾大發善心。跡部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就把幾個花盆搬到了窗臺上,拿着小噴壺灑了點水霧,又擺弄了幾下朝向,這纔去刷牙洗臉。
也是在今天,青學網球部的衆人覺得他們之前一定都不認識不二。
一般情況下,早上最早到的都是大石,他負責開門。結果今天一來,大石就驚訝地發現,竟然有人比他早來了。這個人還不是別人,竟然是不二!不二手裡是有備用鑰匙沒錯,但是還沒看到他用過啊?大石實在太過驚訝,盯着場內跑步的身影都要發呆了,以至於手冢來了、都站到他身邊了都沒發現。
手冢看了看場內的人,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大石,問道:“不二比你早來了嗎,大石?”
“是啊……”大石這纔回過神來。“手冢,不二這是一定要成爲正選的意思嗎?”不然突然怎麼就這麼努力了?而且實話說,雖然不二平時看起來完全心不在焉,但實際上,他基本能確定就是青學裡除了手冢之外最強的選手。所以他還有一句沒說,難道不二是立志要超越手冢了嗎?
手冢推了推眼鏡,沒有說話。不二如果有什麼新的正式決定,一般情況下都會提前告訴他。大石隱含的意思他當然知道,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二一定貌似開玩笑、實則認真地告訴他,“我要開始往前了哦,手冢”這樣。
但是沒有。
“這也是件好事吧。”手冢最後說。不管怎樣,不二之前都在若有若無地表示他無法真正認真起來,現在好像開始認真了,也挺值得期待。而且,不二從來不是半途而廢的類型,他看起來溫和,做出的決定很少有人能夠改變。所以,他唯一疑惑的問題是,是誰、或者是什麼事造成了這種巨大的改變?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來了。在知道不二今天是第一個到的時候,菊丸表現出來了最大程度的驚訝,乾眼鏡反光地拿出了記錄本,河村高喊“連不二都burning起來了,我也要burning了!”。
最後一個人的聲音實在太大了,跡部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什麼叫“連不二都burning”了啊?真是一點也不華麗的形容。還有那個記數據的,也很怪。也就是不二,才能和這一堆人相處得很好吧?
而與此同時,冰帝網球部也在進行晨練。與青學的全員驚訝相比,他們覺得自己正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不爲別的,就爲了他們突然很會微笑的部長。雖然微笑是個好東西,可以表現親和力,但也不是這麼用的吧?
比如,忍足早上多看了幾眼長腿美眉,不小心遲到了。跡部微笑,說:“這難道是很華麗的理由嗎?忍足,今天訓練加一倍。”
比如,向日嘴饞,前一天吃多了甜品,拉了肚子,訓練的時候手都是虛的。跡部微笑,說:“向日,去醫務室看看,好了的時候訓練加一倍。”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以至於現在冰帝所有人看到部長微笑,就下意識地明白沒有好事。好吧,只要不遲到、不早退、不在訓練時開小差,跡部也是不會無緣無故罰他們的,衆人都在心裡安慰自己。
……但是!那爲什麼芥川在訓練時一直在睡覺,卻什麼事情也沒有啊?一衆人等欲哭無淚。
作者有話要說:這裡是原著不二重生,嗯,沒有任何CP的清水向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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