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郡馬醒來的時候,薛重光正在給他施針,聽他說要見皇上,讓小太監去稟告皇上,臨城郡主已經兩天兩夜沒閤眼守在病榻前。
見到陸郡馬醒來,她激動的說,“阿晟,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陸郡馬臉色灰敗,“臨城,我做了件錯事,現在要去向皇上懺悔,如果還能活下來,我會什麼都告訴你。”
臨城郡主當初能在閨中壓過新陽郡主,那麼也不會蠢,剛剛端王府的侍衛來報信的時候,提到了陸二爺,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破口大罵,
“是不是陸老二和你妹妹?這兩個作死的混帳東西,狼心狗肺的畜生,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不要命的齷齪事?讓你把命都要丟了?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把他們倆全都抽筋扒皮……”
陸郡馬苦笑了一下,“我也有責任,太懦弱了,是我咎由自取,只是對不起你,如果我沒命了,你帶着孩子好好過。”
臨城郡主‘嗚嗚’的哭着。
御乾殿裡,昭慶帝正在見忽然進宮來的端寧大長公主,兩人正說着話,聽到小太監來報,說陸郡馬有重大事情稟報,昭慶帝本不欲見他。
端寧大長公主說,“正好,阿曜,我這裡也有事情要和你說,和陸郡馬有關的,你把他叫過來吧,如果走不過來,那就擡過來。”
長樂宮裡,芳華也正在見皇后,皇后正在月子裡,頭上裹着頭巾,芳華問了下小皇子的狀況,然後說,“娘娘,臣妾有事情要稟報。”
薛重光也不能確定陸郡馬中了南疆的毒能不能醒過來,據鎮北將軍的描述,應該是有人要對陸郡馬下毒手。
所以,他和端寧大長公主一合計,讓端寧大長公主直接去找皇上,而芳華去和皇后說開。
這樣,大家都下水了,皇帝要怪罪,也怪不到某一個人的頭上去。
之後,芳華也沒隱瞞,把薛重光最初捉餘氏的目的隱去不報,其餘所有的謀劃都說了一遍,如何將餘氏,胡嬤嬤,捉了逼供,知道大皇子身世有異後,又如何懷疑上陸郡馬……
等等,都告訴了陳皇后。
陳皇后雖然早有疑惑,卻沒想到得知真相的時候還是如此的震驚,她忽地站了起,朝芳姑說,“去把本宮的鳳袍拿過來。”
芳姑連連上前,“娘娘,您可還在月子裡,不能出去吹風,您現在這個時候去找陛下,不是讓陛下猜忌嗎?”
“姑姑,你不用勸我,身爲皇后,就要有皇后的職責,就算是被陛下厭棄,本宮也要去告知皇上,不能看着他被奸人所迷惑。”
陳皇后的聲音鏗鏘有力,大氣磅礴,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鎮住了芳姑,也讓芳華震撼,兩人半天都沒說話。
芳姑沉默的幫陳皇后換上衣服,看着她的背影,終於嘆了口氣。
芳華本想攙扶着陳皇后,陳皇后卻說,“本宮很好,不用攙扶。趕緊去皇上那裡吧。”
昭慶帝正和端寧大長公主一起等着陸郡馬的到來,聽到陳皇后求見,他覺得意外,“阿媛來這裡?”
“是,娘娘她穿着鳳袍,看起來很嚴肅。”王公公稟報到。
昭慶帝覺得不對勁,今天一個兩個都這麼莊重的來他這裡,他站起身迎了出去,見芳華也在一邊,笑着說,“皇嬸進宮陪阿媛說話嗎?皇叔在太醫院那邊……”
他和芳華說了兩句,又握着陳皇后的手,溫和的說,“你在月子裡,怎麼出來吹風了?你有事情讓宮人來稟報朕,朕過去你那裡就是了。”
陳皇后肅了肅容,正色道,“陛下,臣妾有事要奏。”
御乾殿前殿裡,殿內侍候的人已經被清走,昭慶帝坐在上首已經快一刻鐘沒動過了。
所有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殿內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任憑是誰突然知道自己養了近二十年的孩子竟然是別人的種,心中都會不好受。
更何況上面這個是萬民之首,真龍天子,而且,大家都知道了,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端寧大長公主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半響還是閉上了嘴,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半響後,皇帝終於開口,面無表情的說,“陸郡馬怎麼如何還未到?”
王公公摸摸額頭上的冷汗,總管太監風光是風光,可誰知道他們背後都承受了些什麼?
他連忙去了殿外,正巧碰到薛重光扶着陸郡馬過來,身後跟着哭哭啼啼的臨城郡主。
御乾殿的大門再一次關了起來。
薛重光坐到了芳華的身邊,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發覺她的手一片冰涼,安撫的輕輕摩挲了幾下。
芳華本是提心吊膽的心,見到薛重光奇異的靜了下來。
陸郡馬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臣有罪。”臨城郡主見陸郡馬跪下,嚇的也跪了下來。
昭慶帝盯着跪地認罪的陸郡馬,神色難辯的,“關於大皇子的身世,你是否早就知道了?”
陸郡馬看看四周坐着的薛家人,明白這件事情已經曝光,他艱難的回答到,“是。”
“那你知道的時候爲何不說?”昭慶帝問。
“臣不敢說……”
“那爲何現在敢說了?”
陸郡馬低頭不語,身子不知是大病未愈,還是別的,不停顫抖。
昭慶帝閉了閉眼睛。
“你……”昭慶帝忽然跳了起來,從臺階上跳下來,衝上前擡教就把跪在地上的陸郡馬給踢翻了,這還不算,等陸郡馬艱難的跪正了,他又拳打腳踢的衝上前一邊罵一邊打。
芳華嚇了一跳,沒想到看起來溫和的皇上會如此的暴力,她偷偷的看了眼皇后和端寧大長公主,見她們都很淡定。
她又垂下了眼睛,不忍直視。
良久,昭慶帝肚子裡憋的火算是發泄了出來。他接過王公公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又擦了擦手。
等氣喘勻了後,問到,
“你是如何與盛氏攪和在一起的?”
陸郡馬猛然擡頭,驚駭的說,“皇上,並不是臣與盛氏在一起,借臣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是……是臣的二弟……”
之後又說起是怎麼發現盛氏和陸二爺的事情,因爲害怕牽連陸家上下幾十口,而是隱瞞不報,又說知道了安陽王妃和陸二一起合謀給皇后下了絕育藥,以及上次皇后差點小產的事情。
再到昏迷前,陸二爺和他的外室一起把他刺傷……
說到最後,他又把頭死死的低了下去。
衆人大愕,鬧了半天,他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了結局,盛氏的姦夫不是陸郡馬,而是陸二爺嗎?
薛重光也愕然,他們一直都只在年齡,身份相符合的男子身上找,沒想到竟然是比盛氏小好幾歲的陸二爺……
只是,心高氣傲的盛氏,如何會看上陸老二的?
大家都知道陸二爺除了皮相還可以,其他的實在是沒什麼可以拿出手來。
當年盛氏如何會與他攪和在一起?還膽大包天的隱瞞了這麼久。
這件事情盛家知道不知道?
昭慶帝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一刻,他恨不得把盛氏的屍骨刨出來,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一下子爆出了太多的驚天大秘密,皇后聽到說這麼多年未孕並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人爲的,驚呼一聲,差點暈過去。
昭慶帝在薛重光的提醒下,知道皇后未孕是有人動手腳,開始是捉了那些太醫,沒查到什麼線索,而御膳房那邊就更是大呼冤枉,因爲膳食單都是長樂宮裡擬了才送過去的。
到了後來,皇后有孕,昭慶帝怕打草驚蛇,讓幕後之人更加瘋狂,所以,查探的事情就放了下來。
沒想到,這個時候幕後之人浮現出水面。
如果是安陽王妃,一點都不奇怪,當初安陽王在朝上一手遮天,多少人倒戈不知道,他去世之後,雖然拔除了一部分他的勢力,但肯定還有遺留。
只沒想到安陽王妃如此的喪心病狂,尤其是陸郡馬,他是知道自家弟弟是怎麼樣的一個慫蛋,壓根兒就沒單子幹出那樣膽大包天的事來,可自己的妹妹,就不一樣。
她心高氣傲,心機深沉,當年可是差點取代陳皇后做了當時的太子妃,最後失敗了才轉而嫁給安陽王,本以爲安陽王會造反成功,卻偏偏,安陽王后來意外死了。
“你現在說你什麼都沒參與,讓朕如何信你?你什麼時候不坦白,這個時候來坦白?正好在小皇子出生之後?”昭慶帝陰測測的問陸郡馬。
“罪臣知道自己難辭其罪,罪臣無可辯駁。”陸郡馬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陛下,臣以爲陸郡馬所說還不是最後的定論。”薛重光說到。
昭慶帝看着他,說,“皇叔,講。”
“如果大皇子僅僅是陸二爺與盛氏偷情生的,安陽王妃不可能如此的上心,她已然是超一品的親王妃,就算大皇子登基,她的誥命已經不可能升上去了,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能讓安陽王妃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佈局,一定有更大的誘惑促使她這樣做。”
端寧大長公主冷哼,“她連個兒子都沒有,難不成還想做女帝?薛家的男人們還沒死絕呢。”
這也是薛重光想不通的。
“那就把安陽王妃抓來審一審就知道了。”昭慶帝說到。
昭慶帝從最開始的暴怒中,終於平靜了下來,吩咐御林軍統領,帶着人手與他的聖旨去安陽王府傳召安陽王妃進宮。
又讓人去追捕逃走了的陸二爺。
御林軍統領出宮後立即把安陽王府給圍了起來,然後讓人上前拍門,讓安陽王妃出來接旨。
無論如何的叫喚,拍門,安陽王府大門始終緊閉着,彷彿完全沒有聽到外頭的動靜。
這讓人不禁感受到一點做賊心虛的味道。
御林軍統領見半天沒人響應,讓士兵撞開大門,頓時被裡面的景象驚呆了。
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着很多屍體,鮮血流了滿院子地,已經乾枯。
他一邊讓人去宮裡稟報皇上,一邊從外到裡的查看,清點,卻始終不見安陽王妃的屍身……
芳華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她被安陽王妃的殘忍手段給驚呆了。
“你說,她把整個王府的人都殺了?然後自己逃了?”芳華磕磕巴巴的問薛重光。
薛重光點點頭,安陽王妃的手段之殘忍簡直是匪夷所思,不但殺光了王府的人,還把陸二爺給殺了。
她簡直是世上最毒的美人蛇,直到現在才終於露出隱藏的真面目,以及她那滿口毒牙。
芳華打了個寒顫,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她和安陽王妃沒見過幾次面,但每次見她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聽說以前在封地上是個吃齋唸佛的主……
佛祖如果長了眼睛,就應該讓她不得好死。
昭慶帝知道安陽王妃跑了,平靜的吩咐人貼懸賞通緝令,已經沒什麼事情能夠比他戴了將近二十年綠帽更讓他震驚的了。
只是,皇上通緝安陽王妃的詔令一下,宗正令就上摺子請求皇上一定要徹查清楚,安陽王妃肯定不會做這樣殺了滿府下人的事情的。
讓皇帝收回詔令,這樣對待安陽王遺孀實在是讓人寒心。
一向溫和的皇帝暴怒異常,把宗正令罵了個狗血噴頭,順帶擼了他宗正令的職位,讓薛重光去接替。
整個宗正府都被陛下的雷霆之火給嚇到了,宗正令之所以上摺子,那也是因爲安陽王當初曾經給過遺澤,安陽王妃也時常給他好處。
更重要的還是因爲皇帝的脾氣溫和好說話,對宗室的人都很寬容。
可如今,溫和的皇帝陛下大發雷霆,顯然是被觸了底線,所有的人不再敢出頭。
安陽王再風光,人也都沒了,如今安陽王妃不知所蹤,以後的好處肯定也是收不到了。
宗正令職位被擼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那其他的人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皇宮裡的氣氛也變的十分微妙。
安陽王妃逃跑後,京城裡多方盤查都沒找到她的蹤跡,安陽王妃就像一根尖刺,戳在人心口窩上,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可京城裡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人,於是御林軍,錦衣衛,大理寺都進入一起調查,從金陵城擴張到城外,郊縣,更遠的地方。
昭慶帝甚至派了一支小軍隊去了安陽王所在的封地,收回封地,昭告百姓,安陽王妃犯了事,如果看到安陽王妃一定要舉報。
因爲這些,原本應該大辦的小皇子滿月宴也沒有大辦,本來盛氏是以賢妃的封號下葬的,皇帝不但把她從皇陵裡移了出來,取消了封號,送會了盛家。
昭慶帝覺得自己把盛氏的屍骨送會了盛家已經是很厚道了,他應該把她扔到亂葬崗去的。
然後他把盛府也給抄了,他沒辦法處死大皇子,小皇子剛出生,就把大皇子給處死,這會讓天下人說他是暴君,有了嫡子就對庶子出手。
他不能對大皇子怎麼樣,於是一腔怒火就盡數發泄到了盛府的頭上。
當這世上掌握着最高權力的帝王想要收拾一個沒有根基,權力的勳貴時,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天還矇矇亮的時候,錦衣衛就包圍了盛府,徑直踢開了盛府的大門。
盛伯爺剛剛起牀,還未穿戴好,就被衝起來的錦衣衛嚇了一大跳。
“趙大人,你這是何意?”
錦衣衛指揮使趙大人手按在繡春刀柄上,冷聲道,“本大人奉的是皇上的聖旨,貴府有人窩藏安陽王妃,與當初安陽王事件有關聯。還請伯爺不要打擾下官辦案。”
盛伯爺聽了,驀地睜大眼睛,“這怎麼可能?趙大人,我們府上可是忠於皇上的,如何會與安陽王有關聯?這……”
他還想說不然也不會把女兒送進宮去,可如今女兒的屍骨也不知爲何被皇上送回府,大皇子也被幽禁……
難道這一切都和今天的抄家有關聯?
他癱軟在地,又安慰自己,搜吧,搜吧,反正他們沒有和安陽王有過半點聯繫,不可能查出來的……
小半個時辰之後,趙大人帶着錦衣衛的人出現在盛伯爺面前,抖開一封書信,“伯爺,能否解釋一下,安陽王妃怎麼會寫信給你?”
盛伯爺終於反應過來,跌坐在地,慘笑,“好,老夫算是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好!老夫隨你去,還請諸位手下留情,對女眷們手輕一點……”
一夕之間,傳承了幾代的盛伯爵府查出和安陽王府滅門的事情有關,奪去了世襲罔替的爵位,盛家所有的直系,旁系三代內不許出仕,收回伯爵府,
至此,盛家在金陵城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流星劃過。
只是,事情遠遠還未結束,安陽王妃未捉拿到案,安陽王封地被收回,臨城郡主帶着郡馬的棺槨黯然的回去郴州。
這一年,金陵城被籠罩在一片陰影當中,是多事之秋。
不過,很快的,京中很快迎來了一件大喜事:皇上昭告天下,要立出生不久的小皇子爲太子,已經讓欽天監在挑選良辰吉日,舉辦冊封大典。
事情慢慢的落幕,芳華的心也平靜了下來,薛重光也不復以前的忙碌,兩人可以一起用用晚飯,休沐的時候一起去郊外走走,去青光觀看看玉真道長。
立太子是個大事,整個朝堂都轟動起來,京城的氣氛也因爲立太子一事變的有些怪異。
一段時日後,皇上也終於挑好了冊封太子的吉日,四月十八,嗯,很好的日子,不冷不熱,抱着小皇子出來見人也不怕見風,悶着,熱着。
立了太子,不管是朝臣,和百姓好像都吃了定心丸一樣,生活有了盼頭。
京中的權貴高門終於拋去前段時間的陰霾,開始了各種賞花會,酒宴。
芳華在各種宴會裡來來去去,感覺都快要吐了。
這日,她推了很多的帖子,想在家裡躲清閒,正在後院澆花的時候,王管家來報說,嚴二爺求見。
芳華皺了皺眉頭,最近她時常能碰到這個嚴二爺,他時而用審視的眼光打量着她,又有時會很溫和,沉思的看着她。
這讓她有點心驚膽戰的,她覺得她應該沒有那麼大的魅力能一下子讓人喜歡上。
事實,到現在,她也弄不懂爲什麼薛重光會喜歡上她,不過她並不想弄明白,喜歡的時候好好接受,歡歡喜喜的在一起。
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恰巧那個人也同樣的喜歡你。
因爲嚴二爺是外男,芳華不便去見他,想讓他晚點再來,誰知嚴二爺說他想見的就是芳華。
無奈,芳華讓王管家把嚴二爺帶到了花廳,隔着屏風見他。
隔着屏風,嚴二爺拱拱手,行禮道,“見過王妃。”
芳華說道,“鎮北將軍請坐,不知道您是爲了何事,執意要見我?本王妃與將軍好似沒有過什麼交集,還請將軍有何事見了我們王爺再說,本王妃一個內宅女子,實在是不便。”
嚴二爺也不含糊,開門見山的問道,“金陵城都說王妃不是前靖國公的親生女兒,說是你娘偷人生的。”
說完,他好像怕芳華生氣一樣,連忙說道,“在下並不是想揭王妃的底,戳王妃的心窩,還請王妃聽我說完,再生氣不遲。”
芳華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字的說,“不知道將軍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本王妃提起這件事情,將軍應該知道這並不是一個愉快的話題。
所以那還請將軍挑重點講,本王妃怕沒耐性聽太久,到時候不好收場。”
嚴二爺很快說道,“好,聽說你是你娘去了一次寺廟上香之後,就有了你,不知那時候隨行的人是否還在?”
芳華搖頭,“已經被溫氏打死的打死,發賣的發賣,最後一個也在我面前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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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二爺抿了抿脣,肅然的說道,“那就請王妃聽在下講一個故事……”
芳華諷道,“那講吧,還請將軍挑重點,不要說些沒用的。”
嚴二爺點頭,緩緩的講起了多年前的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