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個結,處理傷口的任務就全部完成了。月色一下子癱倒在牀邊,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光了似的,整個後背都貼着牀沿。
原本就很是蒼白的臉,此時更是蒼白了幾分,額上和鼻尖有細密的汗水沁出,那雙銅鈴般的大眼此時稍微眯起,眼神中盡顯疲憊。
看着變得虛弱的月色,十四夜忍不住移了移自己的身體,跟她一樣靠坐在牀邊的地上,緊挨着她坐着。而此時的月色不知是因爲太累了還是根本就已經不怎麼介意了,也就隨着他坐在自己的身邊,沒有出聲趕他。
十四夜看了看自己被包紮得很好的手臂,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她的血果然是神奇,事實上,她剛剛所說的那些話對他造成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那晚,他的確將手搭在了她的脈門,當時只是爲了驗證她所說的她不會武功這件事而這麼做的,可是當他察覺到她那紊亂的脈象的時候,他真的是很驚訝。說實話,他的醫術並不是很行,也只能做些簡單的診脈而已。可是當時他驚訝的有兩點,那就是她一個毫無功力的人竟然能夠聽到他的足音,察覺到他的存在,那麼她的能力實在是不簡單,最起碼的,她的感官很靈敏。另一點就是她的脈象簡直是亂得離譜,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怎樣的狀況。他知道她的身份並不簡單,但是他從沒知道會有這麼複雜。
她背後的傷痕,她的面具,她紊亂的脈象,她今天所告知的事實,都讓他震驚到無以復加。
“你現在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估計內力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你還不走嗎?”沒有轉頭看向他,月色只是渺茫地將目光投向眼前的地面,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十四夜一直盯着她的側臉,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的秀致的輪廓線條一覽無餘。
“你不問我是怎麼受傷的嗎?”一般人都會問一下這個問題的吧,她就不怕他是刺客是來宮中刺殺某位位高權重的人的嗎?要真的是那樣的話,她說也不說地就爲他療傷,救回他一條命就等於是反賊同夥了。
“我問了,你會說嗎?”聞言,月色總算是將目光從面前的地面上移開,難得地“垂憐”了一下他。
十四夜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一直盯到她的瞳眸深處。
“只要你問,我就會告訴你。”他說的是真的,他果然陷得夠深,明知道這種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也會讓那個人也被牽連,但他還是下了這樣的決定。他果然還是夠壞,竟然想着也將她拉入他所陷的泥潭裡邊。可是爲什麼他卻感到那麼興奮呢?
月色眨了眨眼睛,那眨眼的動作很緩慢,頭又轉了開來,冷淡的聲音又從薄脣中*:“可是那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感興趣。”她向來不願意跟別人有過多的牽扯,也對別人的事情沒有關心的興趣。她是他的誰?他又是她的誰?知道那些東西又有什麼用?沒有利用價值的信息對她來說只是累贅,而她已經揹負得太多,能省則省。
十四夜一愣,漸漸地露出無奈地笑來。
“是啊,跟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