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香拉着白明溪轉身,只在一瞬間,兩人便站在了青嶼幻宮的大殿之中。青嶼幻宮大殿空曠,只有高座上坐着一位小小少女,那少女身着純白之色的長袍,一雙眼睛目無光彩,一看便知她有眼疾。
小少女便是青嶼幻宮的宮主浣紗,雖然她自是看不見,但當洛香與白明溪出現在大殿時,一雙無光的眼睛擡起來,正望着她們所在的方向。
浣紗微微動了動嘴脣,支撐起身體就從高座上跳了下來,跑到白明溪的身邊。這青嶼幻宮的宮主嬌小得很,個頭剛剛及白明溪的腰身,她那無光的瞳眸卻是銀白色的,雖然無光,卻是玲瓏剔透。
她偏頭對洛香說道:“這便是白明溪了?玄日總朝我叨唸着她,我能不能摸一摸?”
洛香朝着白明溪看了一眼,只捂着嘴笑,白明溪卻不明所以。
“什麼都要摸上一摸,被你碰過的東西多半都要動些手腳。”只聽大殿中響起玄日的聲音,三人應聲轉頭去望,見他就站在大殿的門口。
浣紗聽了不大高興,冷冷地哼了一聲,驀然變成了一縷青煙消失了。
“這……”白明溪看着洛香甚是奇怪,見浣紗離去更是疑惑。
洛香說道:“你不必放在心上,浣紗脾氣一向古怪。”
白明溪疑惑道:“她的眼睛明明目無光彩,但彷彿就好像能看見一般……”
玄日走過來說道:“幻術者從不用眼睛去看東西,浣紗爲了晉升幻術的造詣自己廢去了雙目。你別看她模樣十一二歲,她的年歲已是千年有餘了。別將她當小姑娘一樣看待,千歲的老婆子了。”
洛香聽了覺得好笑,淡淡望了玄日一眼,默不作聲地退出了青嶼幻宮的大殿。
白明溪低着頭不說話,看見洛香走了更是沉默不語。
玄日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站在她的身邊低頭而視就只看見白明溪的腦袋,卻望不見臉。
玄日伸出手掌按在白明溪的頭上,他嘆了口氣,說道:“怎麼,小丫頭還是沒有想明白嗎?若是還未想明白,貿然前去仙宮見重殤仙君,可是會被敢出來的。”
白明溪擡起頭,看了玄日的眼睛,張了張口又說不出一句話。
玄日道:“你還是怪我當日未將實情告知於你嗎?”難得玄日改了他那一層不變的笑容,露出一個苦笑來。
白明溪搖了搖頭說:“不怪的。你幫我,我記着。我什麼都不知道卻責怪於你,是我的錯,還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出來。我說錯話不對,我來同你認錯。”
玄日看着白明溪的模樣,愣了愣,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他的笑聲卻引來白明溪的不快,兩隻眼睛寫滿了“不滿”只瞪着捧着肚子再笑的玄日。
白明溪的模樣像極了犯錯的小東西,一臉怨仇、一臉委屈,乾巴巴地跑來對長輩求饒。
“抱歉。”玄日捂住嘴,仍是笑個不停。
白明溪不滿地看着他道:“你忒不道德了些,身爲長輩竟這般嘲笑我,很好笑嗎?”
“長輩?”玄日又發出一陣爆笑,待他自己笑夠了才拍拍白明溪的肩膀道,“這修仙界之中修行之人動則百歲,我可不敢以長輩自居。”
白明溪道:“你這人這般高深莫測,就算我問你年歲,說出來也多半是假的。你既然與我父親相識,又對我娘有情,在輩分上自然是比我年長的,你自然算是我的長輩。”
玄日自己細細琢磨,卻覺得白明溪在拐着彎子說他老。
“罷了。”玄日不與她計較,畢竟自己活得長了,什麼都見過,纔不將小姑娘的玩笑放在心裡。
他說:“你不可能無事到青嶼幻宮來,來這裡定是將一切都想清楚了。”
白明溪點頭道:“求你帶我去見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