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嵐也揪起迷迷瞪瞪的祁睿道:“你還記得你怎麼落水的嗎?”
祁青雲頓時心頭一緊,知覺祁睿這麼個腦子不靈光的,指不定說出什麼來壞事。
果不其然,祁睿眨了眨眼,開口道:“我是因爲推慕——”
“唔唔唔——”
祁青雲面色陰沉至極,捂着祁睿的嘴絲毫不鬆,至捂得祁睿面色漲紅,呼吸不暢,才被祁青嵐一把扯開。
“你幹什麼!”祁青嵐怒吼。
祁青雲看着他的視線滿是不屑,腦子一熱,登時嗤道:“我幹什麼,你那好兒子慣會胡言亂語,和你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愚蠢!”
祁青嵐愣了愣,顯然想不到往常對自阿諛奉承的祁青雲會這樣說自己,反應過來後,面色通紅,當即一個拳頭揮了過去:“你竟敢說我!”
祁青雲終於也懶得裝了,毫不示弱地打了回去:“說的就是你!蠢豬似的人,還以爲自己多有能耐,不過也是個妾生子,拼什麼爬到我頭上!”
“你!”祁青嵐米雙眼佈滿血絲,和祁青雲扭打在一處,丫鬟們尖叫不止,拉架的只會被波及。
祁家業額角青筋暴跳,不住地喊:“停下!都給我停下!成何體統!”
祁青嵐和祁青雲被拉開後,依舊想像急紅了眼的牛一般,氣喘吁吁地等着對方。
祁家業滿面怒容,還想再教訓一下他倆,卻不料祁青雲忽然轉過身指着他大罵:“你也是個眼眼瞎的孬種,我呸,還什麼祁家家主,分明就是一個目光短淺的鐵公雞,自私自利,還被無名的賤種壓了一頭,整日裡縮頭烏龜一般躲在房裡,還以爲自己是什麼英雄好漢,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
祁家業抖着手指着他:“你、你……”
祁青雲好似再也不想裝什麼軟弱可欺,冷笑着打斷他:“你以爲自己在世人眼中還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你怕是不知道,你早就是個臭名昭著的臭魚爛蝦了,也就在這祁家還能使得三分威風,沒了這個身份,你就是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一文不值!”
祁家業氣得胸口不住起伏,吼道:“給我拿家法來,我今日定要打死這個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不孝子!”
“老爺,老爺,使不得,使不得啊!”遠處二房和三房急急忙忙跑過來,想來是有人去通風報信了。
趙婉梨花帶雨地攔在祁青雲身前,哭道:“老爺,青雲他不懂事,你就饒了他這一回吧,家法太重,打不得,打不得啊!”
慕雲歌和帝軒閒閒地站在一邊,慕小白還躺在帝軒懷裡裝暈,一家三口也不走也不上前,興致頗高地看着熱鬧。
祁家業怒髮衝冠:“不懂事?他已經多大了,我看就是你總是溺愛他,才讓他養成這麼個無法無天的性子來,竟然敢頂撞他老子了!”
說着一推趙婉就要去打祁青雲,卻不料三夫人身嬌體弱,哪裡經得住他盛怒下這一推,登時歪倒,好巧不巧,腳邊正是臨亭湖泊,這一下便“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夫人!”
“娘!”
頓時場面更加混亂,救人的,勸架的,亂成一片。
二夫人扶着嚇懵了的祁青嵐站在一邊,眼神輕蔑,自然也樂見其成,巴不得三房早早惹了祁家業不快,被趕出祁家纔好,省的在她眼前添堵。
那邊趙婉總算被救了起來,卻是面色蒼白雙脣緊閉,分明是嗆了幾口水暈了過去。
祁青雲喊了他幾聲不見應答,頓時悲憤涌上心頭,忽然撲向祁家業,一拳打了過去:“我殺了你!”
祁家業正正捱了這一拳,立刻頭暈眼花,一羣人叫着老爺扶住他,又有人去拼命攔着急紅了眼的祁青雲,祁家業捂着半邊臉,聲音都是顫的:“給我打,狠狠打,往死裡打!反了天了,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了!”
二房裝模作樣地哭了幾嗓子勸了幾句,自然不會被祁家業放在心上,家丁們迫於命令,只得一擁而上,將祁青雲壓在地上,拳腳相加,好一頓打。
祁青雲從開始的掙扎怒罵,到後來的奄奄一息,最後破布一般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了。
祁家業平復幾下氣息,眼中怒意勃發,壓抑道:“給我把這個不孝子關進地牢,沒有我的准許,誰都不能去看他!”
二夫人心中正竊喜,卻聽祁家業一聲:“還有你!”頓時渾身一凜,嚇了一跳。
“老、老爺有什麼吩咐……”
祁家業的眼中好似淬了毒,盯着她的眼神讓她周身止不住地發冷。
“帶着你兒子,給我滾回屋裡閉門思過,莫要整日一天到晚搬弄是非,再讓我撞見,定不輕饒!”
二夫人抖了抖,顫巍巍地拉着一臉呆滯的祁青嵐快步退下了。
“都滾,都給我滾!”
周身的家丁走得走,散的散,祁睿祁敏和祁玉兒也被帶走,後花園一時人影稀少。
祁家業一轉身,見身後還有人,雙眉倒豎:“還有你,給——”
話沒說完,立刻止住,收的太快,忍不住一陣咳嗽。
面前站着的不是別熱,正是帝軒夫婦,祁家業本欲再尋個由頭髮落一下,好出出心頭的惡氣,但是帝軒和慕雲歌,那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嗎?
祁家業面色憋得通紅,磕磕巴巴道:“你、你們……”
慕雲歌呵呵一笑,眯起眼:“未曾想到,祁家主也有這樣威風的時候,卻不知這威風,除了這祁家的門,是否還能逞的了數?”
祁家業乾笑兩聲,額角又突突抽痛起來,尋了個由頭立刻走了,走之前還裝模作樣地囑咐給慕小白尋郎中,“湖邊風大,你有身孕早些回去歇息”云云。
回去的路上,祁家業卻是在心中暗罵,勞什子的帝軒和祁家業,還有那個慕小白,一家三口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從他們來了祁家,當真是把祁家折騰的雞犬不寧!哪裡還有一日寧日!
祁家業恨恨磨牙,索性這樣的日子,也沒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