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
黑衣女子應聲飛去,一把撈起慕小白,重又飛回岸上,抱着面色蒼白的慕小白,遞給面露焦急慕雲歌,只是半途卻被帝軒攔住,任由他接過了慕小白。
慕雲歌呆了呆,帝軒眼神一瞟她的小腹,慕雲歌輕輕咳嗽兩聲,知道他是說自己有身孕不能着涼,小白渾身溼透她抱不了。
慕雲歌整理好表情,作出痛心疾首的模樣來,指控祁玉兒:“你對小白做了什麼!”
祁玉兒面色僵硬,強撐道:“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
“還裝!你問問這裡的人,哪個沒有聽到方纔小白的呼喊,分明是你將她推下去的!”
祁玉兒梗着脖子,死不承認:“胡說,我只是聽到敏兒和睿兒呼救,這才趕來悄悄情況,我爲何要推小白下水!”
慕雲歌冷笑:“者卻是要問你了!”
“又因爲什麼,吵吵鬧鬧!”
祁玉兒一聽這聲音,忽然眼睛一亮:“爹爹!”
慕雲歌擡了擡眉毛,果不其然,遠處月洞門裡氣勢洶洶趕來的,可不正是許久未見的祁家業?
祁家業一見這一片混亂,當即皺起了眉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說,睿兒和敏兒落水了?”
確實絲毫不提同樣落水的慕小白。
祁玉兒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道:“正是,我本正和二哥哥三哥哥在附近閒談,忽然聽到睿兒和敏兒呼救,這才趕來看看情況,卻不料才一過來,那慕小白竟誣陷我推他入水,我看,這分明就是他的慣用伎倆,卻不知是跟誰學的!”
帝軒冷冷道:“你如此說,可有什麼證據?”
慕小白躺在帝軒懷裡,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而後飛速地又閉上。
祁玉兒撩了撩頭髮,笑道:“證據,慕小白不僅誣陷我推他入水,還將睿兒和敏兒一同推進水裡,這還需要證據嗎?”
慕雲歌氣笑了,想不到她竟然還能倒打一耙:“你說小白將他們推進湖裡,空口白牙,叫人怎麼相信?”
祁玉兒不理她,只拉着祁家業的手,委屈道:“爹爹,你想,睿兒和敏兒天性純良,一直在府里長大,哪裡有外面的野孩子那麼多花花腸子,且他們兩個又不會武,又比慕小白小,哪裡是他的對手呢?若不是他推睿兒和敏兒下水,睿兒和敏兒又爲何要喊救命?”
祁玉兒這一番話,可謂是漏洞百出,路脣不對馬嘴,十分的牽強,祁家業卻好似當了真一般,竟真的捋着鬍鬚開始思索起來。
“可是,”他瞟了一眼帝軒,“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呢?”
祁玉兒立刻做出義憤填膺的模樣:“爹爹,慕小白一個小孩子,哪裡有這許多心眼,我看他還是受了人指使,至於是受了誰的指使,卻也不必明說了。”
她挑釁地看了一眼慕雲歌和帝軒:“就是他們兩個!”
一指慕雲歌:“你這個毒婦,就爲了防止我們二房三房分得家產,竟對兩個小孩子下如此狠手,又唆使慕小白誣陷我,下一步,是不是還要誣陷我和二哥哥三哥哥,說我們謀取家主之位了!”
慕雲歌心情複雜,祁玉兒倒是挺聰明,兩三句話把她要說的堵死了,只是……
“你是不是忘了,”她看着祁玉兒,“我家小白,並不會水”
祁玉兒一愣,慕雲歌有些懶散地嘆了口氣:“我家小白若真的受我的指使去陷害你,爲何非要自己跳進湖裡,豈不是自尋死路?”
“誰、誰能證明他不會水!”祁玉兒聲音有些不堅定起來,有些心虛地看了眼祁家業,卻發現他的面色也難看起來。
果不其然,慕雲歌對祁家業笑道:“她不知道,祁家主不會不知道吧?祁家主可還記得,當日是如何從天機閣外的水渠中失去落水後,昏迷不醒的小白的?”
祁玉兒面色煞白,的確,這件事幾乎人人都知道,卻是瞞不了的,她還想負隅頑抗:“可、可睿兒和敏兒……”
慕雲歌臉色一沉,打斷道:“他倆如何,你們分明最清楚!”她一指祁青嵐和祁青雲,“祁睿和祁敏,就是受了你們的指使,才故意去把小白推進湖裡的吧!”
祁青嵐臉色青白,怒道:“你不要含血噴人!”
“我含血噴人?”慕雲歌指向涼亭中攤開的宣紙,“如果祁睿和祁敏只是偶然叫小白出來玩,又爲何會早早的,便在此處備下了筆墨紙硯?”
她眸色一冷:“分明是你們,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祁玉兒如同一個石像,被慕雲歌的話釘在原地動彈不得,祁青嵐與祁青雲也眼神躲閃,顯然無法解釋。
慕雲歌冷笑一聲,施施然抱起手臂,她就不信,就這樣,還能讓他們善了!
然而,她想錯了。
她低估了祁家業的無恥程度。
祁家業忽然一步邁前,擋在祁玉兒等人面前,眯起眼看着慕雲歌和帝軒,眼神裡滿是濃濃的厭惡。
“夠了!你們兩個還沒有鬧夠嗎?”
慕雲歌不敢置信:“喂,你有沒有搞錯,究竟是誰在鬧?”
祁家業冷哼道:“自從你們回了祁家,祁家就沒有安生的時候,怎麼值錢都好好的,你們一回來,立刻就雞犬不寧?!簡直是掃把星!”
慕雲歌氣憤已極,想要發作,卻被帝軒拉住了手。
她轉頭低低道:“你拉我做什麼?他這樣不講道理,你還要讓着他不成?”
帝軒沉默片刻,搖了搖頭,眼中透露出不易察覺的失望來,他好似是從這一刻,徹底對祁家業失望了。
正在這時,忽然有小廝叫道:“小少爺醒了!”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躺在地上的祁睿和祁敏俱都悠悠醒轉過來,頓時一擁而上,將兩個人圍住。
祁敏才一醒來,就看到一羣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到底是個孩子,頓時嚇了一跳,想到自己分明推慕小白不成反落入湖中,卻不知是被誰救上了岸。
祁青雲見祁敏沒有大礙,忙問:“敏兒,你可記得你是如何落水的?”
祁敏喝了幾大口水,還是頭腦昏沉的時候,半晌沒看出來祁青雲的眼色,卻也不好說是因爲推慕小白不成而落水,只好說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