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誰會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呢?
不過這電話來的挺是時候,吳曉亮聽到我的電話響,他也精神了不少。
我接聽了電話,居然是守衛室的薛喜貴老頭打來的。
“樑老師,打擾您了。您沒睡覺吧?”
“啊沒有。發生什麼事了?”我準知道這個時候薛老頭打來電話。肯定是有要緊的事。
“樑老師,教學樓裡的教室亮燈了。”薛老頭急速地說了一句。
“什麼?”我聽了就是一愣,我連續在教學樓裡等了好幾天。都沒發現那小鬼的蹤跡。沒想到今天我到宿舍樓來了。他偏偏又在教學樓出現了。這不是明擺着跟我玩捉迷藏呢嗎?
“方便的話,您去看看吧。見打他就把他給收了吧。別再折磨我們了。”薛老頭在電話那邊說道。
這老頭是把我當成捉鬼的道士了。去了二話不說就會捉鬼。
“好了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就放下了電話。
薛老頭說的沒錯,錯過這個村也許下個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現了。也許是看到我接了電話有事。吳曉亮對我說道:“樑老師,你有事先走吧。反正這也快要天亮了,我一個人能行。”
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十分了。
我點點頭,囑咐吳曉亮:“曉亮,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就到時間了。這段時間你可千萬別睡覺……老師去去就回。”
吳曉亮神秘地一笑:“放心吧老師,我有辦法讓自己不睡着。”
我看吳曉亮此時精神狀態不錯,便轉身拎着刀迅速離開了宿舍樓。
我來到外面,繞道教學樓前,果然看到教學樓裡的三層的一個教室亮起了燈。
我咬了咬牙,看來這小鬼今天還真來了。
我提着巨吃劍,就往教學樓裡跑。
臨進樓的時候,我停住了腳步,往嘴裡塞了那顆鬼鯊牙。我得掩蓋住自己身上的陽氣,不能讓小鬼覺察到我。這也是我這幾天忙活糊塗了,早幾天用上鬼鯊牙也許早就讓小鬼放鬆警惕了。
我含上鬼鯊牙,等到那股陰冷的氣佈滿了全身之後,我大踏步往三樓衝去。
我衝上三樓的樓梯,往走廊裡一看,發現走廊裡亮着昏黃的廊燈,果然有一間教室亮着燈。那燈光透過教室的窗戶射到了走廊裡。
看那教室的位置,應該就是一年五班無疑。
我拎着刀靠近那間教室,對於這個小鬼,我準備先給他來個硬的。這幾天被他給玩的不輕,我心裡也是一肚子憤恨。
我從包裡掏出兩道符篆,貼在了教室的門口。
隨後我透過教室的玻璃往裡看,結果就在我剛一探頭的時候,那教室裡的燈唰地就滅了。
我叫了聲不好,同時我就看到那貼在門口的符紙唰地一下燒了起來。
我一步就跨進了教室,正看到有一道黑影正站在黑板的前面。
顯然剛剛他是想奪門而逃,卻被符篆給攔了。
我向前竄了兩步,揮劍就向那黑影砍了過去。
那劍鋒很急,被外面月光映得一道寒光閃過。那黑影站在黑板前面,竟然不躲不閃。
我見他不躲,反倒不知道是不是該拼力殺他了。
在那本相宅十三篇裡,對於相宅師的要求,見到凶宅裡的鬼魂,以驅邪感化爲主,不提倡斬鬼,那樣的話鬼會魂飛魄散,不得超生。那樣同樣會讓那所凶宅犯兇,很難破除。
所以我把劍揮過去,在半路就收了力了。即便是如此,由於用力過猛,那劍依然將那黑影砍翻在地。
同時發出咔嚓地一聲。
我一愣,這鬼是無形的,即便巨吃劍能傷鬼魂,但是也不至於發出咔嚓一聲啊。
同時那黑影倒在了地上,這時就着外面的月光,我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我快速地迴轉身,摸到了教室的照明燈的開關,一下子點亮了日光燈。
燈光乍起,我的眼睛被刺得很難受,但是我來不及去揉眼睛,直接看向那個被我砍倒的東西。
結果我發現那躺在地上的,居然是……一個紙人。
那紙人並不是我們在紙紮店裡經常能看到的那種。這個紙人扎得十分粗糙,一看就不是出自手藝人之手。
看到那紙人的一瞬間,我就意識到可能是上當了。
我猛地想到了吳曉亮,迅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凌晨四點二十三分。
如果吳曉亮這個時候睡着了的話,那麼下一分鐘,可能就是他在這個世上存活的最後一分鐘了。
我懊悔不已,直接就撥通了吳曉亮的電話。
現在看應該是那個鬼魂故意出現在教學樓,而把我引過來。把我引過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他可以抽身,想辦法讓吳曉亮睡去,這樣他便可以實施他的害人計劃了。
由於來的匆忙,我只在門口設了符篆,並沒有在窗口做封印,顯然那鬼魂走門不成,從窗戶走了。
我現在只希望吳曉亮還沒有睡着,或者是睡着了也能被我的手機鈴聲叫醒。
手機接通了,裡面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我在這邊跺着腳,嘴裡不停地嘟囔着:“接啊,求求你了,曉亮,接啊……”
同時我也在計算着時間,一分鐘的時間似乎很快就要到了。
就在我急的一腦門都是汗的時候,突然電話那邊傳來了聲音。
“樑老師……”
是吳曉亮的聲音!
“曉亮?你沒事啊?你沒睡着吧?太好了……啊哈哈……”我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那種心情,一口氣喊道。
“老師……我……沒事……”吳曉亮的聲音顯得很弱,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
我急忙拎着巨吃劍,往樓下跑。
那個小鬼此時已經離開了教學樓,看樣子應該是去宿舍樓了。即便是吳曉亮沒有睡覺,小鬼想要害死一個人應該也是可以辦到的。
“曉亮,你堅持一會。現在馬上用尖銳的東西刺你的中指指肚,同時用力咬舌尖,快,馬上做。”
我一邊衝着電話喊着,一邊衝出了教學樓,也不管吳曉亮在那邊聽沒聽清。
我一口氣跑到了吳曉亮的寢室外面,一下子撞了進去。
由於用力過猛,那門又是虛掩着,我一下子就撲倒在地。
而我倒在地上,卻發現地上原本就已經有個人了。我這下子剛好撲到了他的身上。
我隨手扶了一把,卻感覺手裡黏糊糊的,有股血腥味。
我急忙把手收了回來,卻發現已經是滿手的血了。
“啊?”我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正是吳曉亮。
“哎呀!”我感覺到胸口一痛,我到底還是晚來了一步,看來曉亮已經遇害了。
沒想到地上的吳曉亮,突然發出一聲呻吟。
我一驚,看到吳曉亮的兩隻眼睛圓睜着,而在他的手裡,正捏着一把水果刀,那水果刀的刀尖都有些鈍了,刃也捲了,更像是一把殘刀。
而地上的那些血,是從吳曉亮的大腿上流出來的。
“曉亮?你怎麼回事?”
發現吳曉亮並沒有死,我的心才落了地。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四點三十分了。
看來那個時間段,已經過去了。吳曉亮應該是撿回來了一條命。
我把吳曉亮扶起來,發現他的大腿上已經是血肉模糊。
我趕緊把吳曉亮背起來,就往外跑。雖然這傷不至於致命,但是血流不止。
我邊跑邊問:“曉亮,是誰幹的,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吳曉亮的聲音很低,但是聽起來很堅定。
“老師走後,我馬上就又開始犯困了。但是我努力堅持着,我盯着那手錶。就在快到四點二十分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自己腦袋發沉得厲害。那絕對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但是我有我的辦法,我的抽屜裡準備好了一把水果刀。我發現情況不對,就把水果刀拿出來朝着自己的大腿紮了一刀。”
“什麼?你的大腿是你自己扎的?這就是你所說的有方法不睡着?”
“是。那刀紮下去,真疼啊。但是那疼勁一過,我就又開始犯困,於是我就不停地扎,不停地扎,讓疼痛一直繼續下去。老師,我現在算不算是過了那個死亡時間了?”
我點點頭,很是心疼這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孩子。在死亡面前,他竟然迸發了這麼大的勇氣和力量。
“曉亮,你安全了,你是好樣的。”我由衷地讚歎道。
這時我把吳曉亮就已經背上了我的車,我一邊駕車往醫院趕,一邊給薛德仁打了個電話,讓他直接去醫院。
我一路風馳電掣,好在這個時間段,街上的車並不多,我用最短的時間,把吳曉亮送到了急診病房。
這時天已經亮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馬上又給薛老頭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去一年五班,把那個地上的紙人給我撿回來。
吳曉亮雖然撿回來了一條命,但是他自己下手也真是狠啊,把自己傷得也不輕,需要手術。
吳曉亮嘴脣有些發白,他堅決不讓我通知他的家長,說不想讓他們擔心。
後來薛德仁趕到了醫院,在手術單子上籤了字。
我們看着吳曉亮被推進了手術室,薛德仁看着我:“怎麼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