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些佛堂裡飄出來的黑氣就可以看出,裡面如果供奉着佛的話,肯定那佛也不正。這些黑氣之中泛着青色,顯然是一種邪氣。這種邪氣絕對不是從真正的佛像身上散發出來的。
現在一切根源應該就是來自於佛堂。
我衝着沐曉顏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那間佛堂有問題。
沐曉顏點點頭,指了指還在誇誇其談的李銘凱。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李銘凱沒說話,我們也不好貿然進入人家的佛堂。
我坐在張真仁的身邊,偷偷用手擰了一下他的大腿。
張真仁身體一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已經和李銘凱打得火熱,談論的也漸入佳境。我這時真的慶幸帶着張真仁來了,不然的話,就李銘凱對佛的這個專注和癡迷。換了別人還真的不好和他談到一起去。
張真仁開始婉轉地想參觀一下李銘凱家中的佛堂。
沒想到李銘凱竟然痛快地答應了,看的出來,他似乎對自己弄的這個佛堂極爲推崇,估計也是想向張真仁展示一下,顯示一下自己對佛法認識程度。
李銘凱起身,就去開那扇佛堂的門。
隨着他的起身,纏繞在他身上的黑氣也隨着他的身體飄了過去。顯然這些黑氣就是衝着李銘凱去的。
這讓我也很是不解,一般來說,如果真的有邪氣存在,連我們幾個也不會倖免的。那些邪氣化作的青氣會連同我們一起纏繞。
爲什麼那邪氣只纏着李銘凱一個人,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吱呀一聲,那佛堂的門已經被李銘凱給打開了。
我看到這間佛堂裡面竟然擋着厚厚的窗簾,所以雖然現在外面還沒有天黑,夕陽依舊在,但是這屋子裡面已經點起了幾根蠟燭,所以這佛堂裡面顯得極其幽森昏暗。
在靠牆的一側,並排擺放着四個佛龕。
那佛龕都是一般大小,形狀也都一樣,排放在那裡,每一個佛龕裡,都供奉着一尊佛像。
我看到這小小的佛堂,竟然供奉着四尊佛像,自是疑惑不解。
一般來說,家裡供佛,只供一種佛便是了。其他的保家仙之類的,也可以另行供奉,但是在佛堂裡,一般只供一尊佛像。
或佛祖如來,或觀音菩薩,或者是道家佛,或者是藏傳佛,總之很少有一起供奉四尊佛像的。而李銘凱自稱熟知佛法,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的。
我往前湊了湊,藉着那燭光,想看出來這四尊佛像都是什麼佛。
結果我看了幾眼,卻發現這四尊佛像,竟然完全相同,都是觀世音菩薩。觀音菩薩原本就是民間裡供奉最多的一尊菩薩,而且觀音菩薩在民衆的心中,是無所不能的。人都稱之爲救苦救難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而且觀音佛有百態,甚至人爲地將其劃分成爲千手觀音或者是送子觀音等等。
所以供奉觀音並不奇怪,但是一起供奉了四尊相同的佛像,就不能不說讓人感到奇怪了。
而且我看到那縈繞的黑氣,正是從這四尊佛像身上散發出來的。
我藉着屋子裡的那幾盞燭光,發現觀音菩薩的臉上也有黑氣縈繞,被那燭光映襯得十分恐怖,一點都不見慈悲之色。
怎麼回事?佛相非但不莊嚴,反而很兇惡。這不應該是一尊佛像的原貌。
爲了看清事情的真相,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剛剛的守宮淚,效力雖未解除,但是我需要激活一下。
我揉了揉眼睛,目的是將那守宮淚再一次潤了眼睛。
潤眼之後,我再去觀察那四尊佛像,不由得大吃一驚,差點就當場叫了出來。
因爲我看到在那四尊佛像的身體裡,各自有一個鬼魂。
那鬼魂藏身在佛像之中,將自己的一張臉附到了菩薩的臉上。所以我才發現那佛像的臉不見一點慈悲,多了一份兇惡。
就是因爲那是一張佛臉和鬼臉的混合體。
我凝神細看,還能看出這四個附身在佛像身上的鬼魂,是一個成年的女子,還有三個孩童。
他們雖然形態各異,但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目光極其悲憤,而且死死盯着李銘凱。看他們的目光,似乎對李銘凱仇恨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這就不難理解,那些邪氣形成的黑氣,原來就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但是雖然他們看着對李銘凱極其仇恨,但是好像他們的身體完全被禁錮住了,無法動彈分毫。而且他們不但在作着嘗試,以期能夠脫離菩薩身,撲到李銘凱的身上。
可想而知,如果他們真的撲到了李銘凱身上,他的下場註定會很悲劇。
而我分析這四個魂魄,是因爲無法脫離佛像,所以纔會想到向外滲透陰氣和邪氣,來纏繞李銘凱。
相對於撲上去直接害死李銘凱,這種邪氣纏身的方法,應該算是個慢工夫,不可能馬上就見效。只能是一點點用邪氣來蠶食李銘凱的身體,等到他的身體完全被掏空之後,他的命也到了盡頭了。他近期日漸消瘦,精神渙散就是例證。
從那幾個鬼魂的反應來看,他們似乎並沒有覺察到我能看到他們。而這屋子裡,也除了我,沒有人能夠看清這裡面的奧秘。
幾個鬼魂看到了李銘凱,反應都很激烈。
他們只是盯着李銘凱,並沒有嘗試着和我來溝通。
鑑於此,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出來的樣子,陪着張真仁參觀這座佛堂。
張真仁應該是不知道我已經看出了眉目,還在那裡和李銘凱周旋,不時問了一些關於佛法方面的問題。
這一老一小,竟然談論的很是投機。
我輕輕咳了一下,意思是告訴他我已經完全知曉了,該看的已經看到了。讓他擇機結束這次觀察。
張真仁會意,便向李銘凱提出今天就請教到這裡,以後有機會再來拜訪。
進了佛堂,爲了表示恭敬,我和張真仁也各自捻了三支香,拜過之後,放到了香爐裡。
按照這邊的規矩,沐曉顏是女人,在下午的時候是不能在人家的佛堂裡拜佛燒香的。
我和張真仁拜過之後,就離開了李銘凱的家。
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館,剛剛坐定,沐曉顏就追着我問:“雙七,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點點頭:“看出來了,而且事情很嚴重,嚴重到我恐怕都沒能力去幫他。”
我是準備先把這件事的危害程度和危險程度告訴沐曉顏,這樣以免沒有成功解決此事,也好有個臺階下。
事實上我說的也基本都是實話,對於這件事我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
沐曉顏一聽,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她追着我問,到底看出什麼來了。
我看沐曉顏和張真仁都瞪着眼睛盯着我,便把我所看到的情況和簡單的幾個分析都跟他們說了。
沐曉顏說道:“雙七,你是說,那四尊佛像裡面,每一尊都有一個鬼魂在?他們附身在佛像中,難道就是爲了去害李銘凱嗎?可是據我所知,李銘凱身體開始消瘦也沒有太長時間,這說明鬼魂害人也開始沒太長時間。如果是那些鬼魂一直都在,難道是在挑時候,挑個好日子再開始害人?”
我點點頭:“這正是我準備將我的分析講給你們聽的。我想是有人給這佛像加了禁制,那四個鬼魂同時也被禁在了佛像的身體裡,不能夠離開佛像身體半步。所以禁錮他們的初衷,也是爲了保護李銘凱。”
沐曉顏問道:“那爲什麼這些鬼魂受到了禁制,卻還能害到李銘凱呢?”
我也是一臉茫然,撓了撓腦袋說道:“現在我也不太懂,這些鬼魂按說已經被封在了佛像裡,但是現在好像某一方面有了鬆動了。這些魂魄雖然還不能脫佛像身而出,但是也可以利用自己生出的邪氣和陰氣來纏繞李銘凱。這種害人方法,雖然慢點,但是同樣能達到最終的結果。現在這四人的魂魄怨氣得以滲透出來,損耗李銘凱體內的生氣,如果再拖下去,李銘凱體內的生氣盡沒,基本上也就告別人間了。”
張真仁聽到這裡,問道:“雙七,你說禁錮住這四個魂魄的,是李銘凱?還是另有其人?”
我笑了笑:“估計不應該是李銘凱,如果他有能力能夠把魂魄禁錮住,那就絕對不會又產生鬆動的現象。即便是產生了鬆動,李銘凱也應該有能力將他們重新加固,他總不能自己變着法地來害自己吧?不過也有可能是李銘凱的背後有個高人,他一直在教李銘凱怎麼做。”
張真仁這時說道:“其實要我看這件事很簡單,無非就是有幾個冤死的亡魂附身到了佛像的身上。我們找個機會,我去給他們超度一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想應該可以完美解決這件事的。”
張真仁說的話,一點沒錯。這幾個魂魄無非就是冤死橫死的,這些魂魄經過張真仁的一番超度,肯定會順利轉世投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