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新丹爐,購置了雪魄丹的材料,賣掉聚元丹得到的靈珠一下子就用的精光,不過夏元熙毫不在意,優哉遊哉用4個月時間,一邊參悟劍經,一邊制了兩爐一轉雪魄還丹,這次的成品她只賣掉了一小半,剩下六十丸左右自用,除去材料也賺了一百多粒玄品靈珠,這在低階修士中算是一筆鉅款了。
轉眼間到正離派就快有半年,任務的情況仍毫無頭緒,人臉上又沒寫魔修兩字,她也不知要去哪找。不過馬上就快到了門派大比,到時候有不少人蔘加,應該會發現不少線索。而每月一次發放月例的“鬥獸場”也在這幾天,或許鍾長勞會趁着大家集合的時候說點什麼相關事項?
打定主意,她收拾東西,又回到了正離派。
三天後,夏元熙又和衆外門弟子站到了執事堂外,等候鍾長老前來發放丹藥。可能是她銷聲匿跡太久,再次出現時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兇名顯赫了,倒是楊蒙正和賈鶴依舊是生人勿近。
等了許久,執事堂的高臺上這纔有了幾個人影,夏元熙一看,認得是之前發呆的那名女弟子,好像叫徐竹蘭。本該由鍾長老拿來的藥瓶出現在了她手中,正“咯咯”嬌笑着向下拋灑着丹藥。和鍾長老不同的是,她並不一次撒完,每次只抓一小把,彷彿喂金魚一樣,吊着下面的外門弟子,以看他們爭鬥爲樂。
“以前不是鍾長老發藥嗎?”夏元熙捅了捅旁邊一名弟子。
“你多久沒來了?三個月前就是由這個鍾長老的紅·人代勞。”那名弟子看來沒搶到丹藥,一臉晦氣,那陰陽怪氣的“紅人”兩字讓夏元熙秒懂,不過她現在對這種不帶轉的低階丹藥沒興趣,當下站得遠遠的。
臺上玩的盡興的徐竹蘭一眼就看見了這個與人羣背道而馳的身影,正是好幾個月不見人影的夏元熙,想起入門以來這人處處壓過自己,還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情形,不由得心中怒火暗涌。她扣住一把藥丸,直直射向夏元熙的後腦,便要把爭端引向此人。“就算不讓這些瘋狗當場把你打成重傷,也要你出個大丑,這才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徐竹蘭陰毒地想到。
感覺背後有異,夏元熙停步轉身,只見一羣人追着幾粒丹藥向她撲來,當下並無二話,劍光一閃,當先的五六人便口吐鮮血向後撞去。雖然這些人爲了爭搶丹藥互相制肘,並未提防前方矮小的身影,可是這一擊就讓這些人失去戰鬥力也着實震驚了全場!後面的人紛紛停下,面面相窺。
“這次是劍脊,下次可不會這樣了。”夏元熙淡淡地道。
“我可是吃過她的虧,果然不去纔是正確的。”楊蒙正暗自慶幸。
“想不到短短几個月,此人的劍術又大有精進,日後更加難以戰勝……”賈鶴也心中思索。
夏元熙擡頭,順着丹藥的軌跡,第一次正眼看了看氣急敗壞的徐竹蘭,而後者雙手絞緊了藥瓶,報之以怨毒的眼色。
“哼。”雖然吊梢眼角被王詡的面具隱藏起來,顯得更加溫和,但是夏元熙略帶傲氣的嘲諷笑容依舊拉仇恨。與之對應的是疾馳而去的玉螭劍,在洞明玄光的銀白色光芒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彗尾,目標直指徐竹蘭。
“長老!救命……”徐竹蘭花容失色,一張清純的米分面退去血色,變得煞白。
“啪。”她話音未落,手中的瓶子化爲碎片,裡面的丹藥紛紛墜落,下面的弟子們一聲歡呼,人潮涌動,聚集到她下方。
“大呼小叫作甚?放心吧,門規要求不能殺人。”由於此時弟子們都聚集到前面,站在後方的夏元熙顯得鶴立雞羣。丹藥應該已“發放”完,她收劍歸鞘,看也不看徐竹蘭一眼,徑自靠着牆閉目養神了
“怎麼會這樣?……”徐竹蘭攤開手,纖細的青蔥玉指被破裂的瓷瓶劃了一道口子,自己不惜出賣身體換來的地位,竟然如同一個藥瓶一般不堪一擊,好恨!
徐竹蘭的眼光只能看見比她更強的人,比如鍾長老,比如夏元熙,一旦認爲自己超過了這些強者,她便會千方百計的作踐,覺得這樣才能顯示自己的地位。所以,下方對她投以陰鷙目光,早就被她悔婚羞辱過的羅帆便不在她視野中了。
“肅靜。”在徐竹蘭期待的目光中,鍾長老終於露面了,不過讓她失望的是,鍾長老並未幫她出頭,而是開始宣佈不久後的門派大比。
原來,這個門派大比五年一次,一共有十個擂臺,內門六個,外門四個。不僅有豐厚的獎品,內門擂臺勝利者還可以成爲門派長老的親傳弟子,類似於崑崙的真傳;而外門表現優異的弟子不但有可能被選拔爲內門,四位擂主還能自己指名挑戰內門,勝利後將取代他們的一切地位和權勢,包括親傳。雖然自立派以來,在這個活動中被外門打敗的親傳一隻手都數的出來,不過普通內門弟子還是有可能一戰的。聽到這個消息,臺下弟子們氣氛立馬熱烈起來。
滿意地看了一眼大家躍躍欲試的神態,鍾長老令侍女端上來十個盤子,每一個當中都有一件法寶。
“這些便是爲擂主準備的獎勵。”鍾長老話音剛落,本來毫不關心的夏元熙對其中一個盤子凝注了視線。
“這是!”不會看錯的,除了比青冥劍品相要高一階以外,那口劍的形制、散發的氣息簡直和弒主的青冥劍如出一轍!期待已久的線索終於送上門了。
回去的路上,夏元熙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個擂主,拿到那柄魔劍,說不定便能順藤摸瓜找到劍背後的人!正當這時候,前方路上又來了個熟人。
“上次沒把你打痛快還是怎的?又皮癢了?”夏元熙一看,正是那位“拉皮條”的弟子,陰森森的目光頓時掃了過去。或許對方回憶起了之前嘗過的苦頭,腿立即跟篩糠一樣,語無倫次連連辯解道:“慢、慢……兩國交兵都不斬來使,我只是來傳個話……”
“說,根據內容我會考慮打你個半死還是七成死。”
“嗚……”那名弟子發出一聲悲鳴,卻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我家公子這幾天出關,讓我告訴夏姑娘,他在甲子號擂臺等你。”
“嚯……他還蠻自信的嘛,某劍下不斬無名之輩,你家二世祖叫啥?”甲子號擂臺獎品是那柄魔劍,就算沒有此人她也要一爭的。只是不知道對方能不能順利守擂,如果挑戰甲子號的時候是別的無關人士,不分青紅皁白下手狠打就殃及池魚了,夏元熙總算沒忘記問最重要的問題。
“我家公子名諱何明申!”就算臉上恐懼之色未退,那名弟子也微微露出點倨傲的神色,夏元熙眼一眯,又嚇得他一陣瑟縮。
“告訴他洗好脖子等死吧!”
正離派的十個擂臺以天干排列,從甲到己的六個爲內門擂臺,而庚、辛、壬、癸四個則是外門擂臺,乍一看似乎是平起平坐,但是排在前面的擂主會被優先錄入,所以一般歷年來戰況也是以前面的擂臺更激烈。
但是這次的情況卻並不一樣,內門第一的甲字號和外門第一的庚字號都少有人敢上去挑戰。庚字號自然是夏元熙,而甲子號竟然是入門測試時手持金色銘牌那輛馬車的主人!
早在擂臺開始之初,夏元熙就搶佔了外門庚字號,開始自然是源源不斷有人前來挑戰,但是夏元熙在之前的半年裡一直一邊煉丹,一邊參悟劍經,更得了玉璧中世界初生的一絲造化之意,就算沒有完全領悟,修爲也從旋照初期上升爲中期,劍術更加洗練。由於之前是閉門造車,有了這些前赴後繼的對手試驗,更把理論和實戰相結合,越打越是覺得順手。
“這麼多人車輪戰一人,等她真元不支,總會把她拿下的!”一開始報以這樣想法的人也是不少,奈何夏元熙有備而來,她《北斗渡死經》本來就真元充沛,一人能抵普通同階修士四、五人,加上一轉雪魄還丹可是築基修士都可以拿來補充真元的妙藥,換人時吃一顆略微調息,立刻又能繼續戰鬥。到夏元熙連敗二十多人後,圍觀羣衆發現她絲毫不見疲態,於是紛紛暗思:“罷了罷了,反正還有三個個擂臺,犯不着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而剩下的三位擂主不出意外應該是賈鶴和楊蒙正了。讓大家出乎意料的是,竟然連四靈根的羅帆也有一席之地,雖然每次似乎都是險勝,但他總有層出不窮的底牌,讓挑戰者飲恨敗退,夏元熙冷眼旁觀,總覺得這人貌似隱藏了許多實力。
擂臺進行到中場的時候,入門測試時手持金色銘牌那輛馬車出現了。它徑直停在甲子號擂臺旁,車上描金紋繡的幔帳一掀,下來一位身着鵝黃雲錦衣袍的年輕公子。他手搖一柄灑金水墨畫摺扇,看起來也算是風流倜儻,只是邪肆的目光總讓人感覺像是和毒蛇對視。
這人一下車,便如遊山玩水的富家公子一般,閒閒地打量了下四周,然後一眼就鎖定了擂臺上無所事事的夏元熙。
“賭一根黃瓜,這一身土豪金的挫貨八成就是那個下戰書的死變態了。”夏元熙被他邪氣黏膩的眼神盯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暗罵,立刻回之以飽含殺氣的目光,並舉劍往脖子上虛空一劃。
挑釁的動作只讓對方報之一笑,然後這人躍上甲子號擂臺,自報家門:“在下何明申,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