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人都是自己有車,所以陽光海岸周圍叫不到出租車。徐林必須走上一段,岔過西貢碼頭,走上滇池路才能叫車。
大門外,靠草海大壩方向,遠遠停着一輛普桑。暫時來說這個環境裡惟一的車,徐林跨出大門的那一秒便注意到了。
他往草海大壩相反的方向走,轉身一瞬間,眼角餘光注意到普桑左前輪方位輕動了一下。
很小的動作,似乎不代表什麼,不過這個細微的地方在受過嚴格訓練的徐林眼睛裡,卻有另外的意義。那代表本來坦然坐在車裡的人動了,應該是看見什麼,然後把身體坐正,右手伸到準備啓動的樣子。
至於車裡面的人看到什麼,很明顯,那個瞬間是徐林出來的瞬間。會是誰呢?徐林想着稍微加快了點腳步。
突然被打亂計劃有點麻煩。在和金華聊天的過程中找到一個問題,很簡單又容易忽視的問題。那個阿婆,有着溫柔的西雙版納口音的傭人阿婆。血煞出現後阿婆還在,就是問題。
汪師傅手中蛋爆開的一刻,能夠嚇退所有的傭人。還有,雖然血煞所指是金羚,可身在凶煞籠罩最強的宅內,受到影響是肯定的。可阿婆的氣色很好。阿婆總有意無意的注意出自徐林手中的那個鬥字,也不太正常。
徐林的目的很簡單,由明處轉入暗處,注視一些平常看不到的問題。可是……普桑?
徐林走出很遠後,普桑啓動緩緩開出。
穿過西貢碼頭,徐林在路邊小店買了一包香菸,高中畢業進入部隊,他一直有吸菸的習慣,抽的不多,就如同他喝酒一樣,可喝可不喝。
普桑似乎怕被發現,速度放得很慢。
路邊過來一輛出租,徐林看了看,是一箇中年司機,準備伸出的手放棄了。片刻後,又來一輛出租,遠遠能聽見車裡放着狂躁的重金屬,開車的是個年輕小夥。聽排氣管的聲音,這是一輛發燒友改裝過的車,徐林伸手攔下這輛想等的車。
上車,那個年輕人伸手去關音樂,徐林說:“不用,玩過瘋狂出租嗎?”
“非常喜歡,可惜現實和遊戲不同。”司機笑了。
“我說出加速的時候就瘋狂出租,兩百是起價,另外,每超過一輛車加兩元,罰款我買單。”徐林拿出錢包,抽出兩百遞給司機,。
那個司機愕然了,由後視鏡裡面看了看,不像開玩笑,他甩甩頭一笑,掉頭,往市區駛。後面那輛普桑不遠不近的跟着……
“加速。”徐林忽然說。
司機由四擋減入三擋,腳油門踏下,暴躁的引擎轟鳴,轉速錶飛快攀升。後面普桑措手不及,又加車輛性能和技術不在一個檔次,距離越來越遠。
轉速錶爬到5000,司機以很短時間推進四擋排,如繞8字一樣的穿梭於滇池路四條車道間。
“不夠,速度不夠。已一分零八秒了,才超七十輛車,加速!”
徐林又把一百五十元拿出後,司機把音樂放到最大,道路上一片罵聲和喇叭聲也聽不到了。普桑已看不到了,前面一個路口剛好變紅燈。
“闖。”徐林又抽出最後兩張錢扔在儀表板上。他有點臉紅了,這個傢伙又超了很多車,可錢包空了。
司機強行由非機動車道上繞開攔在前面等紅燈的車,由二擋到四擋,轟隆隆的引擎聲可以和重金屬比美。
算算時間已經足夠,徐林吩咐司機停車,又說:“不好意思,應該還給你幾百,不過我的錢包空了。”
司機笑笑說:“已給了不少了,開始我就沒當真。謝謝了。”
徐林很快下車,在路邊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等着。兩分鐘後,普桑姍姍來遲,貌似急躁的它又被一個近處路口的紅燈攔下來。徐林有點想笑,誰讓這麼一個傢伙來跟蹤呢?
普桑過後,徐林又攔一輛車,讓司機跟着普桑。這回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司機,很穩重,不過顯然跟車的能力很差。要不是徐林指揮着他按時變換車道,減速或者是加速,鐵定被前面的普桑攔下來暴扁。
由滇池路中斷到接近二環一段,跟丟了人的普桑顯得生氣,對周圍的車很不友好,亂響喇叭。徐林車內的那個司機小聲罵了一句:“素質低。”
前面一個路口,普桑掉頭,重新往西貢碼頭方向去。它轉過時,徐林由深色的玻璃中看到是女子開車,一個顯眼的東西放在儀表板下,因爲它是紅色,所以顯眼。那是一個不工作的警燈。
徐林明白這個女人是誰了,九層是那個很有性格的女警。他放棄了暗中跟着的想法,就讓這個固執的傢伙去監視金華也好,這樣起碼金華會安全一點。
女警察沒什麼能力爲金華提供保護,不過她頭上的警徽不簡單。事實上,電影上小說中,不管現代幫派或者是古代門派都威風八面,將朝廷或政府又或是警察六扇門的人當作豬玩弄,那根本是導演和作家的意yin。
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會拿自己千年傳統向絕對實力派挑戰,黑手黨能做大不是因爲他們想去把警察消滅,而是他們儘量避免和警察正面衝突。如果有人太過分,也許九個特戰羣,N個情報機構會同時接到讓邪及道消失的命令。
是江湖就有規則,不管你願不願意。
沒有再換車,來到市中心豪華賣場。徐林將身上那套極端不合適的衣服換下,挑選一套連牌子也弄不太明白的衣服。刷卡簽字時,是五位數,他舌頭差點掉到收銀臺上。
那個收銀MM覺得這個傢伙停搞怪的,會選擇範思哲爲牌子的男人,他看着價格伸什麼舌頭嘛?
出了賣場,徐林在廣場邊找到一個提款機,一次又一次的提錢,旁邊等起很多人,看着他手中以五十爲面額的錢越來越厚。不少人不打算等着提錢了,因爲他們知道,越來越多的等待人羣中,起碼有六分之一小偷,六分之一強盜。
提足夠多的錢,徐林隨手把錢放在衣服袋子裡,四處亂轉。通過觀察,有三人暗中跟着自己,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起的?
徐林加快腳步,轉入一條僻靜的街道,後面的人還沒有跟來。他蹲下點了一支香菸。聽由街口隱隱傳來幾聲悶哼。想來,對方在相互展示着威嚴,以證明獵物到低是花落誰家?
很短的時間,由街口走進一個新疆人,走的非常快,他看到徐林蹲着吸菸有點措手不及,慢了一下。徐林吸了最後一口,把菸蒂一扔,站起迎面走去。
新疆人臉色一變,馬上轉身。徐林知道要找的人找到了,對方能夠打發另外兩人,有點能耐,並且能迅速判斷局勢,抽身而退,這並不是普通的亡命之徒能做到的。
徐林起腳,一個拉罐瓶飛起,撞在那個傢伙的膝蓋間。對方雖然沒有撲倒,不過腳一軟,速度慢了一下。徐林跨上,抓向肩膀。新疆人肩一扭,避開的同時,隱藏於袖中的刀片已經出手划來。
徐林不在意刀片,提前一步貼近對方身體,腳下已踩住對方的右腳,提前阻止了新疆人真正的殺招。
那個新疆人握刀片的手被拿住後才反應過來,腿已經提不出來,在極端不習慣的狀態下,他準備換左腿提出。可訓練的作用就是使身體在特殊時不用等腦袋指令而完成動作,既然違反了這個規律,需要神經重新組織左腿進攻,這個過程從人體的結構分析需要0.3秒左右。
這個時間對於徐林來說多了點,他手一緊說:“如果這隻手以後還想握刀片,就聽話點。”
新疆人的手一陣痠麻,知道遇到高人,這樣的手法是專業水平,拿的位置很有講究,手一鬆,刀片落地,代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