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編輯建議,書名改爲《重生一九零二》。請朋友們繼續支持鼓勵,在此感謝我家的糊總XX,卡卡羅特bi牛,軒轅無,我想遠飛2012,雅詩蘭黛香,摩人,青松遠情,無名無天,勿天,葉添龍等朋友的打賞支持,祝朋友們事事順意。
洋涇浜英語雖被冠以“英語”之名,但它受漢語的影響較受英語的影響要深,它服從於漢語表達習慣和詞序,而不肯遵從英語的基本語法。反正,外國人費點勁,也能聽明白。
“不一樣,大不一樣。”秦先生的鏡片在陽光下白茫茫一片,又問道:“那先生的洋文書寫流利嗎?”
這自然是沒有問題,阿發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英語還算精通。”
秦先生有些喜不自勝,又露出了擔心的神情,問道:“那先生在何處高就啊?”
“嗯,還未找到合適的工作。”阿發臉也不紅,坦然答道:“我這個人比較挑剔,反正也不着急。”
“有本事兒的人都是這樣。”秦先生停頓了一下,試探着說道:“是這樣。在下有一個小店,到目前爲止呢,只是在國內做生意。但現在呢,我們想同外國做生意了。可是我們缺乏象,象先生這樣的高才,所以,我想能不能與先生好好商談一下……”
茶館裡人不多,雅間內也很舒適,阿發喝着深綠色的熱茶,吃着春捲,聽着秦先生在描述着美好的前景,不禁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其實秦先生的想法很簡單,他要甩開大洋行中國買辦的盤剝,把貨物直接賣給外國商人。阿發的工作呢,就是幫他搞到定單。具體地說呢,就是把秦記貨物的樣品寄給外國的公司或商店,並附上翻譯成洋文的信件和說明書之類的,然後以較低廉的價格搶外國洋行的生意,直接跟外國商人訂合同,做買賣。
“我們的貨品主要是玉石、稻米、絲綢、茶葉,當然,如果需要別的,我們也可以收購。”
“直接買賣,價格會低很多,象比斯懷爾和查頓這樣的大洋行也沒法和我們比。”
“陳先生如果肯屈尊受聘,咱們可以先簽一年的合同,在所有談成的生意中,您可以提取百分之八的佣金。咱們可以商量着定個總額,如果在一年中達到這個數量,秦記商行將再聘用您兩年。您會非常富有,是的,非常富有。”秦先生最後下定論般地說道。
阿發的視線轉了過來,看到秦先生的眼中閃動着光采。不能否認,秦先生的這個設想非常好,眼光很深遠,也絕對能賺大錢。何況,他聘用阿發給的是效益工資,談不成也沒損失,可以說是精明到家了。
但阿發卻有種直覺,覺得在秦先生精心作出的溫文謙讓的外表背後,隱藏着狡猾和強橫的個性,以及那種精明苛刻的手段。這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彷彿秦先生就象一個蜘蛛,正在用精心織就的網把他纏住,使他不得逃脫。
“秦先生的設想很有創見,我是相信一定能成功的。可我還想考慮一下。”阿發謹慎的回答讓秦先生的目光一黯,“能把秦記商行的地址給我嗎,我得去看一下。不然的話,我怎麼判斷呢?”
“那沒有問題。”秦先生又笑了起來,說道:“如果陳先生不忙的話,我現在就能帶您去。”
“現在不行。”阿發委婉地拒絕道:“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這兩天,我肯定前去拜訪。”
“好,好,這是在下的名片。”秦先生打開小皮包,將名片遞了過來。
…………
秦先生是個精明的商人,甩開大洋行的做法也很有創見和魄力。自己如果答應下來,工作也不是很繁重,還有很多的自由時間。但秦先生所給的條件絕不是最後的底線,因爲他很難找到合適的幫手。
阿發在走回去的路上,認真琢磨着,很篤定地確認了這一點。留學人員,有,很少,而且要達到能說會寫的程度,而且要非常正規,那更是鳳毛麟角;洋人,不,現在幾乎沒有外國人願意爲中國人幹活兒的。租界工部局有一筆專用基金,用來買船票把貧困的歐洲人遣送回他們的老家。這樣,他們就不會因此而在黃種人的眼裡降低聲譽了。
也就是說,即便答應秦先生的聘請,百分之八的佣金也是不能接受的,必須要提高。百分之十,十二點五,十五,嗯,這應該是能被接受的條件吧?
阿發邊走邊盤算,他在前世進行過觀察人的訓練,觀察表情,觀察肢體動作,這使他在對秦先生的談判很有信心。就這樣想着,他的思路擴展開來,覺得爲秦先生一個商行做事,未免賺得有點少。如果做一個獨立的代理商,吸收很多客戶,秦先生的商行只是其中之一,不僅他和秦先生的關係將會是平等的,而且收入也會成倍增長吧?
嗯,這已經有了洋行的模樣了。不過,如果有一個真洋鬼子撐門面,應該能幹得更好,更順。阿發心中有了計較,邁開步子,走過大街小巷,繼續進行自己的租房之旅。
……
小辣椒計議着要轉賣染病的珠娘,這是全院的人都有所耳聞的事情,珠娘也早預料到這種不幸的結局,只是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地來了。如此突然,連早就商量出辦法的老四姐和綵鳳都措手不及。老四姐有事不在妓院,綵鳳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眼巴巴地等着阿發回來。
“珠娘姐,快上樓去吧,娘叫你呢!”粗使丫頭小琴推開門就喊叫了起來。
“你急猴猴的,催什麼?”屋裡的老六姐生氣了。
珠娘靠在一張木板搭起來的小牀上,披着一牀破棉被,看到小琴來叫她,無神的眼睛裡立刻顯出了緊張的神色,一下子從牀上翻身坐起來。
老六姐痛苦地走近珠娘,撫摸着珠孃的肩頭,兩行眼淚忍耐不住流了出來。
“娘……叫你……去……”小琴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艱難地出聲,聲音象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
“唔……唔……”珠孃的嘴脣動了幾動,木然地放下手裡正在縫補的一件破夾袍。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淒涼惶恐,無可奈何。屋子裡變得死一般沉寂,隨後便是哀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