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阮子君和阮子清紛紛叫道。
阮子潔笑道:“六妹七妹好興致,這是在說什麼悄悄話,也說來給我聽聽。”
阮子潔笑了笑,“我們能說什麼悄悄話,不過是說太子和兩位皇子儀表非凡,四姐倒是福氣了,能嫁給太子做良娣,讓我們幾位姐妹可羨煞了。”
主子們說話,丫鬟自然沒有插嘴的地方,遂阿文冉拂和冬雪都恭敬的候着。
“聽說荷園的迎春花開的很好,這幾日我也沒時間去看看,七妹也知道我那園子裡,就少了迎春,想請妹妹送我兩支算是應景。”阮子潔笑道。
“四姐喜歡,改明兒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春芳,你和她們去給我選兩支,也好讓我們三姐妹說說體己話。”
春芳應了是,朝其他三人笑了笑,道:“奴婢遵命。”
阿文和冉拂互看一眼,見冬雪似乎有些不情願,阿文便道:“冬雪姐姐,之前六小姐不是說也想要兩支嗎,走吧。”
冬雪猶猶豫豫,看了眼阮子清,見後者微微點頭,才道:“是啊,今兒早小姐還跟我提起過,走吧。”
阿文衝阮子君露出一個放寬心的笑,率先帶頭離開清園。
去往荷園的路上,四人都沉默不語,阿文走在前面,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昨兒還真是驚險,沒想到這太子竟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在他還有良心,否則四小姐可真是——”春芳突然打破了沉默。
“別人太子是看到白影才追過去的,也情有可原。”冬雪接着道。
春芳有些差異,“那白影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誰說的?”
“我——”
“老爺吩咐過,這件事再也不許提,春芳姐姐這是要將老爺的話當耳旁風嗎?”阿文看了冬雪一眼,冷冷道。
冬雪才恍然自己差點說錯話,低低的垂着腦袋再也不敢吭聲了。
春芳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只是這裡又沒有外人。我當你們都是好姐妹,纔對你們沒保留。”
“春芳姐姐可千萬不要對我們沒保留,正所謂隔牆有耳,有些話。爛在肚子裡最好。稍稍漏了嘴。那可是要招來殺生之禍的。”
她這話一來是警告春芳不要隨便與自己等人套近乎,反常即爲妖,二來也是間接的提醒冬雪。她顯然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只是若是多嘴,恐怕會招來禍端。
冬雪也是明白,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路過豫園的時候,園門雖然緊閉,可裡面的聲音卻聽的一清二楚。
有了昨夜的事,阮雲貴命阮子玉兩姐妹和阮子潔好好呆在自己園子裡,他這次是真的動了怒,園門外都讓人守着,本來阮子潔也是不能隨意出門的,只是她即將成爲太子良娣的人,阮雲貴也就沒那麼計較了。
春芳眼裡有幾分得意之色,“五小姐這次做的也太過了,難怪讓老爺這麼生氣。”她看向其他三人,企圖得到她們的附和。
阿文淡淡道:“小姐們的事,可不能容我們這些做丫鬟的置喙,春芳姐姐不是一直與夏蟬姐姐關係很好嗎?這時候怎麼不去安慰反倒落井下石了。”
春芳面上一滯,笑容有幾分僵硬,“我這也是實話實說,不能因爲感情好就不講理不是。”
“春芳姐姐是個明事理的人。”阿文淺笑道。
春芳面上有些訕訕,不再多說。
四人來到荷園,迎春花開在園子周圍,地上幾朵零散的凋零的花朵,淡淡的幽香撲鼻,很是怡人。
阮子潔一邊喝着茶,一邊略帶歉意的道:“昨晚嚇着六妹了吧。”
阮子清搖搖頭,“我倒是沒什麼關係,只是四姐你,雖然這件事的結果還算好,可影響終究不好,父親雖然下了令,可也抵不過流言蜚語。”
阮子潔眼眶微微一紅,擦了擦眼角:“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早知如此,昨夜我寧願不洗澡。”
阮子君想起阿文的話來,卻斂下眼底的震撼,有些人爲達目的,就能不擇手段,“四姐也是因禍得福,過去了就不要掛念了,徒給自己添煩惱。”
正說着,見阿文等人回來了,她道:“可採的都是好花?”
“回小姐的話,都是選的園裡長的最好的花骨朵兒,這樣還能放好些天,放在水裡還能開花。”阿文恭聲道。
阮子君滿意的點點頭,阿文辦事,她一向放心。
冬雪手裡也拿了幾支,來到阮子清身邊遞給後者:“小姐,這花奴婢看就放裡屋最合適。”
阮子清點點頭表示同意。
春芳亦是手裡拿着幾支花來到阮子潔身邊道:“小姐,這花兒長的可真好,放屋子裡,過幾天還會開花。”
阮子潔拿過一支,嗅了嗅,笑道:“真的很香,放在屋子裡一定會增色不少,如此還要多謝七妹,我也沒什麼送給兩位妹妹的,太子今日走的時候,贈與了我兩個香包,聽說是宮中娘娘纔會用的,香氣聞着也好,我就借花獻佛送給二位妹妹,算是謝禮了。”她說着,拿出兩個香包來,果然香氣清新怡人的很。
阮子君連連擺手;“四姐嚴重了,不過幾朵花而已,這可是太子送給你的,我怎麼好拿,四姐快收回去吧。”
無功不受祿,阮子清自然也沒有去接。
阮子潔卻不管不顧,將香包硬是放在兩人手裡,笑道:“不過是兩個香包而已,我們同是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放心,以後我進了宮,定會讓太子給兩位妹妹物色一個好人家。”
庶女的婚姻都是由嫡母說了算的,嫁得好與不好,也就一句話,可若是有顯貴賜婚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容四姐掛念。”阮子清感激的笑了笑,將香包接下了。
既然她都已經接下了,阮子君也不好再多推辭,只能將香包收下,幾人又說了幾句,阮子潔才起身離開。
送走了阮子潔,阮子君並沒有急着回去,她與阮子清對視一眼,二人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明瞭,太子這件事,是真真切切的阮子潔挖的坑,然後等着太子跳下去。
阮子君面色凝重:“六姐,這件事冬雪最清楚,你可不能讓她亂說,否則的話,咱們阮府恐怕都要遭殃,四姐有一句話說的對,我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我明白。”阮子清點點頭。
她因爲身體還沒大好,在太陽下坐的久了,有些頭暈,阮子君看出了她的不適,便囑咐了兩句好好將養,便也離開了。
阮子潔走到豫園,聽到裡面的叫罵聲,頓住腳沉思起來。
春芳想了想,開口道:“小姐,剛纔奴婢探過了,七小姐園裡的,肯定都知道,不止如此,奴婢看那個冬雪,似乎也有些奇怪,奴婢大膽猜測,她恐怕也知道些什麼。”
阮子潔回頭冷冷冷着她,“你不是說沒有留下任何破綻嗎?她怎麼會知道的?”
春芳額頭冷汗頓時冒起來,忙惶恐道:“奴婢確實沒有讓任何人發現,七小姐和六小姐走的近,怕是她們說的也不奇怪。”
“哼!沒一件事是做好的。”阮子潔語氣冷淡,人卻走向了豫園。
“站住,老爺吩咐,任何人不能隨意出入此地。”門口的護衛伸手攔着她。
春芳站出來呵斥道:“放肆,連四小姐都敢攔着?”
那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恭聲道:“四小姐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老爺吩咐過,所有人都不能進出,包括四小姐,請四小姐不要爲難奴才等人。”
“你——”春芳還待叫罵,被阮子潔擡手製止道:“算了,走吧,我也只是來看看五妹情況如何了,既然爹爹不讓進,那我走便是,本來還說有重要的事告訴五妹,看來得過兩天了。”她嘆息一聲,轉身就走。
站在門口的阮子玉將耳朵緊緊的貼在門上,高興道:“是四姐,她來看我了。”
夏蟬跟在她後面,猶豫了一瞬,還是道:“小姐,不是奴婢多嘴,可昨夜打破小姐計劃的,將那暗門打開的,正是春芳啊。”
阮子玉臉色一僵,驚呼道:“什麼?春芳?四姐身邊的春芳?怎麼可能,四姐不會害我的,你騙我?”
夏蟬無奈道:“奴婢縱使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小姐您啊,奴婢當時就在後面,那個時候,那個阿文的丫頭一直站在後面,奴婢怕她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就一直盯着她,可後來春芳卻走了過來,阿文卻退開了,然後奴婢就看到春芳伸手按下去的。”
阮子玉臉色煞白無血色,不敢置信的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千真萬確?”
“奴婢若是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夏蟬發着毒誓。
“怎麼可能,四姐她——她怎麼會害我——不可能的,一定是誤會——不——娘一直叫我防着她,叫我不要相信她,難道——娘說的都是真的?”她呆滯的順着門板兒滑到地上。
夏蟬亦是不敢信,她扶着阮子玉站起來,沉聲道:“若是真的,那四小姐的心思,就忒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