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面面相覷,看着阿文這吃完拍拍屁股走人的作態,還真有些小孩子氣,尋常人贏了這麼大一筆,怎麼也得給輸家一些安撫費的,況且賭場的規矩:輸家沒說走,贏家走不得。
然而阿文這一腳還沒跨出去,就被一羣不善的人層層圍住。
她回頭一看,似乎很不理解,“全老爺,這是何意?難道你不認輸,不準備讓小女走了?”
“哼”全錢冷哼一聲,眼裡透着狠厲,“一個小女娃也敢在這裡行騙,易坊主爲人謙和不與你一個女娃做計較,可我卻不能就這麼放任你去禍害其他人,來人吶,這女娃使詐,把她給我抓起來。”
人羣中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來,全錢這分明是不準備認賬了,其實也理解,畢竟那可是價值一萬兩的財富,這裡的人,莫說擁有了,就是幾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呸!跟個小姑娘使手段,果然跟傳聞一樣。”
“可不是,這麼個大老爺們兒的還輸不起,真是丟臉。”
“換你們試試,那可是一萬兩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的錢。”
人羣中傳來各種議論聲,不過大家也都是口頭說兩句,並沒有人出面阻止,畢竟全錢在長水縣也是有權有勢的,更何況後者與魏忠池的關係也不淺,所謂民不與官鬥,商戶都是選擇‘官商勾結’,更何況是平民百姓呢,見到了不得躲老遠。
那羣手拿兵器的顯然是全錢的私人護衛,他們將尖銳的兵器指着阿文,一羣大男人圍住一個小姑娘,看在外人眼裡着實----可恥了些。
阿文冷哼一聲,轉身道:“全老爺,我憑藉自己的技藝贏了你,你好歹在這長水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做出這種賴賬耍渾的事,恐怕落人口舌吧。”
“哼,無妨,現在大家對我誤會,只要我揭穿你的把戲,誤會自然會解開。”
“那全老爺是看出我使了什麼把戲?”阿文攤開手問道。
“這自然帶回去審問就能問出來,還不動手,愣着做什麼?”全錢看到阿文那一雙精明的眼,總覺得自己被詐了。
護衛正準備上前,卻被易茗開口阻止了,“慢着,全老爺,你在長水縣也是一號人物,應該有大氣度,現在怎麼跟個孩子耍賴,這傳出去怕不好聽吧,再者,這可是我同濟賭坊,易某既然還在這裡,就算這姑娘使詐,那也是易某的事,全老爺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不如把她交給易某處理,易某定會給全老爺一個交代。”
全錢冷笑一聲,“易坊主,你平日貴人事忙,這種小事就不勞煩坊主了,畢竟她騙的可是我,其實也不必鬧出如此動靜,只要我把人帶回去審問一番,若沒有那回事,自當將她安然送回。”
衆人又是忍不住一陣憋笑,這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若真叫他將人帶回去,一頓酷刑,這樣小的孩子如何受得了,到時候是非對錯就全聽他一面之詞了。
易茗還待要說,阿文卻朝他使了個眼色,看着站在護衛外圍如同看戲似的羅福,道:“全老爺,我可是說過了,這事有魏大人和易坊主做見證人,若是你實在不願服輸的話,也無妨,不如我們讓代表魏大人的羅師爺來說兩句?”
衆人似乎這纔想起還有個代表魏忠池的羅福在這裡,羅福被視線環住,不得不站出來,他看了眼阿文,又看了眼全錢。
後者正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也對,若是按照以往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全錢的一邊,將阿文直接抓回去,這樣,老爺又可以從全錢那裡收到一筆不小的“謝禮”。
當然了,其他人大多都知道全錢與縣太爺的關係不淺,所以都拿同情的目光看向阿文,心道她不僅沒有找來幫手,反倒找了個麻煩過來。
“全老爺,賭局整場小的都有旁觀,着實看不出這姑娘使了手段,看來這姑娘還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啊。”羅福苦笑道。
一席話讓在場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視線在羅福全錢和阿文三人身上流轉,不知爲何,他們總覺得,羅福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這下好了,他們早就看不慣全錢了,現在能看到後者在一個小姑娘手裡吃癟,倒是暢快。
全錢像是沒聽清似的,又問了句:“羅師爺,你這話什麼意思?”
羅福嘆口氣,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嘴裡卻道:“全老爺,依小的看,阿文姑娘確實是真本事。”
這話就等於變相的說,你還是認輸吧。
全錢震驚的不能說話,他看着阿文淡定的笑,眼裡是篤定,似乎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了,對了,是她將羅福叫過來的,一個小姑娘,到底憑什麼能將縣太爺的師爺叫過來做見證人,他心頭疑慮重重,卻沒有辦法。
羅福就代表魏忠池,他再怎麼勢大,這長水縣還是縣太爺說了算,可是,他瞪紅了眼的看着阿文將那一沓地契揣進懷裡,心裡在滴血啊,若不是這裡有這麼多人,他早就讓人將阿文直接棒打至死了。
今日這個虧,若是不找回來,我就不叫全錢了。他心裡恨恨的想到,隨後就帶着一幫人灰溜溜的離開。
圍觀的人本來還以爲要上演一場華麗的鬥爭,沒想到這三言兩語就解決了,不過,他們將視線都落在阿文身上,這麼個小丫頭,身上可揣着兩萬了的價值,這若是-----所有人眼裡都閃過一抹異樣來。
都是些見錢眼開的人,上一刻你覺得他還站在你這邊,下一刻立馬倒戈,易茗也是察覺到那些不善的眼神,他看不慣這些,況且阿文技藝超羣,他還想着多與後者切磋,這樣自己的技能也能得到提升。
“阿文姑娘,既然你贏了,那易某就做個順水人情,差人將你送回去,你家----”
阿文擺手道:“不用了易坊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若是有機會的話,我會多來與你對局,其實這葉子戲可是有規可尋的,什麼時候我再說與你聽,不過今天卻還是要請你幫個小忙。”她嘿嘿一笑。
易茗不解的道:“別說小忙了,有什麼儘管說就是了,只要易某能辦到的,定不推辭。”
阿文笑的有些歉意,在他耳邊嘀咕了幾聲,易茗微微一怔,旋即立刻明白過來,笑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可小心點,做做樣子就是了。”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的,不會傷了你的人。”阿文拍了拍他手臂保證道。
隨即就見易茗帶了一名護衛打扮的人過來,身高足七尺,身材結實,一看就是很有些厲害的。
易茗道:“這是我賭坊內最厲害的打手。”
確實有些厲害。阿文嘀咕一聲,然後朝那人勾了勾手指,接着,一伸腿一蹬腳。
她拍了拍手,朝那人歉意的笑了笑,又與易茗道:“傷不重,都是皮外傷,兩三天就好了,這情我承了,以後易坊主有什麼要求,我阿文能做的也不推辭,雖然----我一個孩子其實也沒什麼能做的。”
她大搖大擺的走出賭坊,不去理會身後那些剛纔還蠢蠢欲動現在卻跟歇菜似的衆人。
全錢帶人離開後,就直奔縣衙,魏忠馳早就準備了茶點等着他。
他張口就問:“魏大人,這是什麼意思,請你給解釋解釋。”他雖然讓魏忠池給自己開了不少後門,可從門裡遞進去的銀子也不少。
魏忠馳這時候也是一臉的怒容,將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這個阿文,本官還真是小瞧了她,如此年紀心機卻如此之深,竟然連我都敢威脅。”
“大人這是何意?”全錢這時候也顧不得惱了。
魏忠馳咬了咬牙,怒道:“這丫頭心思太狠毒了,本念她一個小姑娘不想太狠,沒想到她反倒得寸進尺了,先是讓本官開了尚鑫銀莊的票據,竟然還讓本官出馬做什麼見證人。”
“這麼說,那一萬兩的票據是假?”全錢怒不可遏。
“自然是假,算不得數。”
全錢將所有的一切都聯繫起來,腦子一靈光,他忽的有種荒唐的感覺,這一切,似乎都是設計好的引自己入套的,可是-----目的是什麼?對了,地契!他震的一屁股跌在地上,喃喃道:“我的地契,我的地契啊。”
魏忠馳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阿文手裡吃虧,心裡恨的不行,便咬牙道:“一個小丫頭而已,要除掉她手段多的是。”
全錢這時候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取而代之的滿腔的憤怒,“這女娃竟敢算計我,大人,這事交給我,此仇不報,我就不叫全錢了。”
阿文回到水磨村的時候,見耿桑竟然在家裡等着自己,不禁奇道:“今天過來做什麼?”
耿桑淡淡問道:“你去哪兒了?”
“額----去解決了些事兒。”阿文坐下,有些支吾的道。不知爲何,她覺得耿桑似乎生氣了。
果然,耿桑重重的拍着桌子,語帶薄怒,“胡鬧,竟然去賭坊,你今天所做,不僅得罪了魏忠馳,還有全錢,這兩人在長水縣都不是好惹的,你要如何應付他們接下來的報復?”
阿文癟了癟嘴,“我自然知道這中間的厲害關係,可是魏忠馳我已經得罪了,就算沒有今天的事,他也遲早會找我麻煩的,還有全錢,全莽受驚被打的事,他遲早會查到我頭上,這兩人都是錙銖必報的,反正都要被報復,不如收點利息。”
耿桑被她說的無語,搖頭一陣嘆息,“你說的固然有理,可今天也實在太冒險了些,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往後你每天去道館,我都會陪着,以防萬一。”
阿文心裡感動,嗯了一聲,拿出那張萬兩的票據扔到角落,遺憾的喃喃自語:“可惜不是真的,一萬兩啊,哎----要不我去打葉子戲發家算了。”
“又在說胡話了。”耿桑聽到了,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阿文連連擺手笑道:“開玩笑開玩笑,別當真啊,我可是踏踏實實的好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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