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一國二相

豔姬真是作死, 他竟連着兩日都未有喝自淺蒼帶來的茶,自然是要五臟俱疼毒性發作,且他臉上已有了紅腫脫皮的跡象, 幸而葉歌早已將藥方製成交由白於裳手上, 否則臨時開藥哪裡受的住他這小俏臉潰爛的速度。

且葉歌過來之時亦說只是毒性發作, 交待兩句又放下一些擦抹臉皮的膏藥便走了。

有些人就是心急, 想早些解了身上的毒, 且他不相信未央卻信白於裳,信她看自己時那溫柔且又夾帶愧疚的眼神,定是可以將自己從閻王那頭拉回來, 故此孤注一擲。

幸而,他這次押對了寶。

白於裳原就想替豔姬解毒, 見他眼下如此更是二話未說就拿出藥方吩咐降紫親自去辦。又告訴底下人這段日子不必燒茶, 府上一律只喝清水。

“那我喝什麼?”豔姬沒好氣道, 但心裡卻很是欣慰,終以爲自己自由了一半。

“你自然是喝藥了。”白於裳坐至榻沿淺笑的看着豔姬, 盯着他那臉頰上的紅腫很是歡悅,暗忖自己終也有比他美的一日,又交待他,“這幾日在府上好生呆着,你這張臉紅的如此再往外跑, 只怕是要嚇住幾個。”

“胡說!”豔姬心裡一緊, 又叫說要看鏡子。

白於裳曉得豔姬最在意容貌, 便應他起身去拿鏡子, 一面勸慰他:“你也不必傷神, 藥吃下後便可恢復了。”

豔姬對鏡長嘆,他竟不知自己才兩日不飲茶便是如此下場, 瞬間更是畏懼起淺亦禮,想他比自己年輕卻比自己狠毒,但一想還是攝政王爺黃雀在後,另有手段。

白於裳見豔姬一臉哀怨之色便出言寬他的心,道:“反正你眼下都已嫁了我,也不必太在意這點小事,況且往後自會好的。”

“這是頭等大事,你如何能知我眼下的心情?!”豔姬拔高了嗓門,盯着白於裳怒目橫眉,他對涉及臉面之事從來不淡定,又說,“我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如何可以毀容!”

白於裳的嘴角微搐,卻耐着性子對他好言好氣道:“嬌主且安生吧,待你身上之毒解了便可痊癒。”

但豔姬卻以爲白於裳態度惡劣,不屑斥她:“如今不是毀了你的臉,故才說的如此輕鬆,我是一刻都瞧不下去的。”

“嬌主的臉是別人瞧的,你自個兒不照鏡子又瞧不見。”白於裳一面說着就搶過豔姬手上的葵花鏡放回去,又回來拿起枕邊團扇替他輕搖起來,似是在哄他,“行了,消消氣,也就這幾日罷了,不往街上去就成,府上又未有哪個敢笑話你,你依舊是天下第一美。”

誰料豔姬一聽這話更是生氣,狠狠瞪了白於裳一眼,而即翻身往裡頭側身,惡狠狠道:“若說治不得就刮花了國師的臉陪我一道醜吧。”

白於裳嘴角微揚,未有惱意倒同他玩笑起來:“看來嬌主亦是對白某有意,否則爲何要與我同甘共苦。”

“無恥之徒。”豔姬只嗤一聲,便再不理睬。

在外頭偷偷打望的雲清聽白於裳方纔極寵豔姬的口氣便很是嫉妒不悅,卻只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屋子,他眼下可不是什麼靦腆書生,倒是多生出幾根花花腸子。

只想着該如何叫白於裳隨了自己。

但凡有了一樣執著不可失之物,想來都能由佛入魔吧。

這天氣是越發的炎熱,外頭池塘裡粉荷朵朵亦是沒什麼興致去瞧,倒不如躲在屋子裡涼快些。

原說嚴肖染想請白於裳到府上吃棗品茶亦是一推再推,見她朝中府裡一堆忙事便想着待日後再尋機會,只叫幽蘭送了些幹棗到白府泡茶用。

因要隨着豔姬之病,故此降紫好生收起,也未拿出來給白於裳飲。

話說今日已是豔姬第九日服藥,體內毒性已是去了大半,更有白於裳細心照料越發比以前還顯精

氣神,就是對臉上那紅癢癢的脫皮不太高興,要說這屋子亦是呆氣悶了,便耐不住要往街上走一圈,卻被桑憂攔住:“嬌主還是留在府上吧,外頭人多不便,且身上這傷也未好全,萬一出去遇上什麼不好的反叫人擔憂。”

可豔姬卻真真鬱悶,他而今連丞相一職也被撤了,想想就窩火的緊,暗忖幾時該同白於裳提及此事,否則他這細作就是個無用的擺設,況且他眼下週旋在攝政王爺及淺亦禮中間更是要有些作爲,不然他這腦袋亦是不牢靠的。

桑憂見豔姬未有作聲便以爲他是惱了自己,便糯着聲音道:“嬌主好生在府裡養病,國師也好安心。”

“你如何也向着她?”豔姬蹙眉,似有不悅。

“國師處處替嬌主着想,如何不該聽她的,要我說應該全聽大人的才爲妥當。”桑憂是個明事理的丫頭,往日就覺着豔姬做事過份,而今便更是幫襯着白於裳一邊,又輕言,“嬌主到裡頭榻上小睡一會養養神吧,一會等國師回府便可一道用晚膳了。”

“她不定會回來。”豔姬言語的不以爲然,心中卻有些好奇白於裳這幾日到底去了哪裡。

白於裳還能去哪裡,每每出了宮就被未央逮住到府上寫請罪賦,且她想盡一切辦法要逃亦是逃不過丞相去,如今這般也正好九個日頭。

“我說你有完沒完了,要不要這般矯情。”白於裳很是不耐,寫好最後一筆便放下手中毛筆往未央面前就坐,見他只看書不睬自己便伸手抽掉了他手上書卷扔與棋盤上,說,“丞相大人未免太過挑刺吧,這分明就是故意爲難。”

“今日寫好也就罷了。”未央悠悠然端起茶盞淺抿,他也覺着是自己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只因他不願白於裳與豔姬多呆一刻,故此叫她來府上陪自己。

他竟有些恍惚,真想回到淺蒼,在自己的攝政王府裡有白於裳與自己對面而坐,替她斟茶。

“此話當真?”白於裳微挑了挑眉,接過杯盞小抿一口,後又放盞在棋盤上,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裙襬,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國師請便。”未央亦不攔着。

“你怎麼不去瞧瞧我今日寫的那篇請罪賦?”白於裳詫異,她就怕未央又要叫回自己,故此纔有這一問。

“我不瞧,只怕一瞧又要勞煩國師重寫,如此便要在此地過夜了。”未央指尖揉搓着一顆白子說的訕趣十足,他倒真想留下她過夜,可惜這廝每每都要強走。

“那就請丞相大人此生都不必瞧那請罪賦了,大家也好安生些。”白於裳哼了一聲,未顧及自己的體面朝未央翻了一個大白眼就大步往屋子外頭去,卻又被他在身後叫住:“他身上的毒可是解盡了?”

白於裳微微側身盯着未央好似在瞧個稀奇頑物,帶有戲謔之意的朝他笑,道:“丞相大人若是擔憂可往府上去探望,我白於裳可不是小氣之人,隨時迎你。”言畢便大步離了丞相府。

未央暗嗤,鬼才要去見豔姬,巴不得他再出點事,一命嗚呼了倒也乾淨。

此刻豔姬的情況就如未央心裡所想,真真是要翹了小辮子。

白於裳剛回府就聽降紫急急稟報說豔姬又開始大口吐血,連忙拔腿往屋子裡頭去,走過門坎時差點就要跌一個大跟頭,幸而旁邊的落粉扶的快,說:“大人慢些,南山已去請了葉太醫過來。”

“他今日做了什麼,吃了什麼,怎會吐起了血?”白於裳見豔姬臉色蒼白,榻邊案上兩塊手帕子上盡是鮮血便甚有焦急,拉開正在伺候的桑憂靠近他,問,“你眼下如何?”

“想來是要死了。”豔姬答的有氣無力,哪裡還有往日的囂張氣焰,他以爲自己這一生真真沒意思,簡直一無是處,白瞎了他生的如此美貌,轉念一想而今亦是連美貌都未有了,抓着白於裳的手道,“我死不瞑目。”

落粉與降紫相互對視,眼下見豔姬這般模樣竟也忘了他往日不良善的種種,都在一旁勸慰:“先生眼下少說些話吧,待日後身子妥了再說不遲,且有大人在這裡定會無礙,放寬心纔是。”

“那日也吐血,今日再吐一兩口亦也會沒事的。”落粉這話說的甚有些怪異,她也自覺無趣便拉着桑憂到屋外去端溫水進來。

豔姬心如刀絞,突而提手去摸自己的臉,又是一口老血噴出,濺在白於裳的衣裙上開出了花,妖豔如他往日那般不屑的清高。

白於裳不惱豔姬弄髒了自己的衣裙,只怕他無血可吐,接過降紫遞上來的絹帕替他拭嘴,暗忖這都快血流成河了,便又提聲問:“去瞧瞧葉太醫來了未有,再派人去喚。”

幸而葉歌對豔姬之事也上心的緊,已是匆匆而來,對白於裳稍作一揖就上前對其把脈,嘖了一聲後不解道:“如何又多了一味毒?”

“又中了毒?”白於裳蹙眉,而即便厲聲問,“你們今日給先生吃了什麼?”

降紫細細想來,而後稟報說:“都是府上的東西,未曾吃了別的。”

白於裳往屋裡掃望一番便發現桌上有一碟點心,往那裡走近一瞧也未在意,但降紫見了卻說:“這東西可不是下人做的,也不曾見是誰端進來。”

剛端着水盆進屋的落粉卻搭了腔:“我見是二先生拿進來的。”

一聽是雲清便叫白於裳生了疑心,暗忖他往日與豔姬不合,且又恨自己關切他更多,怎會好心端盤點心給他吃,便對葉歌言:“葉太醫且瞧瞧這盤點心可有異常?”

葉歌拿出起糕點嗅了一下,又用銀針一試,卻見竟是黑了。

人證,物證俱在。

白於裳當即便端起那盤糕點怒匆匆的往雲清屋子裡去,一把甩到他桌上,問:“這是你所爲?”

原說雲清還有些驚喜,以爲白於裳終念想起自己,誰料她竟是爲豔姬興師問罪來的,那笑意在臉上瞬間僵住,嘴角又慢慢掛下,只低眸不語。

白於裳見他不言語便又指着桌上那糕點,問:“你說實話,是不是你?”

“既然大人以爲是我雲清所爲,那便是吧,家法如何處置請國師言明。”雲清無所畏懼,若說往日涼了大半顆心,眼下便是無心可寒。

想她白於裳也是個聰明人,何故只爲小丫頭一句話就來問罪,想必是急暈了頭,未見細思量便下了定論。

“你以爲我不敢辦你,是不是?”白於裳見雲清眼下如此態度便多了幾分火氣,又念想起他往日所做所爲更是越發惱怒。

“國師是想拿雲清去陛下面前問罪,或是綁我去刑部大牢用刑,亦或是要休了我趕我出白府?”雲清紅着眼眶無畏相問,他如今不似往日溫遜,自以爲滿腹委屈無處訴,更有一腔體貼愛心無人識,他不怪白於裳冷淡自己卻惱她不分是非黑白要拿自己,又緩緩道,“大人而今偏着豔姬如何還能聽的進去其它,見我更是如眼中釘肉中刺,若說真是我雲清所爲亦是爲大人除害,待往日要死在那人手上,才恨爲時晚矣!”

“啪!”

一個耳光響在雲清的臉上。

白於裳是氣急了,瞧着自己的手掌亦是無措,卻又不願失了自己的體面,嘴上依舊強硬道:“你呆在這屋裡哪裡都不準去,待後發落。”言畢便轉身離去。

走出屋子又不自禁朝自己的右手掌心瞧了眼,暗想何故如此暴力,隱隱有些不安。

而屋裡的雲清已是緩緩坐回桌邊,眼神黯然如死灰一般,暗忖他哪裡都不會去,往日是他欠了白於裳,而今要她也欠自己。

這一巴掌,或許挨的也值當。

這毒是何人所爲,是無意亦或是有心,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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