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時候他們趕貨,成品出不來時,我晚上有空也會跑到三樓去,把燈打開,幫他們貼幾個花圈,習慣了就覺得沒什麼了?”我說。
“嗯,好勤快的孩子。”他微笑着用手摸摸我的腦袋。
“都是心理作用,是沒什麼的,我纔不怕鬼的。”我說。
“好勇敢的孩子。”他接着誇我。
“其實做花圈也是一種創意呢,可以拼花,任憑自己的想像力去拼成自己想要的模樣。不過這玩意兒看似簡單其實很鎖碎,太麻煩了,從竹子,到小花,大花,布花,紙花,竹子由剖竹師傅剖成一小根一小根的,花要裁剪成一朵一朵的,不能浪費材料,所以每天要一點一點的去算計,日子久了,我感覺他們滿腦子除了花圈,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覺得自己不適合做。”
“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錢夠用就好,我也時常這樣想的。”他說。
“嗯,是的。你看這院子還可以吧,還有好多樹,這是木蘭樹嗎?”我問他。
“是木蘭樹,春天裡開花,先開花後長葉子。”他說。
“我以前都沒見過這種樹,等待它們開花。”我說。
“花很香的,這種樹可以做船,漂浮性很好的。”他說。
“是嘛,那你家住在哪兒?”我問。
“柳林寨,去過嗎?洞庭湖邊。”他說。
“沒有,不過我知道那邊的人很多是打漁爲生的,當然知道造船啦。”我說。
“是的,我也常打漁,現在洞庭湖的魚越來越少了,我是想積攢點錢,到時買一艘大一點的船,到海上去打漁。”他說。
“難怪,你皮膚曬得那麼黑,原來你總是在水上漂的呀。”我說。
“呵呵。”他笑着。
“有機會你帶我去看看木蘭舟,是啥樣子的,好嗎?”我說。
“嗯,好,開春了我們就可以去打漁了,冬天是捕魚的淡季。”他說。
“柳林寨那邊好像也種棉花,是嗎?”我問。
“對,種棉花,水稻,捕漁,都幹,不過我們家很久沒有種棉花了,捕漁比耕種操心要少一些。”他說。
“打漁很自由。”我說。
“是啊,沒有什麼煩惱,唐朝詩人李商隱不也說:“幾度木蘭舟上望,不知元是此花身。”嗎?”
“呵呵,你想像力很豐富嘛。”我說。
“你住哪一間屋子,我幫你把東西搬進去,餓了,搬完後我們去找點吃的。”他說。
我打開門,他擡頭望了望屋頂。
“這屋子應該很久沒有人住了吧,都有蛛蜘網了。”他說。
“沒關係,我搞一下衛生就好了,這是一樓,客廳,還有廚房,二樓還有一間臥室呢。”我說。
他從梯子爬到了二樓。
“還可以吧,站到後窗可以看到君山島,湖裡的水。”我說。
“空氣不錯,感覺還行。”他說。
“是的,反正前面就有個傢俱街,到時買幾樣擺到屋子裡,屋子不就變新了嘛。”我說。
他依然笑嘻嘻的看着我,從他的眼睛裡沒有讀到一點惡意。
我想我遇到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