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大門,挨着各種零食的亂砸,我舉着胳膊擋着東西,大聲喊:“都給老子住手,領頭的站出來把事情說清楚。你們胡攪蠻纏下去,也沒法解決問題。”
又捱了幾根火腿腸和幾袋零食,有個女人站出來,說:“這事是我組織的,我是學生會的……”
不等她說下去,我問:“你們這一羣人跑過來是自己掏腰包,還是別人出的錢?”
“誰出的錢並不重要,我問你爲什麼一聲不響的消失在學校?”女人不屑的睜着鳳眼,旁邊有個女孩說:“跟這種人說那麼多幹嘛?他不去給親屬道歉,咱們就讓他成爲過街老鼠……”
掃過這羣站在道德的標杆上的男女,發現一個個根本沒法講理,我坐到門檻上,撿起一根火腿腸咬開,隨手丟了一隻給憤怒的陳皮,咬了一口嚼了幾下,說:“我爸的墳被人挖了,我家被你們給堵了,我被你們打了,我真的很想殺人……”
不等我說完,有人喊:“你這種人活該被挖祖墳……”陳皮聽着,幾次忍不住動手,都被我制止了。
我沒管他們說什麼,繼續大聲說:“我不反手不是我理虧,別得寸進尺。我現在只想殺人,你們真的會死的,或許,有些人就是想讓你們來送死,等你們都死在這了,他們就有了攻擊我的理由。”
隨手丟出一條蜈蚣進入人羣,很快有人喊疼,罵我的人都把注意力轉向了被咬的男子,立刻有幾個男人跳出來指着我說:“早聽說你會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就是用這法子始亂終棄的吧?有本事把我們都弄死在這……”
“三哥,你到底在想什麼?”陳皮憤怒的捏着拳頭,臉色通紅的看着我。
我望着自稱學生會的女人,說:“遠遠翻過幾個省,僅僅爲了人出頭,我該稱你是聖人?還是別的什麼呢?”問完,我笑着對陳皮說:“我在想,死一羣學生在山裡外界會不會炸山?”
熱血上腦的陳皮被嚇的打了個尿顫,不敢置信的死盯着我。他了解我,知道我沒開玩笑,真準備殺人了。
“這樣不好吧?”
陳皮嘀咕一句,看着二十多個人不忍心的說:“你們別逼三哥了,他真會做傻事的。不管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們都想想自己家人,把命丟在這裡了不值。你們在這裡扯了大半天的橫幅,有一個人來圍觀嗎?沒有。這裡不是大城市,七裡八村的人大多沒上過學,但誰好誰壞,大家心裡都有一杆秤。大夥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是懶得跟你們計較……”
回答陳皮的是滔天罵聲,一個個都罵的底氣十足。
“給你主子打個電話,問你主子把這些人命丟在這裡他的良心能安嗎?”撿着袋裝的零食填了下肚子,我把手放在裝蛇的布袋上,笑看着自稱學生會的女人。
我始終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之所以一直被動挨打,是給時間後面的人思考人命在他眼裡的價值。
女人見我壓根沒把他們的怒罵放在眼裡,神情遊移不定,拿着電話打了出去。不知道她在電話裡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她控制住人羣的躁動,把電話遞給了我。
“你好,我叫趙佳。聽說你要殺了那一羣學生?”清脆的女聲在電話裡響起。我神色不變的說:“墳是你挖的?”
“你說錯了,墳是我讓人挖的。不逼你回陳莊,我那幾百萬請的人不打水漂了?”女人的語氣很自信,透露着一種難以理解的傲氣。“一羣學生在山裡失蹤,足夠動用少量部隊進山收索尋人了。至於這羣人的死活關我屁事,之前我已經說了,可能出人命,他們情願要錢不要命……”
“那個系花是怎麼回事?”我聽着一點也不憤怒,知道是誰幹的了,弄死她就行了。女人說:“戲總得演真點吧?聽說你是玄學高手,我也給你找了個對手。”
“我說那個姓趙的公子哥不是我殺的,趙家會收手嗎?”我問。女人說:“天下沒有傻子,誰都知道那個敗家子不是你殺的,不過趙家正處在內亂階段,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來轉移內部爭鬥,活該你倒黴了。”
“嗯,既然你不在乎這羣人的死活,我也沒必要在乎了,拜拜。”我剛打算掛電話,女人在裡面笑着說:“你真的敢殺嗎?呵呵。”
笑着,她掛斷了電話。
“帶着人滾蛋,不然都得死。”我把手機還給學生會的女人,最後一次提醒。
“對不起,我需要錢。”女人用只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嘀咕一句,退開幾步說:“陳三夜……”她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一羣人又跟着鬧了起來。
趙佳說的對,世界上沒有誰是傻子,這羣人不是不懂而是爲了錢。
我對着人羣用力的甩了甩袖子,把各種亂起八糟的毒蟲散亂的丟進了人羣,等人羣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我又掀開布袋,拉着陳皮往一邊跑了幾米,嚴肅的說:“兄弟,以後千萬要記住一點,千萬別拿自己的命去賭別人敢不敢殺你。命是自己的,隨意把命交給別人裁決,別人不會比你更珍惜你的命。”
離開蛇一段距離,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傢伙們,逃命似的對着人羣射了過去。
夜幕中,痛苦得哀嚎、不敢置信的怒罵、恐懼的哀求……交織在一起,二十幾個人驚恐的四處亂串,奏響了血色哀調。
“三哥,你不是說有人就是想你殺人嗎?爲什麼還要殺?”陳皮全身發抖的看着,神色有些不忍。
他不是個問題寶寶,而是以此發泄着某種莫名情緒。
“沒有爲什麼,我想殺人了,決定殺人了,那些不能殺的理由也就不是理由了。”
我遠遠看着紛亂的人羣,他們不是木頭,想過來我這邊,可惜蟲子和蛇不是他們能對付的,恐懼與痛苦已經讓他們變成了無頭蒼蠅。
“你還是那個孝子。”陳皮連抽完兩根菸,有些膽怯的往旁邊躲開,似乎又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悲劇。
隨着時間流逝,毒蟲和毒蛇已經遠去,地上一個人也沒有死,不過卻都中了毒。
“這裡距離四家鎮有兩個小時的路程,鎮裡有個老中醫能治毒,你們能不能活就看你們的造化了。”我走到東倒西歪的人羣前,看着他們怨毒的眼神,隨口提醒了一聲。
出馬先生可是明面上的老中醫,他曾經說過他與趙家有交際,想來這些人的毒夠他傷腦筋了。
男女學生早已經失去了風度,爭先恐後的往村口停着的幾輛車跑去,只留下那個領頭的女人呆坐在地上沒動。
“三哥,你不是說要殺人嗎?幹嘛還提醒他們?”陳皮順着我的目光看着東倒西歪的帳篷,顫抖的遞給我一根菸。我點上煙,看着飄在帳篷上的女鬼,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殺的是惹我的財迷,醒的是人心,希望他們在痛苦中能明白,人生苦的其實是失去了人性。”
陳皮鬆了口氣,抓了抓後腦勺,故作輕鬆的嘆息:“陳莊有兩怪,燒窯賣炭的。陳莊有一邪,哭喪守靈的。”
女鬼飄在帳篷上不動也不走,就那麼看着我,我與她對視了好久,她還是不動,我也懶得管它,轉頭看着地上發呆的女人說:“你怎麼不走?留在這裡過年?”
女人看着遠處的車輛,強忍着毒素造成的疼痛,咬牙說:“剎車有問題,他們開不到鎮上就會翻車,然後集體被失蹤在山區……我不想死。”
聽到這,我已經明白了,趙佳要的只是調動搜救隊,至於搜救隊是對付我,又或者是幹別的什麼事只有趙佳知道。
拿人命不當回事的女人,是個梟雄,不過梟雄馬上要末路了。
葉知秋的命算的挺準,我要辣手摧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