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藝是守護者?被喊掉魂的女人是信衆?
守護誰?信的是誰?
女人縮躺在地上,眼中帶着驚恐和疑惑已經死透了。山風吹開睡袍露出白得嚇人的肌膚,集聚在她身上的詭異氣息沖天而起。
我什麼也沒看到,只是一種特別的感覺告訴我,女人屍體上冒着東西。男鬼在門檻後面顯形,面相恐怖的咆哮着,好像門口有什麼東西擋着不讓它出門。“我的香火……啊……我的香火……”
武藝嚇的連忙用鏡子去照屋裡的鬼,我來不及阻止,男鬼難受的順着鏡子光衝過門檻,它在屋外成了一條虛影,快速的朝我們撲來。我憋足了氣,掄着夜蕭抽在虛影上,大喝:“滾!”
影子散開後詭異的再次聚合,鑽進了女人屍體。屍體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腳,我對着“她”的鼻子一腳踢過去,準確的踢中了屍體人中穴,男子虛影搖晃的離開屍體一些,又鑽了進去。
我在鬼影搖晃的時候,藉機脫離了鬼抓。
正氣嚇不住這隻鬼,在這種陰森森的地方跟它鬥,那是自找苦吃。
出了問題首要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責怪誰。我沒空責怪武藝給鬼搭橋,趕緊扯着她的袖子往山下跑,不爽的說:“天快亮了,等到天亮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
武藝身手很好,她掙脫我的拉扯,快速一腳踹在剛起身的女屍小腿上,兩指對着女屍眼珠子插了過去。女屍腿上被踢只是輕微的晃了晃,在武藝手指插進它一隻眼珠流出暗紅鮮血的時候,她詭笑的抓住了武藝的胸。
“放手。”
武藝連着踢陰,插眼,打喉嚨,男鬼控制的女屍根本沒反應。
拿這傻女人真沒辦法了,對付鬼控屍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放風箏,等時機對了再出手打鬼,偏偏這死丫頭要逞強。
鬼想控制屍體移動非常難,偏偏卻被我們遇到了。山陰面的純陽觀是它的地盤、女屍生前跟這隻男鬼亂搞過、香火從女人身上消失激怒了鬼……還有許多細節因素加在一起,才能讓鬼控屍。
男鬼的手就像烙鐵一樣抓着武藝的胸,另一隻手捏着武藝的肩膀,它伸着腦袋要去咬武藝的嘴巴。武藝用胳膊架在他們中間,表情痛苦的說:“陳三夜,還……不幫忙?”
鬼控屍,打爛了屍體鬼也不會受傷,只要屍體還能保持平衡,鬼就能借着屍體戰鬥。我又沒電鋸什麼的,想短時間砍斷人體骨骼,弄斷屍體的腿腳那是做夢。
“不講義氣的,你跑什麼?”
我環顧一下四周,拔腿快速的往山下跑。武藝在背後像死了爹一樣的大喊,接着再也沒精力分神出聲。
回頭,見女屍張着的嘴巴離武藝的小嘴越來越近,不管武藝怎麼踢,男鬼都控制着女屍抓着武藝不放。
跑了大概一百八十米,鬼應該感覺不到我的生氣了。我摸了摸褲子上的右口袋,長期帶在身上的冥幣不見了,對着影子罵:“是不是你們偷了老子的錢?”
它們沒有迴應也不可能迴應,詭異陰氣重到一定程度,它們出來可能受到莫名影響,搞不好會控制不住自己。
突然,陌生的虛影從影子裡冒了出來,一看是那個在龔文畫家四樓讓男子找小姐,供它吸收淫邪之氣的女鬼。它飄到一邊彎了彎腰似乎在行禮,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問:“這鬼被你搞定了,能用你就動一下。”
我站着沒動,影子詭異的晃了晃,我趕緊脫掉鞋子,點了三根菸靠在鞋子上,說:“請鬼接陰氣。”
女鬼吸了煙,一頭鑽進了鞋子。我把銅板丟在嘴裡,穿上鞋子,拿着夜蕭鬼鬼祟祟的摸向了純陽觀屋子背後。
這隻鬼是張大仙養的,不受這裡的陰氣影響很正常。鬼鑽鞋子和踩冥幣差不多,都能掩蓋我身上的生氣,從而讓鬼以爲我是鬼。只是踩冥幣不用在意陰氣的衝擊,踩鬼的話會受到陰氣的侵襲。
我穿梭在枯木蔓藤裡,腳底板涼颼颼的,冷的不時哆嗦兩下。
樹叢裡很黑,也很潮溼,還好有*在身沒有蟲子咬我,不然沒偷偷溜到屋子後面,可能被山裡的毒螞蟻、蜘蛛、蛇……給咬死。
艱難的摸到屋後,窗戶是木框架成的,外面貼着亂七八糟的鬼畫符,我小心翼翼的撕了一張,長大耳朵聽屋前的動靜。發現女屍和武藝還在打架,這才快速的撕掉了神神叨叨的玩意。
用夜蕭捅了捅窗戶,只一下就捅開了,裡面根本沒有隔攔。一面鏡子在屋裡正對着兩隻快燒完的蠟燭,一紅一白的蠟燭印在鏡子裡非常恐怖,鏡子的反光正對着窗戶照在我臉上,把我嚇了一跳。
“媽的,還好老子是人不是鬼,心口也憋着一口正氣,不然就着道了。”
看着鏡子搖曳的火焰,我晃了晃神,沒一會就好了,忍不住在心底暗罵。
在這種陰氣森森的地方,鏡裡點燈能吸魂抓鬼,要是普通人爬窗戶絕對會被燈焰吸魂暈過去,如果鬼走窗戶會被扯到鏡子裡去。
我躡手躡腳的翻進窗子,踩在牀上輕輕彈了幾下,沒想到還是席夢思牀。
滿屋子陰冷的要命,誰知道牀底下墊的是什麼玩意,我可沒心情翻出來噁心自己,快速摸到門檻處,果然,在門檻內三塊磚頭有鬆動的跡象。
憋着呼吸,我在古舊的梳妝檯裡找到一把剪刀,快速把的三塊磚頭撬了起來。
坑裡最下面鋪着黃沙,寓意是金氣。又一層青沙,寓意土氣。土能生金。
上面平放着漁網,一把刀平放在漁網上,倒鋒向內對着一個小木牌,木牌上寫着人的八字。刀借金氣砍鬼,我聯想到男鬼不敢出屋,它藉着武藝的鏡子光才衝出去,看來是這玩意擋了男鬼的路。
我掉轉刀鋒的方向,又把木牌另一邊,原封不動的鑲嵌上了磚頭。這樣應該能把男鬼擋在門外了,爲了防止自己猜錯,我扭動鏡子讓反射的光對着正門,如果男鬼跑進來也會被先吸到鏡子裡去,那樣我就有時間對付它了。
弄完,我脫掉鞋子,點了煙說:“喂,那個誰?你能出來了。”
沒看到虛影出來,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嚇的渾身僵直,機械的轉頭,見到一個時尚的小嫂子害怕的看着我。我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你就是被小王曼抓進影子的女鬼?”
“嗯。”她走到鏡子邊,手伸到鏡子裡,拿出了一根白蠟燭,白蠟燭又立刻消失在了她手上,而鏡子裡的蠟燭影子已經存在。她說:“謝謝,沒有您我拿不回自己的魂印,還會被張老頭威脅。”
“客氣了,太客氣了。”我連連擺手,心卻爬到了嗓子眼。
我不是怕女鬼而是怕這間屋子。女鬼能顯形,說明陰氣重到了沒法想象的地步。她能拍我的肩膀,說明在這裡我的肩頭火焰低的可以忽略不計。我能感受到她拍肩膀,說明鬼在這裡能通陽。
通陽就是鬼能碰到人能碰到的東西,想想一隻鬼能拿起一把刀砍人,我還有活路嗎?
女鬼連連感謝,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有多厲害,我趕緊說:“外面那隻男鬼感覺到人氣,應該會立刻衝過來,你去找小王曼。”
她厭惡的看了一眼屋子,快速的站到我的影子上,影子動了兩下,女鬼消失不見了。
影子是小王曼的地盤,見女鬼進影子,我才鬆了口氣。
“把門打開,不然我殺了她。”男鬼附在女屍上,用手掐着武藝的脖子站到門口。武藝有氣無力的掰着女屍的手,面色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