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絲襪打着黑色指甲油的女人長相一般,但她踩着細長高跟涼鞋走進店內,店裡雄性生物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包括女老闆養在店裡的一條名犬也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雙狗眼直直的望着這個女人。
雖說女人長相一般,可她的身材和氣質,只要男人見到都能產生一種本能的衝動,我吞了兩口唾沫,走出櫃檯迎着女人走過去,按照小劉說的接頭問話說:“您來了,又漂亮了。”
接頭的話很簡單,但對方應該回答的話卻很坑爹,女人把手提包給我說:“姐姐好久都沒洗澡了,你沒聞到味兒?”
這時候我該答,聞到了,魂都被勾走了,我醞釀了好一會才把這話說出去,女人掃描我一遍說:“剛來的吧,老規矩。”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帶着她走向看不見的四號房,我走在前面,女人走在後面,我們相隔一米多遠,但我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像有鬼趴在我後頸上一樣,不過我不敢輕取妄動,第一天還是按照小劉說的,碰到擦黑色指甲油的女人千萬彆扭頭。
快要接近四號房的時候,我聽到哎喲一聲,以及手指甲刮在牆壁上的聲音,應該是背後女人扭到了腳,做的水晶手指甲刮到了牆上,我想回頭看發生了什麼事但強忍着好奇沒有向後看說:“您沒事吧?”
後面沒有聲音,連脖子後的涼意都消失了,好像後面根本沒有人。我站着等了一會,走到四號房門口,根本沒感覺到後面有人跟着,但聽到了哐哐幾聲高跟鞋聲,女人走到我旁邊說:“謝謝。”
這女人對四號房很熟悉,隨口與躺牀上做水療的兩女人聊着,自顧的走到旁邊櫃子拿出一套半透明的水療服,走到一邊對着鏡子換了起來,好似我不存在一般。說真的我內心居然產生了一種被無視而煩躁的情緒,還有淡淡的失落。
我的工作只是把人帶進房間,我默默的退出房間,帶上房門,房門正要合上的時候,那女人說:“一個小時後我會離開,如果你下班了,一起吃個飯吧。”
房門合上,她的聲音好像具備着某種魔力,讓我的心噗通狂跳,呼吸也異常亢奮。
或許一般人以爲這很正常,但我知道這並不正常,女人似乎時刻都展現着類似“梵音魔咒”的邪法。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類術法表現的是色,色即是色,空亦然是色。
回到大堂,正好精緻的電子鐘顯示晚上十點整,我與前臺妹子打了聲招呼,到專用的房間換好衣服,下班走出了酒店,剛出酒店大門已經忘記了女人長什麼樣,只記得她那條穿白色絲襪的腿,以及性感的黑色指甲殼,尤其是指甲殼非常亮,回想的時候都有一種魂魄被抽離的感覺。
去地鐵值夜班是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那邊走路也只需要一刻鐘,也就是說我至少有一個半小時的自由時間。
我站在人來人往的馬路邊,表面很平常但腦子像中邪一樣,只有一個念頭,去找女人泄火。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
正氣已經印在了我的骨子裡,即是多年孕育的正氣全部崩潰融入造化成就了元神,這一刻也本能的想到了這句話,夢魘一樣的念頭被剋制住了,然而讓人苦逼的是我不能用正氣完全驅散這股邪魅對我的作用,因爲就算是特種兵具備的信念,也無法匹敵這種邪法,更何況我的資料裡只是給領導端茶倒水的勤務兵。
“天地有邪氣……”
強行扭轉思緒,我打了個寒顫,像瘋了一樣猛的掉頭,遠遠看着大酒店的牌子,嘴角上挑露出了一個邪笑,大步往走點走去。途中發抖的摸着口袋裡的錢包,琢磨着一千多塊錢應該夠玩一次吧?
就算不行,也準備打着水療店老闆的招牌,別人也應該會打個折扣,不該收那麼多錢!是的,我被邪法迷惑了,與常人一樣的靈魂被邪法引動了靈魂最深處的慾望。
我進了酒店娛樂部,問人找到娛樂部經理,跟她說是水療店的保安,把老闆娘的名字一報,她打過去電話一確認,我直接說:“有沒有哪方面的娛樂。”
娛樂部的經理懂了,非常客氣的領着我過去到洗腳的地方,她與別人耳語幾句,別人什麼也沒說甚至價錢都沒提,我還小心翼翼的問經理,一千塊夠不夠,帶我來的經理笑眯眯的說:“去吧,鄧總說了,你的賬算她身上。”
這就是給地下世界打工,連外圍的外圍都不算的員工的待遇。
我到了房間,等了一會,三個長相很不錯,樣貌不比那些高鐵乘務員差的女人走進來,我吞着口水掃過她們,真不知道選誰?最後來了一句,說:“要不都留下!”
其中一個女人出去一會之後,拿着一張單子進來,我看了一下是吃飯、按摩、桑拿……等一些做過的項目,總計三萬多塊,我坐在沙發上,兩個女人一人坐一邊,手在我身上揪着衣服,拿單子的那個女人站在對面說:“您只要簽字就行了,這只是過賬……”
我沒有防備術法對我的作用,早被七情六慾控制住了,豪氣的拿起筆簽了個字,另一隻魔手已經伸向了旁邊一個女人,佔了幾下便宜之後,我準備進一步動作,妹子起身跑向桌子,嬌滴滴的說:“時間長着呢,咱們喝酒……”
聽到時間兩個字,沉浸在夢魘之中的我詭異的還記得十二點要去地鐵上班,說:“好,喝幾杯,不過我十二點還要上班,苦逼的日子沒法過了。”
三個女人奉承着我,然後給我倒酒,喝酒的姿勢很香豔,一瓶紅酒四個人分其實每人沒多少,我們喝酒的途中已經把前奏弄的差不多了,我放下杯子按着一個女人折騰了一會,正準備提槍上馬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中途被打斷,我掃興的喊:“誰啊?”
咔嚓。
房門在外面被打開,那個穿白色絲襪腳趾塗着黑色指甲油的女人走進來,跟着她一起的領班招呼三個女人一聲,三個人出去之後,塗黑指甲油的女人說:“我說讓你等一個小時,你怎麼來這了?”
她說話的樣子很規矩,但在我眼中比先前三個女人帶來的衝動更大,我眯着眼睛掃視着她,眼神恨不得把她給吃了,她同樣也打量着我說:“嗯,你的素質還不錯,起碼能抵住誘惑沒違背白晶晶的交代,沒有真在水療店等我一個小時,記得上次巡查新來的小傢伙去房間的路上就回頭了……”
她走到牀邊坐下,手指像沒有骨頭的扯着我的衣領,撅着小嘴說:“我心情不錯,給你點好處。”她手摸到我的胸口,往胸前白晶晶送我的“護身牌”上摸了一下,我感覺到一陣涼意,腦袋發暈,不醒人事的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靠在一輛車的副駕駛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見白晶晶在旁邊心事重重的開着車,她見我醒來板着臉說:“你是誰?”
從我內心產生的正氣強行壓制後,後面的事情雖然記得,卻像醉酒一樣卻很迷糊。聽到這話,我第一個念頭懷疑自己的身份曝光了,不過在轉念間知道身份並沒有露餡,不然不會坐在她旁邊,她也不會這樣問我,我裝着迷糊:“什麼?”
“一般人連沾黑玫瑰兩晚的陰氣,能躺在病牀上呻吟已經不錯了,而你還能上班?”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我的臉,盯着我看了好一會也沒有異常,繼續說:“在陰氣未消的情況下,遇到公司下來巡查的人,受到了迷惑居然還能堅持做到我交代的事情,並且還抵制住她的誘惑去找小姐?正常人根本做不到,說,你是誰?”
我想了好幾個應對方案,第一,裝莫名其妙,但這樣的話顯然與我的表現不對,能堅持到這一步的人,就算不懂行,但必須兩點,血氣和膽氣,這兩點不夠,不然沒法抵禦術法。如果裝迷糊,膽子和血氣去哪兒了?
第二,表現出血性對她發飆,但老曾突然死亡,保安死亡的把柄,都是制衡我的東西,這都是正常人該顧忌的事,所以不能發飆。
我臉色陰冷的低着頭,說:“我只想出人頭地,但不是讓你當傻子耍的。請您停車,我自己去地鐵站。”點明地鐵站的目的很明顯,大不了老子聽黑玫瑰的。同時也再試探白晶晶的權限,看她有多牛逼?能不能左右我的生死。
滋。
車就這樣停在了高架橋邊,白晶晶臉色不善的看過來,不帶任何語氣的說:“你在威脅我嗎?”
“您誤會了,我哪敢威脅您。”
“小子,給我記住了,你只是連臨時工都不算的臨時工,只要你犯錯一切都沒了。”
車內沉默好一會,白晶晶慢慢開口,掏出一根細長的白色香菸含在嘴裡,繼續說:“想成爲臨時工,必須經過三位檢查官的觀察,你幸運的通過了一位,在公司沒有給你下最終定位之前,我並不能拿你怎麼樣。只要有一位檢查官認爲你不行,那麼你永遠只會是臨時工外的臨時工,就像你的隊長胖子一樣,只是條連狗都不如的狗。”
這話聽着很不舒服,但只要是聰明人都能明白,她這是在拉攏我,不然她沒必要給我講這些。我裝着用了好大力氣的樣子壓下怒氣,說:“白姐,你想要我做什麼?請直說。你是人,黑玫瑰是鬼,如果沒有天大的利益,我還是情願跟你混的。”
我很市儈的表態,白晶晶臉上露出了微笑說:“很好,你接下來去地鐵站,黑玫瑰會讓你體驗一次鬼地鐵,地鐵最後一間車廂,總會有隻鬼拿着一塊靈位,你想辦法把靈位弄到手,我會想辦法讓你通過第三次檢查官的考覈,讓你成爲公司的臨時工。”
“如果沒弄到,或者被黑玫瑰發現了會怎麼樣?”
“死!”
“對不起,我不幹。以我現在的狀態,就算再差也能混的像胖子那樣,沒必要拿命冒險。”我直白的拒絕。白晶晶無所謂的笑了笑說:“成爲臨時工,如果你想去某間大公司上班,最低也是部門副經理。如果混政道最低也是科員,這只是最基礎的待遇,一些潛在的好處,你在酒店已經嘗試過了,你現在只是給人帶路進包間,去酒店玩都不要錢……等成爲臨時工,你就有了更大的可利用空間,只要你精明一點,不捅出大簍子,公司都不會讓你出事。”
“你是正式成員嗎?”
“不是,準正式成員。”
我還想問些什麼,她繃着臉說:“不該問的不要問,問了對你沒好處,身份不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自己思量一下,是否幫我拿到那塊靈位?你自己決定。只要成功,我保你成爲臨時工。”
“我拿什麼相信你?”我問。
車這時候也到了地鐵站附近,她停下車說:“機會就在眼前,你是想當胖子,還是想飛得更高,只在你一念之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第三次審覈沒有我和黑玫瑰幫忙,你過不了,因爲這也是考覈的一部份。”
拿命去弄到靈位,她並沒有保證說的話是真的,但誘惑盡在眼前,只要成功就能出人投地,正常人遇到肯定會拼一把。
要死鳥朝天,不死功名錢。
“我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