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教,一個看,氣氛挺融洽,只是壓在心底的積鬱怎麼也沒法消散。
逆天一時爽,結局多半是全軍覆沒,諸葛羽讓我與他爭鋒,爭道,卻是順天應命,把代價降低到了最小,然而將來要面對的事情是你死我亡。
天道無情,再一次在我面前展示了它的殘酷。
看着諸葛羽分化四象調五行,我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知道諸葛老頭爲什麼要殺我,不再是莫名其妙的被算計。
知道了,也就明命、明性,了命,了性,能坦蕩面對本心,無牽無掛的爭!
我笑了,淡然的笑容與諸葛羽常帶的笑容很相似,一直被動挨打,打不還手,因爲他是我爺。
真能不在乎嗎?或許自己以爲不在乎,但我卻沒有還手過。
此次諸葛羽的真正目的,應該是助我破掉情劫。破了親情劫,掃除矇蔽在道上的最後一絲塵埃,“我心有我不由人”不被親情劫左右,才能運轉如意。
心中的抑鬱消散,臉上淡然的笑容,變成了能感染人的微笑。
釋迦牟尼佛,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衆,是時衆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佛動,尊者笑,尊者對佛的禪理心領神會,明瞭禪心。
諸葛羽此次扮演的角色是佛,我是尊者,他拈花,我笑。
禪心、聖心皆是本心,我心由我不由人的道心終於定了下來。道心,先悟,再立,後成道。
我破了情劫,立了道心,開了心底的枷鎖,怎麼能不開心?當初是悟路,如今是立,明白了不一定能做到。以後諸葛羽算計我,我反過來算計他,能算計的心安。
其實他在我心中是爺,我在他心中是孫子,只是要死一個而已,無情更勝有情。至於合合美美的過小日子,五棺不答應、許家不答應、外面的很多人也不答應……許多的不答應組成的就是天道不答應,那就得順應天命相爭,相殺。諸葛羽不傻,我也不傻,如果爺孫而任意妄爲的一起殺出去,面對這麼多不答應,那叫自殺,天道最喜歡這樣的傻逼來攪動風雲,等達到天道的目的,然後在讓這種傻逼自我毀滅。
希特勒牛逼吧?世界要和平,他蹦出來攪動風雲,牛逼了一陣,然而他的死卻造成了世界和平。我們爺孫兩拖着五棺蹦出去,只能給外界造成動盪最後以我們死,來達到天道的某個目的。
如今我立道,只要爭破宿命,在宿命中磨練後,合該成道。爲什麼要去當傻逼?把不是敵人的敵人變成敵人,拖着五棺和五家一起滅亡很好玩?
諸葛羽一口氣演繹完諸葛家風水的根基變化,喘息着粗氣,說:“人不能不服老。一法通萬法通,告訴你了原理,已經足夠了。”接着,他認真仔細的給我講起了四家鎮這些日子的變化,連帶他布的子也全部說了出來。
他暗中促使趙佳弄出了本地業內論道大會,業內人爲了讓我再次封印陰司烙印在走陰令內,齊聚四家鎮,逼迫薛倩交出我的蹤跡。
業內人各縣神通對付薛倩,薛倩如果是正常人,早被業內人用術法幹掉了,偏偏毒素、月光、鬼怨讓她變得不正常,讓她大難不死。本地業內人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只要是附近有名的業內人跑到四家鎮,都被薛倩用暴力的手段打殘。
局面越演越烈,打出了真火,業內人已經不僅僅爲了走陰令了,目標一致的對準四家鎮各村地霸,要斬了薛倩的根。地霸有凶氣護體,業內人把注意打到了各村地霸的家屬身上,各家出現詭異的病,又眼看要弄死薛倩了。
結果黃蓉和老表蹦出來,四處救人,黃仙的名聲慢慢在漲,卻也與外界業內人鬥了起來。
這還不算亂,出馬老頭一直是諸葛羽的棋子,齊林帶着錢叮噹在吃人谷安了家,出馬老頭動吃人谷的骨頭就是爲了間接把養蠱人扯進坑裡,這不,外來的業內人知道薛倩喝了骨頭湯才變的不正常,於是有人踏足吃人谷以爲是錢叮噹搞的鬼,錢叮噹受創,騷娘們齊林本來是個操蛋性子,用蠱蟲殺了來鬧事的一批人。
結果,趙家敗家子死在齊林手上的事情曝光了,一直在看戲等着我出現的趙佳也加入了四家鎮的亂局,齊林扛不住趙佳的攻勢,鬼使神差的與薛倩搞到了一起。
骨頭湯源源不斷的提供給薛倩,錢叮噹猛敲只有鑼的打更鑼聚鬼,薛倩狂吸毒素、月陰、鬼的負面情緒,變成了那種萬法不侵的存在,也就是說,業內人術法對薛倩失效,她身上還帶毒,只能用槍和刀弄死,結果人家躲着不出來,遙控指揮。
地霸、蠱蟲合成一路,外界業內人在四家鎮坐蠟了。
出於業內人的通病,集體逼宮,讓四家鎮業內人領頭人給個交代,掉轉槍頭對上了黃蓉,意思就是這麼多業內人死在四家鎮,讓黃蓉拿出個說話,不然就別怪他們不顧道義踏足四家鎮。
“趙佳那娘們呢?白微不是要幫助黃蓉奪取鬼棺,這不是趙家早年的算計嗎?她跑去杵了齊林一棍子就跑了?”我聽完四家鎮的局勢,琢磨一會問。
諸葛羽說:“她的目的只是讓人衝進四家鎮,打開四家鎮的門戶,鬼棺也就開了一個口子,讓陳家難以掌鬼棺,整個省都在趙家人道大勢的籠罩下,不管業內局勢怎麼變?最後只要不是陳家掌五棺,她就贏了,不一定要白微掌五棺,別人也行。那丫頭精明着呢?不會把雞蛋放一個籃子裡。並且,你真當她哥死了,她抓到殺敗家子的元兇爲了發泄衝動才杵一棍子的?人家只是想讓四家鎮快速亂起來,等着你回去不管站在哪裡,她都能借敵對方的手滅了你。她達到了目的,爲什麼還與苗寨丫頭死磕?除非是腦殘。”
腦殘兩字從頭髮都白了的老頭子嘴裡吐出來,我錯愕了一會,說:“這個賤人。”
“就準你殺人家哥哥,不準人家殺你?忒霸道了。”
諸葛羽盤坐在畫像下方,靠着牆壁,歪着身體點了根菸,開始吞雲吐霧,這哪是別人眼中的風水大師,簡直就是一老流氓。
“她也是你私生女還是怎麼的?她可要殺你孫子。”
靠在他不遠處,我也點了根菸,老傢伙拿出鋼製小酒壺,喝了一小口,吹鬍子瞪眼的把酒壺丟過來,說:“會喝嗎?這可是老子騙了魔都的大老闆,辛苦弄到的極品老曲,算你小子有口福。”
輕輕喝了一口,進嘴辛辣,過喉甘甜,入心又像在心底點了一把火,三種不同的感覺交織在一起,我感覺這老頭真會享受,這酒纔是爺們該喝的,以前我喝的都是馬尿。諸葛羽鬆開盤膝的腿,歪過來把酒搶過去,說:“給你喝兩口,已經看在你是老子孫子面上了。”說着,他神經兮兮的說:“我懷疑,趙佳是陳老魔的私生女,那小子絕對是假正經。”
“噗。”
一口唾沫星子噴出來,我望着面紅齒白,精神抖擻的老頭,輕輕拍了自己一巴掌,說:“老不死的,你真是算計我的諸葛老頭?”
“你比陳老魔臉皮還厚,算計你?你有資格讓老子算計,那些都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下面人做的。”
諸葛羽美美的喝着酒,推測着趙佳的出生年月和爸爸去魔都殺人的時間,硬讓他把趙佳變成了爸爸的私生女,同時還不忘打擊我,一壺酒被他喝完,他扶着地起身,冷眼說:“我查過了,趙佳不是陳老鬼的女兒,是趙家用來混淆陳老鬼視線的,陳老鬼因此一直被動挨打,最後連魂魄都被趙家請人封印了。封印在哪裡?我也不知道,這也是趙家有信心控制鬼棺的一道籌碼。”
道法自然,這老頭真在聊家常,順帶告訴我這個信息,提醒我別上了趙家的當。
“走了,走了。”老頭拍打着身上的灰塵,帶我出了地下空間,說:“你的事自己看着辦。切忌,我和你是敵非友,四家鎮的動盪,我也動過嘴皮子,趙丫頭才能讓你回去沒有立足之地。這是個殺局,搞不好老子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趙家要五棺,如果我死了,趙家拿到鬼棺,五棺絕龍殺守棺人的氣數也會幹掉趙家的人,到時候趙家發現出事了,會徹底綁在諸葛羽的戰車上。如果我不死,想奪五棺的趙家肯定會被我整死一批人,還得求他化解。
站在老爺子的角度看,他這買賣穩賺不賠,至於他說親手殺我,這場算計他佔了大頭,我不是死在他手上,那死在誰手上?
“老不死的,祝你早日升仙。”我不爽的指着他破口大罵,掄起袖子動手抽他,被從屋裡跑出來的葉萱給拉住了。諸葛羽恢復淡然的笑,單手背在背後高深莫測的走進了別墅。
“媽,別呆在這鬼地方了,跟我去四家鎮。”我哼哼着,暗想:打死你個老東西,也想不到老子分命格不是爲了脫離諸葛家的因果,而是爲了改命吧?等老子成了異數,爺都成了天道變數,傻子才陪你爭道,老小子給小爺等着,到時候別被驚嚇給嚇死。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問題是怎麼才能在四家鎮亂局中活下去?實現成異數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