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蘇文剛剛出院,局長就迫不及待的給我請了假,派我們去鄰市出差。
沒有了警車,蘇文苦不堪言。
“我說,還讓我們隱瞞身份,偷偷摸摸的,咱們可是警察,正義的化身好不好。”蘇文很是憤慨。
我眯着眼睛,越發覺得這次出差的事情不簡單。
局長的命令下的又急又快,不給我們喘口氣的機會。
甚至都沒有告訴我們要去哪裡,綠皮火車帶着我們往不知名的地方去。
在車上待了有三天三夜,火車終於在一個清晨將我們帶到了地方。
我們拎着行李下了車,局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蘇文接起:“喂。”
局長說了些什麼,蘇文面色鐵青的掛斷了電話。
“局長說,有人在火車站北門等着我們。”蘇文說到。
我觀察了一下地形,我們身處在南廣場,隨即拿着行李往北門趕去。
遠遠的看見一個帶棒球帽的人站在那裡,蘇文走了上去。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問到:“蘇文?張非?”
我點頭,看來這就是接應我們的人了。
“跟我來吧。”他說着,往前走去,我和蘇文趕緊跟着他往前走去。
那人開着一輛車,我和蘇文上了車。
那人摘下帽子,我才發現,他是個光頭, 他拿出兩根菸,分給我和蘇文。
“我叫張三。”那人開口道。
蘇文聽了這個名字,不禁啞然失笑:“我說,你這個化名也太敷衍了吧,那我還李四呢。”
那人笑笑:“我真的叫張三,我爸取的名字。”
蘇文樂了:“真想見見你爸,問他是怎麼想的。”
張三眸光一沉,冷冷的開口:“我和他很多年不見了。”
蘇文的笑僵在臉上,我見狀,趕緊出聲緩解蘇文的尷尬:“哥們,借個火。”
他將打火機扔給我,點火開動車子。
煙味有些嗆,和平時抽的那些都不一樣,我皺了皺眉頭。
“你們要去的地方,很複雜。”張三緩緩開口。
局長直接就將我們派到了這裡,具體什麼情況,我們一概不知。
“裡面究竟怎麼個情況?”我發問。
“你們要去的,是一個人販子的窩點,她很狡猾,我們蹲了好幾年都沒能抓到她。”張三說到。
“人販子?讓我們來抓人販子?還是鄰市,那也不歸我們管啊。”蘇文滿臉疑惑。
張三搖搖頭:“情況很複雜,這個人販子的頭目,是你們市的,猖獗了很多年了,從全國各地抓來年輕的女孩子,都藏在這個村子裡,等到有買家,再拿去賣。”
張三從衣兜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們。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個老太太。
“她就是人販子的頭目,人送外號方姐,沒人知道她叫什麼,這個人狡猾的很,我們撲空了無數次了。”
我凝神,看來網上說的那句話一點不假,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看完了以後,張三又把那張照片收了回去,緩緩開口:“這是我們唯一的一張照片,她聽到風聲就走了,根本找不到她。”
“我們需要做什麼?”我發問。
張三解釋道:“你們市公安局裡,有她的人,所以你們只能潛伏到村子裡,等着方姐出現,再將她抓獲。”
我和蘇文對視一眼,似乎明白局長不告訴我們這件事的原因了,我的身份只有局長和蘇文兩個人知道,而蘇文,因傷住院的事,早已人盡皆知,我們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張三一直開着車,車速不算慢,然而開了很久,卻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最終,車開到一個村落,門口有一個停車點,張三示意我們下車。
“終於到了?”蘇文臉上帶着如釋重負。
張三搖搖頭:“早着呢,車子沒法開了。”
“怎麼會這麼偏?”我皺着眉頭。
張三冷笑,看着我們,問到:“你們知道爲什麼那些女孩子被拐賣到山區根本跑不掉嘛?”
“爲什麼?”蘇文滿臉疑惑。
張三將車交給一戶人家看管,帶着我們上了路,緩緩對我們解釋。
山區也分很多種,像那些平地比較多,山羣少,而且矮的,這樣的地區一般適合經濟發展,人民繁衍,這種地方,不存在買賣人口。
而我們去的,是第二種。
偏僻山區,這種地方,山路多爲盤山公路,晴天也就一天幾班車,遇到大雨,可能遭遇山體滑坡,道路損壞,根本不通行。
這種地方,女孩子如果被拐賣進來,逃出來的可能性,爲零。
這也是方姐爲什麼會選擇讓這裡變成自己窩點的原因。
“爲什麼爲零?”蘇文臉上劃過不相信。
張三冷笑:“她們會迷暈你,你醒來的時候,身上什麼都不會留給你,裡面就是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力氣都比你大的多。”
“奶奶的,明的不行來暗的啊,比方說在她們飯裡下藥什麼的。”蘇文很是氣憤。
“她們是不會讓你做飯的,新買來的媳婦,如果沒生出來孩子,都是關在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裡面,不會讓你出門。”
“簡直喪失人性。”我聽的頭皮發麻,不由得想起盲山。
張三握起拳頭,眼神堅定:“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將方姐繩之以法。”
“你爲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蘇文疑惑的問到。
張三苦笑:“因爲我的媽媽,當年就是被方姐拐賣到這裡來的。”
我一時語塞,同時也明白了,爲什麼說起他的父親,他會滿臉怒意。
跟着張三足足走了有一個多小時,天都黑了,還沒看到影子。
蘇文叫苦不迭:“還有多遠啊?”
張三看了眼山路,對我們說到:“你們在這等會,我去找人來接你們。”
說着,拔腿朝前跑去了,等了約摸有半個多小時,張三居然牽着匹馬走了出來。
我和蘇文愣住了,張三開口:“代步工具就只有這個了。”
蘇文咬咬牙,坐了上去:“馬就馬吧,總比走路好。”
話音未落,一個踉蹌差點摔下來,張三趕緊上前將他的身子扶穩。
“上去吧。”張三對我開口。
我搖頭拒絕了,一匹馬坐不下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