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上人煙罕至,一旁有一些居民區,也是人去樓空,從外面看起來破敗不堪,道路兩旁有一些高大的梧桐樹。
正往前走着,突然有兩隻烏鴉尖叫着從梧桐樹上飛到空中,我嚇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在往前走了沒幾步,寫着有中山路122號字樣的牌子赫然掛在一棟居民房的門口。
牌子上鏽跡斑斑,看起來像是有人把未乾的血跡潑了上去,觸目驚心。
我推門走了進去,鐵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像行將就木的老人發出的最後一聲嘆息。
我剛走進去,鐵門啪的一聲在身後關上了,關合的聲音在黑夜顯得格外清晰,我心中突的一跳。
小丘又叮囑着:“主人,你小心。”
我點頭,臉色也嚴峻起來,打量起屋內的格局,本來是兩層樓的樣式,頂樓被砸出一個大洞,連着一樓。
房間裡看起來陰森森的,此時,二樓傳來張華的聲音:“大非,是你嗎?”
我趕緊應着他:“是我,華子,你怎麼樣了?”
“你他媽快來救我。”張華有些焦急的大喊着。
我趕緊衝到樓上,小丘緊緊跟在我的身後,上了樓,卻不見張華的身影了。
我四顧回望,突然,從暗處飛出來一堆紙人,紙人嘴裡發出怪笑,包圍住我和小丘。
一般的紙人都是黑眼睛,但這些紙人卻全都是紅眼睛,怪笑着,最後竟圍着我們轉了起來,越轉越快。
最後,笑的越來越尖銳,徑直朝我們撲過來,小丘擋在我前面,前方的紙人被擋住,進不得我的身,身後的見狀,更加猛烈的撞擊着我的背部。
我對着它們,劃破了手指,灑了出去,紙人怪叫着,四散去了。
片刻後,暗處走出兩個人影,我定睛一看,是許百業劫持着張華走了出來。
“你…放開我。”張華被他架着脖子,憋紅了臉開口。
“你別衝動。”我焦急的出聲。
許百業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適。他將自己的意識寄生到紙人身上,紙人才會來攻擊我,很顯然是我剛剛傷的那些紙人反噬到他了。
我趁着這個時機,趕緊撲過去,搶過他手裡的張華。
“草,你小子怎麼纔來啊?”張華揉着脖子,喘着粗氣。
我來不及迴應他,許百業已經朝我撲了過來,出手又快又恨。
我一手拉着張華,帶着他一同躲避,很快就有些吃力。
小丘衝了過來,暫時擋住了許百業,對我說着:“主人,你快走。”
我點點頭,拉着張華來到樓下,一把將他推出去,大聲喊到:“快走。”
說着,關上了大門,門被關上前,還聽見張華的呼喊:“小強還在上面。”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我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墜痛,心中直覺不妙,一定是小丘出事了。
急吼吼的又衝上樓,看見小丘被許百業掀倒在地上,小丘捂住胸口,表情痛苦。
許百業手裡拿着桃木劍,正一步步往小丘處移動,我趕緊衝過去,擋在小丘面前。
“許百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冷冷開口。
許百業眼中帶着戾氣,手中的桃木劍直指向我:“我想要你的命!”
說着,不再給我開口的機會,朝我撲過來,我拿出法繩,在許百業身上抽了一鞭子。
許百業吃痛,頓下身子唸了句咒語,暗處的小門後面突然發出聲響,緊接着,門被打開,一個穿着清代官服的人從裡面蹦了出來,直指向我。
那隻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緩緩的向我撲過來,我聞到一陣惡臭,離我越來越近,我高度近視的眼睛,直到那隻東西走到我的面前,我纔看清,那是具骷髏,因爲年歲已久,骨頭已經風化成黃色,帶着陣陣惡臭。
我皺眉,捂着鼻子,那隻殭屍還沒近的了我的身,對面的許百業又凶神惡煞的朝我衝過來,一時間有些分身乏術。
小丘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對我說:“主人,你對付那隻老糉子,我去對付許百業。”
我趕緊拒絕:“不行,你不是他的對手。”許百業出招狠辣,小丘不是他的對手,不容小丘拒絕,我已經轉身迎上了許百業,身後的那隻大糉子離我還有一步之遙,被小丘擰住脖子,轉了一圈。
大糉子的臂骨被小丘擰斷,軟綿綿的掉在地上,這並沒能攔住糉子,他繼續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小丘趕緊將它引到另一個方向。
看着一臉怨懟的看着我的許百業,我面露不解,出聲詢問:“我好像也沒得罪你吧,你爲什麼要死抓着我不放?”
許百業輕蔑一笑:“你們救生門的垃圾,都該死。”
我覺得心中氣血翻涌:“你憑什麼侮辱我們救生門?”
許百業臉上劃過不耐煩,拿起桃木劍就朝我撲過來,我一鞭子抽過去,死死制住他手裡的劍。
許百業似乎慫了,索性扔下劍,轉身向後跑去。
“呸,把你爺爺叫來,就這麼點本事嘛?”我吐了口唾沫,轉身追了過去。
許百業走到一處,突然頓住腳步不動了,直到我撲過來,又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了一邊,我正欲再追上他。
許百業脣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嘴裡唸叨着,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形被定住,動彈不得。
許百業笑的陰險,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漩渦吸引,越陷越深,控制不住的往下墜去,我突然明白了爲什麼二樓和一樓中間會有一個大口子,那是許百業,事先挖好的,爲的就是要摔死我。
我動彈不得,心中也漸漸恐慌起來,此時小丘在外面,分身乏術,自然顧不得我。
許百業嘴裡念得越來越快,身下的吸力也越來越強,許百業是鐵了心要讓我有去無回,做足了功夫。
千鈞一髮之際,我腦海裡突然浮現道書上的清心咒,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閉上眼睛,在心底默唸起來。
漸漸的感覺身下的吸力似乎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