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呢。”王芹陰冷的說到。
王芹的言下之意是，要等着看小楠的下場，看她入拔舌地獄受盡苦楚。
“你陽壽已盡，再待在人間，實屬不妥。”我對着王芹淡淡說到。
她點點頭，我摘下她頭上的那道符紙，王芹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鬼氣已經散去，露出她生前的樣子，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
年紀輕輕便死了，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王芹的身形漸漸淡去了，小楠仍不停的在地上磕頭，聲嘶力竭的哭喊着。
“她走了。”我蹲下身，將符紙交到小楠的手上。
小楠一愣，眼眶通紅的。
雯雯喜極而泣，將小楠拖了起來，緊緊的抱着她：“太好了。”
小楠看向我，眼中帶着些無助：“我不想去拔舌地獄，我不想去。”
“嘴上積德吧。”我厲聲道，轉身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路途遙遠，我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睛，剛巧那幾個女孩洗漱完畢走了回來。
拿着早點又開始嘰嘰喳喳的了。
黃頭髮的女孩拿着手機，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樣將手機舉起來。
“哎，我跟你們說，這個人，她眼睛還有鼻子，都是整的。”她口中唏噓。
我撇了一眼，發現手機屏幕裡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大眼睛，長相清純。
小楠沒有言語，雯雯輕聲說到：“不能吧，這長的挺自然的啊。”
黃頭髮的女孩急了，拿回手機，說到：“等着，我來給你們找找她整容之前的照片，醜死了。”
說着，在手機裡奮力翻着，不一會，將手機屏幕又對準了雯雯她們，眼裡帶着洋洋得意。
“你們看，她整容之前，長得可醜了。”
“不能吧，這也沒什麼兩樣啊。”女孩們皺着眉頭，並不同意她的看法。
女孩急了，將手機湊到我這邊，說到：“你看看，她跟現在一樣不一樣。”
我看過去，發現那是一張素顏照，不過是黑眼圈重些，皮膚差些而已，長得還是比面前的女孩好看不知多少倍。
是嫉妒，人性本能的嫉妒。
見我不說話，女生憤憤然的收回手機，嘴裡嘟囔着：“我不和你們說了，一個個什麼也不知道。”
“行了，能不能少說兩句，別在背後議論別人。”小楠突然開口。
黃頭髮的女生突然笑了，臉上帶着鄙夷：“我說，你以前可沒少說人王芹的壞話，怎麼？轉性了？”
“你少說兩句！”雯雯出聲護着小楠。
“跟屁蟲。”黃頭髮的女生白了雯雯一眼，繼續低頭看着手機。
小楠隱隱有要發怒的趨勢，卻被雯雯攔住了，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
下午，我的站到了，拎着東西打算下車，雯雯拉着小楠站起身，對着我，面露感激。
“謝謝你。”
我笑笑，往外走去，臨走前，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回過頭，雯雯和小楠仍舊站在那裡目送着我，見我回頭，還伸手朝我作別。
我視線卻落在那個黃色頭髮的女孩子身上，原本該空蕩蕩的肩上，赫然坐着一隻鬼。
那隻鬼拉扯着她的舌頭，同當時的王芹一樣。
催促火車發車的口哨聲想起，我來不及細看，便被催促着下了車。
世間事，善惡終有報。
我轉身，往酒吧走去，那裡，還有江雪在等着我。
馬不停蹄的趕了回去，酒吧的門是緊閉着的，我撥通了徐麗的電話。
不多時，門被從裡面打開，我走了進去。
裡面很暗，前面依稀有個人影，我趕緊追了上去。
跟着人影走到隔間裡，人影消失了，我走進去，看見徐麗，她端坐在一把黑色的木椅上，手裡拿着一本.道法，眼眶微紅。
聽到聲響，她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書，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我卻瞥見，那本書，分明是同師傅交給我的一模一樣。
關於這本書的由來，我聽師傅說過一個版本，說是這本書，乃徐麗的父親，也就是徐九川的師傅，口口相傳的東西。
徐九川爲了徐麗，生生將他師傅口述的東西撰寫成了文字，這等癡情，也是一般人望塵莫及。
這本書在救生門建立之後，便成了門內弟子的啓蒙之書。
如今看徐麗的神色，大概傳聞也就是真的了。
“你回來了？”徐麗淡淡的開口，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看不出半點悲傷的樣子。
我點點頭，想起崇左，還是有些神傷。
“崇左被埋在雪山之下了，沒能回的來。”
徐麗臉色淡然，似乎好不意外，我蹙眉，問到：“你早就知道？”
徐麗點頭：“這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他的選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解的問到。
徐麗笑笑，目光看向遠處，嘆了口氣，道：“這是另一個久遠的故事了。”
從前，雪山之上是有神明的，神明離人類很近，能與人類對話，通曉人類的心意。
那時，雪族有大祭司，專門負責與神明交流，將族人的心願傳達給上天，使得族人願望實現。
而雪族最著名的大祭司，便是崇左。
到後來，他已經無需藉助於神明，而能自己同上天對話了。
可是他沒有暴露自己的能力，而是一次次的爲了族人的願望，去尋找神明。
因爲，他愛上了那個神明。
神明在雪山的最高處，掌管着雪山的脈絡，使得雪山上的積雪終年不化，得以孕育雪族聖花，雪蓮花。
“我與潼相識，便是在雪山之上。”徐麗開口，似是想起了舊事，嘴角掛着微笑。
“我從未見過有人擁有那麼清澈的眼睛，像雪山上的雪一樣。”
而潼，就是這樣的人，她在雪山上，不知世事，天真無邪。
原本，崇左是唯一能與她通話的人。
與徐麗和徐九川的相遇，完全是機緣巧合。
徐麗的身體每況愈下，徐九川聽說，只有雪山上的雪蓮花才能救她，便帶着徐麗趕往了雪山。
在那裡，她們遇到了潼。
“她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人，雪山上的生靈，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才得以蒸蒸日上。”徐麗感慨着。
“可能，因爲她是九天上的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