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殷勤的開口:“我叫張非。”
她不再言語,將我帶到一間空房,窗戶紙已經破舊了,地上也有些髒亂。
看到我眼裡的詫異,她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有地方住就不錯了,還挑剔。”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啊,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還有什麼好挑剔的,我禮貌的笑笑,開口:“謝謝你啊,卓瑪姑娘。”
她不理會我,跑了出去,身上藏銀做的鈴鐺鈴鈴作響。
我合衣在角落裡坐下,心中有些慶幸自己這個皮囊不怕冷。
沒過多久,鈴鐺聲又鈴鈴的響了起來,卓瑪抱着一牀厚厚的被子,手裡還拎着一個大茶壺,並兩個杯子。
我見狀,趕緊起身去接過她手裡的被子,被子很厚,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我不驚感嘆:“卓瑪姑娘,你力氣可真大啊。”
她沒好氣的白我一眼:“我從小在家裡,什麼髒活累活都幹,當然比不上你們中原上那些嬌嬌弱弱的姑娘。”
她普通話說的不太熟練,聽着總有幾分彆扭,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惡狠狠的瞪我一眼:“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我看着她臉上的怒氣,趕緊擺手:“卓瑪姑娘,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在我看來,你比我們那的女孩子真實多了。”
這句話我是認真的,卓瑪真實又不做作,和學校裡的那些小姑娘確實不太一樣。
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卓瑪黝黑的耳後似乎有些泛紅,她跑的更快了,在房間中央停下,將手裡的提壺和杯子遞給我,一把搶過我手裡的被子,風風火火的撲了起來。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動作,心想,又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在她身上,我隱隱的看到了白璐的影子,摸着脖子上的玉葫蘆,心中有些傷感。
“好了。”卓瑪有些彆扭的普通話想起,牀褥已經被她整理好了。
她拉着我在牀邊坐下,牀褥很厚實,坐着很舒服,她從提壺裡倒出乳黃色的液體在杯子裡,遞了一杯給我:“給。”
我接過,聞到一股濃郁的奶味,她獻寶似的說着:“快喝啊,這可是耗牛奶做的,你們中原喝不到的。”
被她的話引誘,我抿了一口,一股奶腥味撲來,我皺了皺眉頭,她哈哈大笑:“你多喝點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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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很豪爽的,將自己杯裡的耗牛乳一干而淨。
看她喝的香甜,我又忍不住舔了一點,果然不如剛纔那樣難以入口,奶味在脣齒留香。
杯子底下似乎有些香脆的東西,吃起來香噴噴的,我有些好奇的問:“卓瑪姑娘,這底下是什麼啊?”
“好吃吧。”她眉毛揚起,說話間眉飛色舞:“這可是我親手做的炒米。”
“嗯,好吃。”我點點頭,低頭學着她剛纔的樣子將杯子裡的耗牛乳一干而淨。
她又拿起提壺往我杯裡倒了一杯,豪氣的開口:“喝吧,管夠。”
我又被她彆扭的普通話逗笑了,好奇的開口詢問:“卓瑪姑娘,你的普通話是誰教的啊?”
藏民大多說藏語,說普通話的似乎很少。
她眨着眼睛,看着我:“怎麼了?我說的不好嘛?那是因爲這個地方几乎沒有你們中原人來,所以沒人和我說話,我也就說的不太好。”
說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
“沒關係,我以後陪你多說說就好了。”我出聲安慰,卓瑪笑的淳樸。
笑過之後,她又瞪着眼睛好奇的問我:“我的老師告訴我,你們中原有很多好玩的,是真的嘛?”
我點點頭,同這比,確實算多的了,見我點頭,她眼前一亮,嘴角輕揚:“我一定要去外面看看。”
想起她方纔說的話,我有些好奇的問:“你的老師也是我們那邊的嘛?”
卓瑪點點頭,臉色突然黯淡下去:“可惜老師沒待多久就回去了。”
大約是來支教的吧,和卓瑪的交談中,我瞭解到,卓瑪的這個村子在西藏的最偏僻處,所以平日裡也沒什麼人來,那些遊客大部分都去拉薩岡仁波齊那裡,這邊罕有人煙。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這裡的村民保持了他們原有的淳樸和單純,都很好客。
第二天,卓瑪的爸爸媽媽把家裡的牛殺了爲了歡迎我,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從包裹裡拿出一瓶靈水遞給了卓瑪。
卓瑪的父親滿心歡喜的連連道謝,說來也怪,這靈水似乎怎麼也用不完一樣,瓶子總是滿的,大約是徐九川動的手腳,不過這樣也好,卓瑪一家可以一直用下去。
吃飯的時候,卓瑪拿出一個碗遞給我,碗裡有些類似於麪粉的東西,就是油膩了些。
她用手在碗裡捏起來,示意我學她一起做,再看桌子上,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我試探的拿手捏了起來,捏的起勁,就看見卓瑪捏起自己碗裡的東西往嘴裡送。
我心下詫異,這東西是用來吃的?卓瑪看我呆呆傻傻的樣子,直接將我碗裡的東西拿起塞進我的嘴裡,吃起來很是怪異,不甜,反倒鹹。
他們家人吃的起勁,我嚼了幾下,也習慣了,吃完後,卓瑪又遞了一杯東西給我,不是昨晚的耗牛乳,喝起來有些油膩,不過還挺好喝的。
卓瑪看我喝的起勁,開口:“這是酥油茶,也是你們中原吃不到的。”
說着,又給我倒了一杯。
笑着開口:“你多喝點。”我點頭,嘴裡含糊不清的開口:“卓瑪姑娘,以後有機會去了中原,我請你吃酸辣粉還有冰糖葫蘆,也很好吃的。”
我隨口把現在小姑娘喜歡吃的東西都說了一遍,不知道卓瑪喜歡吃什麼,但是小姑娘喜歡吃的都差不多吧。
聽我這麼說,卓瑪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一言爲定。”
我也伸出一根手指和她的握在一起:“一言爲定。”
她笑的開懷,說着:“我的老師也說有機會要帶我去中原看看,可是她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說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哀傷,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