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聽到白璐的聲音:“他這是被人下了蠱。”
飛熊驚呼:“白姑娘,這可怎麼辦啊?”
接下來的話我沒有聽見,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了,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昏沉,就這麼迷迷糊糊過了好幾天。
有一天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看見師傅,飛熊,還有白璐三人站在我的窗前,緊張的看着我。
白璐拿出一把小刀,劃開我的手腕,拿出一個黑匣子,將裡面周身通紅的小蟲放到我手腕上的傷口處,小蟲見到血很快鑽了進去,白璐見小蟲鑽了進去,隨即又劃開自己的手,拿出一條更大一些的蟲放進自己的傷口處。
片刻後,我的傷口恢復如常,小蟲鑽進血肉裡消失不見了。
我又昏睡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身上的紅痣已經褪去了,高熱也退下去。
我覺得神清氣爽,正在這時,白璐已經端着飯盒走了進來,我看着她的打扮,有些驚奇,原本垂下來的青絲被她挽了上去,整個人也顯得成熟了許多。
我接過她遞給我的食盒,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白璐,你怎麼把頭髮盤上去了?還是原來那樣好看。”
白璐放下手裡的食盒,瞪了我一眼,氣鼓鼓的跑了出去,我正不明所以。
師傅和飛熊走了進來,見我醒來,師傅點點頭:“看來白姑娘所言不虛,看你這氣色,是已經痊癒了。”
飛熊賊兮兮的湊向我,嘿嘿笑着,開口說:“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我更加摸不着頭腦了:“怎麼了?”
飛熊告訴我,我中的蠱兇險的緊,唯有以毒攻毒纔可以。
但是其餘的蠱蟲會衍生出新的症狀,只有情蠱沒有。
我聽完怔住了:“這麼說,白璐把自己的情蠱種在了我的身上。”
飛熊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啊,要說你小子也真是命大,剛巧白姑娘前幾天過了十八歲生辰,那情蠱孵出了子蠱,你才能得救,不然,你就跟閻王嘮嗑去吧。”
我瞠目結舌,聯繫剛剛白璐的那個髮髻,分明是婦人的樣式,可是在苗疆,情蠱是很重要的東西,她竟然爲了救我,把情蠱都拿出來了。
晚上吃過飯,師傅和飛熊都睡着了,我爬下牀,找了一圈後沒看見白璐的身影,我來到地下室,果不其然,白璐正在地下室忙活着。
看見我,臉龐微不可查的紅了起來,我走上前,覺得有些尷尬。
“你,拿情蠱救我了?”我出聲詢問,話一出口就覺得唐突了,登時想抽自己兩大嘴巴。
白璐紅着臉,卻依舊對我惡狠狠的說:“我那是爲了報答你救了我爸媽,你別誤會。”
我登時急得抓耳撓腮,說話也有些口齒不清起來:“我…我沒誤會,我就是怕對你有影響。”
白璐看着我這副模樣,捂着嘴笑到:“呆子。”轉身餵了一隻蠱蟲一片葉子,又開口說到:“總歸我這輩子也是不打算嫁人的,那情蠱,用就用了吧,也沒什麼可惜的。”
我登時急了:“那怎麼行,你一個女孩子。”
我想了想,咬咬牙,對她說到:“要是你不嫌棄,我可以娶你。”
想了想,又加到:“反正你爸媽臨走前也讓我好好照顧你。”
白璐趕緊快步向我衝上來:“你說什麼?我爸媽讓你照顧我?”
我點點頭,她父母臨走前是這麼對我叮囑的,白璐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撲到我的懷裡嗚嗚的哭起來,我有些手足無措,伸出手輕輕拍着她的背,感受到皮膚溫潤的觸感。
在我這個角度,還能看見她衣領下起伏的兩座山丘,我嚥了口口水,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白璐感受到我的視線,紅着臉推開我,低低的罵了一句:“流氓。”
我撓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白璐臉上還掛着淚痕,鬼使神差的,我向着白璐走去,伸出手指擦掉了白璐臉上的淚痕。
白璐愣了一下,卻沒有躲開我的手,片刻後,她紅着臉開口:“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嘛?”
我趕緊點頭,表明自己的決心:“當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徐全的母親曾經告訴過我們,在苗疆,情蠱對一個女孩子是最重要的,要是沒有了情蠱,就說明女孩子是二婚,身價也跌了不是一點半點,而白璐已經爲了我把情蠱種下去了,我當然要負起責任。
白璐紅着臉抱着我的腰,沒有說話卻讓人覺得安心。
在白璐家又呆了幾天,傷也養的差不多了,師傅決定再帶着我們上路,我心中百般不捨白璐,但奈何師命難爲,正當我們收拾行李的時候,一行人急匆匆的朝白璐家趕來。
看見師傅,寨主長抒了一口氣:“道長,你在,真是太好了。”
“道長,快跟我們走吧。”身後的村民焦急的開口。
“發生什麼事了?”師傅沉下臉色。
“去了你就知道了。”村民顯得很焦急,我們趕緊跟在他們後面,來到村裡的一處養殖場。
養殖場上空黑壓壓一片,師傅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養殖場的主人趕緊走上來解釋:“今天早上,養殖廠裡的牲口突然大面積的死掉了,這些蟲就趕過來,片刻間就將死去動物的屍體咬的只剩白骨。”
話音未落,有一隻小牛犢發出幾聲哼哼,無力的倒在地上,嘴裡仍哼唧着,卻沒有斷氣。
片刻間,在半空中的蟲羣就飛了下來,將仍未斷氣的小牛犢圍住,不到片刻,蟲羣再散去的時候,原本的小牛犢只剩下一堆骨架。
吃完了牛犢之後,蟲羣仍沒有散去,盤旋在半空中,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
突然,一個村民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寨主,不好了,村頭的老白頭家出事了。”
寨主趕緊往村頭走去,留下一對人在養殖場,我們又馬不停蹄的往村口趕去。
此時村口也是黑壓壓一片,這些蟲是分成兩對的,此刻村口也盤旋了好些。
村口處的一家平房裡傳出陣陣哭聲,寨主對着師傅恭敬的說:“這就是那個老白頭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