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意思

小宮人回了這句話, 梅皇后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淡了,重新靠回了引枕上, 低低地道:“到底是姐妹呢……”

捧月不禁道:“這也未必是真心吧,當初沈宜人可是代嫁的。就算再懦弱,這口氣也不見得真能嚥下去吧?”

“懦弱?”梅皇后輕嗤了一聲,“真要是懦弱, 倒是無妨了。”

捧月還有些不解,卻正好見捧雪從外頭走了進來, 開口便道:“方纔娘娘到寧壽宮之前, 袁昭儀說沈宜人假傳娘娘旨意混進宮來,叫人將她趕出去, 還要掌她的嘴。”

“啊?”捧月嚇了一跳,脫口而出, “袁昭儀瘋了嗎?”

捧雪瞪了她一眼。就算袁勝蘭真瘋了,這話也不能隨便說啊。捧月忠心是有, 就是有時還不大穩重。也是皇后娘娘寬容,才養成她這個性子。

梅皇后輕輕一笑:“我瞧着也是有事。”袁勝蘭見到許氏, 怎會不做什麼呢?只是, “許氏如何應對的?”

捧雪已經從寧壽宮宮人處打聽到了全部的事, 當下一字不落地將許碧的話都說了:“聽說, 袁昭儀叫了兩個宮人上前拉扯, 被沈宜人打翻在地。袁昭儀又叫內侍上前,也不知是誰喊說娘娘到了,才唬得他們停了手。”因此梅皇后一行人進去的時候, 場面看起來還算平靜。

梅皇后就笑了一聲,對捧月道:“你還覺得沈宜人懦弱嗎?”

捧月連忙搖了搖頭。敢把寧壽宮的宮人打翻在地,這哪裡是懦弱的人能做的。

“這世上,傳言多有誤。”自從沈雲殊要調來京城,梅皇后就着人打聽過許碧,“當初她第一次回京,聽說跟佑王府那個就起過沖突,這豈是懦弱之人?”

捧雪道:“依奴婢看,這事兒多半是許家放出來騙人的。”

捧月疑惑道:“那有何用?”

這個捧雪一時也想不出來,只道:“反正沈宜人與傳言不符,若不是許家騙人,要麼沈宜人在孃家時自幼就藏拙直到出嫁,要麼就是出嫁之後換了個人。”

捧月想笑:“怎麼可能換了人,若換了,孃家人豈有瞧不出來的?可若說自幼就藏拙……”小孩子,真能騙了全家人十幾年嗎?

捧雪道:“若兩樣都不是,那就只能是許家騙人了。其實嫡母壓制庶女,也是有的,否則沈宜人怎會代嫁,許婕妤又爲何會跟她說好話?”

梅皇后擺了擺手,淡淡道:“爲的是什麼已不要緊了。”要緊的是,這許氏非但不是懦弱無能,看起來還頗有些膽氣和本事,尤其是能籠得住那沈雲殊。若是這樣的人幫着許瑤,那可能就會在許瑤背後多出一個沈家來。

捧月想了想,有些遲疑不定地道:“真會如此嗎?可沈宜人與許婕妤看起來並不和睦……再說,沈宜人也並沒答應什麼。”

“再看看吧。”梅皇后淡淡地道,“我倒是盼着並非如此。”那畢竟是沈家。皇帝對沈家十分信任,尤其與沈雲殊又有些當年的舊交情,即是君臣,又有幾分朋友的意思,若非萬不得已,她也不想跟沈家有什麼矛盾。

捧月曉得自己在這些事上不夠精明,識趣地沒有再說什麼,出去給梅皇后烹茶了。這裡捧雪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梅皇后看得好笑,問她:“又想什麼呢?”

捧雪但有什麼念頭,絕不會瞞着梅皇后的,聞言便道:“奴婢怎麼覺得,嫿姑娘對沈宜人有些古怪……”說是什麼謝救命之恩,其實是梅若嫿進宮,知道梅皇后爲了皇長子抓週之事有些煩惱,才送上這麼個計策的。

對外說起來,梅皇后是因替梅若嫿頒下賞賜,纔想起來叫許碧也進宮觀禮,這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誰都挑不出毛病。也就只有捧雪這樣的心腹人,才知道這個主意並不是梅皇后自己的。

梅皇后便笑了:“嫿兒啊,還是個小姑娘。”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其實不單捧雪,就是有點兒粗心的捧月也覺得不對勁了。

“可嫿姑娘是什麼意思呢?”捧雪有個隱隱約約的念頭,只是沒敢說。

“你覺得她是什麼意思呢?”梅皇后含笑反問。

捧雪想了想,到底沒敢說出來,只道:“奴婢只覺得,嫿姑娘若要道謝,該讓家裡人登門纔是,沒理由勞煩娘娘的。何況把人宣進宮來,嫿姑娘雖是白身,卻是娘娘的堂妹,沈宜人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不客氣地說,皇后的堂妹,你還得敬得點兒哩。對救命恩人端這種架子,這可不大妥當吧?

“嫿兒啊……”梅皇后往後靠了靠,又微微闔上了眼睛,倒說起別的事來,“說起來,族叔對兒女的教導是極看重的,若不然,也不能帶着兩個兒子一遊歷就是好幾年。可他一人畢竟不能兩顧,帶着兩個大兒子離家四五年,剩下小的在家裡,可就沒人教導了。”

捧雪道:“還有七太太呢……”

梅皇后微微搖頭:“後宅女子,溫婉賢淑的有,善掌中饋的也有,可能做這些,未見得就能教導兒女。你道七叔爲何不許若辰參加今科春闈?若依着若辰的人才、文章及這會兒的名氣,一個探花郎只怕也能到手。”

這也是捧雪沒想明白的。若是一個十六歲的探花郎,那該是何等樣的前程啊,偏梅汝清就給攔了。

“七叔是嫌他太恣意狂放,不懂收斂。”梅皇后淡淡地道,“論文沒什麼,原也是別人找上門的,豈有不應對之理?只是即使要論,把頭一天的文寫出來,分個高下也就罷了,他何必要把三場的文章全部寫出?直把鋒芒全出盡了,比得那耿舉人潰不成軍才罷,並不給別人留半分餘地。這就不是論學問而是有意壓人了,所以七叔很不喜歡。”

捧月感嘆道:“七老爺是真正的學問人……”

梅皇后笑了一下:“也不僅僅是學問。若辰這麼做,固然是把耿舉人比得灰頭土臉,但耿舉人也是有才學的,今科春闈,不是一樣中在二榜了嗎?若辰又不能斷了人家的仕途,何必結這樣的仇呢?”平白得罪了人,給自己結下個日後的仇家,是不是傻?

捧雪不禁點了點頭:“辰少爺是少年人,氣盛了些也是有的。”

梅皇后嘆道:“是被寵壞了。”幼子,龍鳳胎,聰慧,讀書也肯下功夫,這樣的兒子,擱誰家也會喜歡得了不得。梅娘子是個普通婦人,自也不能免俗,不知不覺就會對幼子格外寬縱,才養成了這副隨心所欲的脾氣。

兒子是如此,女兒自也是一樣的。更何況女兒是嬌客,還要再多一分寵愛的。只不過女兒家要賢淑溫婉,梅若嫿纔不像梅若辰一般狂放恣意罷了。

“若是七叔來教導,必不是這樣。”

“各人脾氣也不同呢……”捧雪說着,還是有些不解,“那嫿姑娘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呢?”

“她啊,並不喜歡許氏。”梅皇后肯定地道。

這句話一下子就跟捧雪心裡那個念頭對上了,不由得一驚:“娘娘是說——不會吧?”

梅皇后閉着眼睛笑了一聲:“若是不會,如何不跟家裡說呢?”

捧雪半晌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也不過是糊塗想頭罷了。”

梅皇后微微點頭:“所以我叫人把這事兒告訴七叔,怎麼辦,自有七叔做主。”她答應梅若嫿一回也就夠了。

捧雪低聲道:“依奴婢看,不然就別讓嫿姑娘時常進宮了……”

“這倒無妨。”梅皇后嗤笑,“我宣她,一則看在七叔份上,二則也是因爲這丫頭出的主意還不錯。至於其他——她自有父母教導。”輪不到她來判定好壞。

捧雪就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聽梅皇后徐徐道:“一會兒別忘了問問,許氏與蘇氏說什麼了……”

許碧跟蘇阮自然是敘別情。不過蘇阮的宮中生活實在沒什麼可講的,且宮禁中事不宜外泄,兩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故而蘇阮說的也不過是宮中歲月靜好,皇后對她頗爲照顧之類。至於其他的,其實沈雲殊也都能打聽到。

許碧可講的就多了。譬如鹽官一役,細節不能講,卻可以說說錢塘大潮及潮音寺和尚們的忠勇,前者有趣,後者感人,蘇阮聽得目不轉睛,不時低呼輕嘆,尤其聽到倭人慾從地道攻入時,更是緊張萬分:“換了我,可要嚇死了……”

許碧笑道:“我也嚇得不輕,那櫥櫃燒完了,可就再沒什麼能抵擋的。幸好那會兒援兵到了,若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便是如此,寺裡的師傅們也折了一半還多,住持師傅索性就還了俗,入伍從軍去了。”

蘇阮感嘆道:“民間有義士啊。倭人實在可惡!”

“可不是。”許碧道,“所以纔要抗倭呢。這些倭人,別瞧着不過一島之國,野心着實不小。”

蘇阮嘆道:“從前我在家鄉的時候也曾聽過一點,只是閩地離得遠,一向還安靜,竟不知這些人都摸到那裡去了。這若不是被發現了,倭人突然登岸,沿海百姓全都要遭殃了。”

兩人感嘆了一番,外頭就有內侍來報,說沈大人在宮門外等着接人了。蘇阮不由得就笑起來:“這我可不敢留你了。”

許碧笑着起身,兩人攜手往外走,許碧才低聲問了一句:“姐姐在宮裡可好?”

蘇阮心下微酸,也低聲道:“陛下待我也好,娘娘也很照看我。你放心吧,我知道平安就是福氣。”皇帝對她寵幸並不多,但就是知道了她曾被倭人劫持過好幾日,卻也再未提此事,每次召幸她時都是一如從前,蘇阮心中已經十分感激了。

至於皇后——皇后是六宮之主,她只是個小小的才人,皇后若是想擡舉她,那是她的福氣。至於別的——她是比不得許碧有福氣的,既然命運給了她這條路,那她就只能想着如何在這條路上走好。

許碧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捏了一下蘇阮的手道:“姐姐多保重自己。”隨手拉下腰裡的荷包扔給一邊的清商,“好生伺候姐姐。”這纔跟了傳話的小內侍出去。

蘇阮目送她走得看不見人影了纔回自己房裡,便見清商拿了那荷包遞到她眼前,小聲道:“才人快看。”

這荷包還真不小,許碧那般大方地當衆扔了給清商,蘇阮原以爲裡頭裝的是香料或小玩藝兒,卻見裡頭是一把打成瓜子花生樣的銀錁子,一錢一個,總有幾十個。夾層裡還有二十張銀票,皆是十兩一張的面值,用起來方便。

蘇阮看了半晌,深深嘆了口氣:“小心收起來。那荷包你就戴着罷,只說得了兩個銀錁子。”

許碧走了沒多久,這邊的消息就已經送到了交泰殿,當然,荷包裡的內容是沒人知道的,來送消息的宮人也只能猜測:“清商只說得了兩個銀錁子。可奴婢瞧着那荷包怪沉的,該有好幾兩銀子。”

梅皇后對幾兩銀子並不放在心上,她關心的是許碧與蘇阮說的話:“如此看來,她們還確實有些交情。”聽說話似是十分投機,但宮中之事卻未曾提到一句,可見交情也還有限。或者說,蘇阮是個安分的。

“這幾天,多提着皇上往明玉閣去吧。”梅皇后闔上眼睛,深深嘆了口氣。

若是可以,哪個女子願意把丈夫往別的女人房裡推呢?可她是皇后,卻偏偏又無子。

觀察了這兩年多,她還是選定了蘇阮。論才貌,蘇阮皆不十分出挑,唯有心氣兒平和這一條可取。但這就足夠了,她不需要一個想着跟她平起平坐的人,就是將來,她也不想有兩宮太后……

許碧走出宮門的時候,只覺得想長長吐一口氣。後宮錦繡輝煌,可總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及至看見沈雲殊騎在馬上,正衝她招手,那股子壓抑就不翼而飛了。

“袁氏可有難爲你?”沈雲殊也不騎馬了,直接上了馬車,才放下簾子就拉了她上上下下地看,還真被他看出來了,“頭髮怎麼重新梳過了?”

許碧是在蘇阮那裡把髮髻重新理了理,梳的也還是原來的桃心髻,偏就被他看出來了:“眼睛真尖。急什麼,我慢慢跟你說,好多事兒呢……”

說是好多事兒,其實馬車到了家,事兒也都說完了。

“袁氏這個瘋婆子!”沈雲殊毫不客氣地就罵了一句,臉色陰沉,“虧得是你,換了別人,必定吃虧。”就是沒吃虧,也覺得憋氣得很呢。

“罷了。”許碧倒不怎麼在意袁勝蘭,她更在意梅皇后的態度,但偏偏對皇后,至少現在他們還沒有什麼辦法,“以後想來也沒這麼多理由讓我進宮了。再說,今日進宮還見了蘇姐姐,也算是件好事。蘇姐姐氣色還不錯,我也能放心了。”

沈雲殊悶聲道:“我跟皇上說了,我扳倒了袁家,袁勝蘭豈能不記恨我?她抓不着我,少不得把氣往你身上撒,以後除了朝賀,可別再讓你進宮了。皇后娘娘或許不知,皇上卻是知道的,你跟許婕妤也沒什麼姐妹之情,不見也罷。”

許碧微訝道:“你就這麼跟皇上說的?”難怪皇上今日特別跟她說了句話呢。

“自然。”沈雲殊其實十分憋氣。男人在外頭刀槍箭戟地拼命,難道是爲了讓女眷去宮裡受辱的嗎?

許碧靠在他身上,笑道:“有皇上這句話,想來以後那些人也會收斂些。”只要她不進宮,袁勝蘭就是想發瘋也找不到人。

沈雲殊還黑着臉,許碧拉拉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跟他的手指勾在一起玩兒,笑道:“我都回來了,就別再想這事兒了,且看以後罷。我跟你說,我今兒在宮裡見到了梅大儒的女兒。”

兩人正說着,就有外頭人來報:“梅家來人了。說是來道謝的。”

“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許碧問道,“來的是什麼人?”

“就是梅解元。”芸草回話素來都是打聽清楚了的,“還帶了個瞧着有些年紀的媽媽過來,自稱姓陸。”

梅解元乃外男,自然是沈雲殊招待,這位陸媽媽纔是到後宅來見許碧的。

陸媽媽衣着簡樸,衣裳都是細布的,就是頭上不過戴一根銀簪,耳朵上一對銀耳環罷了,見了許碧恭恭敬敬行禮:“我家太太這些日子身上不適,怕過了病氣給人,不敢到處走動。家裡姑娘就是因着太太這病纔去上香,誰知就驚了馬,多蒙沈大人和少夫人相救。”

許碧笑道:“外子跟梅大儒和兩位長公子早是相識,實在不必如此多禮的。”

陸媽媽忙道:“這些日子 ,我家太太病着,大少爺在翰林院修書,二少爺又外放了,姑娘怕太太知曉她路上驚馬倒擔心,便不曾跟家裡說。恰好宮裡皇后娘娘時常召姑娘進宮陪着說話,姑娘就跟皇后娘娘說了這事兒,求皇后娘娘出了謝禮。這實在是——今兒太太才知道了,責怪姑娘自作主張,緊着叫奴婢來向少夫人道謝兼賠罪的。我們姑娘一向在家裡,外頭的事不大知道,原是想着娘娘那裡備的定是好東西,卻不想反倒勞少夫人辛苦,奴婢先替我們姑娘向少夫人賠個不是,等我家太太身子好了,再來親向少夫人致歉。”說着就起身要行禮。

就算看在梅大儒的份上,許碧也不會讓她行這個禮。芸草早眼急手快地上前扶住了,許碧便笑道:“梅太太太客氣了,咱們兩家,實在無須講這個的。說來我也不知曉梅太太身子不適,不然,本該我登門探望的。媽媽回去,替我問個安纔好。”

陸媽媽自然連道不敢。又吃了一杯茶,說了幾句閒話,前頭來說梅若辰要回去了,許碧這裡才叫知雨送了陸媽媽出去。

梅太太當初帶着梅若辰梅若嫿兄妹進京,原是住在承恩侯府的,只是梅汝清帶着兩個兒子來了之後,皇帝賞了處宅子,一家子就從承恩侯府搬了出來。

可宅子有了,平日裡的開銷卻是要自己負責的。梅家不算清苦,但也並不怎麼富裕。梅大儒原有一份家業,梅太太也有嫁妝,卻都並不豐厚。在嶺南時還好些,雖然三個兒子都要讀書開銷不少,但梅大儒爲人指點學問,也常有進項。且嶺南地方東西便宜,又有個小莊子出產米糧蔬菜之類,儘夠度日了。

京城卻是不同,乃是個米珠薪桂的地方,縱然添了梅若明的一份俸祿也不夠用,還是因梅大儒在軍中教授倭語,另得了些金銀賞賜,方纔過得日子。故而陸媽媽和梅若辰這回過來道謝,還是坐了僱的馬車,梅若辰也坐在車轅上,同陸媽媽說話:“沈少夫人可有嫌謝禮簡薄?”

老實說梅家的謝禮確實不豐厚。不過梅若辰這麼一問,陸媽媽就微嗔道:“三少爺可別這麼說,哪家會這樣的。沈少夫人什麼都沒說。”就是有嫌的,也不會拿到面兒上來啊。

梅若辰笑道:“我這不是怕媽媽受冷落嘛。”

陸媽媽看着他長大,簡直拿他當自己兒子一樣,看見他就歡喜,笑道:“那三少爺也別這樣說,叫人聽了,說三少爺失禮呢。沈少夫人挺客氣的,直說跟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有交情,無須這麼外道的。”

梅若辰摸了摸下巴,忽然湊近陸媽媽耳朵,小聲道:“聽說沈少夫人生得十分美貌,是不是真的?”

他笑嘻嘻的,一臉孩子氣,陸媽媽又好氣又好笑,板了臉道:“三少爺再這樣,我可要告訴老爺太太了。”卻還是答了,“沈少夫人確實生得好。”

梅若辰笑着追問道:“比妹妹如何?”

“哪有這麼比的……”陸媽媽想板臉,卻是素來寵愛他慣了的,實在板不起臉來,只得道,“沈少夫人生得好,也會妝扮……”

梅若辰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如此說來,是比妹妹美貌了。”

陸媽媽嘆道:“三少爺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被老爺聽見,只怕還要挨板子的。”

梅若辰不怎麼在意地笑道:“橫豎也不是沒捱過。再說,我只跟媽媽說幾句罷了,跟別人哪會提這種事呢。這若是父親因爲這個打我,就是媽媽不疼我,去跟父親告密了。”

陸媽媽被他哄得直笑,問道:“三少爺不是去見沈大人了?”

梅若辰點點頭:“難怪父親喜歡他,是個有本事的人。”忽然一擠眼睛,笑道,“還一表人才哩。許家得這個女婿,怕不要歡喜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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