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怎辦……我們該怎麼辦……”心中的一個聲音不斷的在問自己,我感覺肩上的擔子重了許多,看了看臉色煞白的帕夫琴科,心中的那個聲音又說:“難道我們真的要葬身於此嗎?”那狙擊手爲什麼不一干掉我們?呵呵。突然!腳步聲再次傳來,我眼前頓時一亮,媽的,來的正是時候,真是他媽的救星!幾個叛軍士兵小跑過來,其中還有一個狙擊手,在距離我們二十米外的地方,他們停了下來,排頭兵握緊拳頭,狙擊手快速隱蔽,架準備以狙反狙。看來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狙擊手身上,我深吸一口氣,和帕夫琴科對視了一眼,我雙手撐着地面,保持起跑姿勢,相信山上的那個狙擊手注意力一定在叛軍這爆如果有機會讓我們撒丫子狂奔的話,我們就可能逃過子彈,因爲狙擊手跟瞄快速移動目標的時候往往會錯失良機,瞄準伏擊法的話機會也是轉瞬即逝,但此狙擊手實力不俗,就憑他剛纔的那一,就不可以輕敵!
現在能見度低,如果抓住時機還是有機會的……我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閉上眼睛,準備亡命一奔,帕夫琴科也做好了準備。1……2……“啪勾!”響了,來自叛軍狙擊手的那支老舊SVD,我一個激靈身子慣性的彈了出去,就好似一支離弦的利箭!我所有的能量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帶動整個身子又好似出膛的子彈!“砰!”又是一,來自山上的那頭狼,接着,“啊!~”的一聲慘叫,那個叛軍狙擊手倒在地上,子彈正中心臟,騰起一團血舞,染紅了薄薄的晨霧。
停止跑動,我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然後標準的規避翻滾動作躲過了幾顆衝鋒彈,快速拔出手,保持跪姿射擊動作,韋佛式射姿,對準一個士兵扣動扳機,確認擊中目標後,有一個翻滾滾進了茂密的草叢,帕夫琴科端着AK亂射,被我一把拉了回來。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一發子彈在他剛纔站的地方炸開,帕夫琴科雙目圓睜,大呼:“好險!”我心中暗笑,心想:那個倒黴的餓狼一定在大聲罵娘吧……嘿嘿。
剩餘的幾個叛軍慌了手腳,但他們沒有大嚷撤退什麼的,而是就地隱蔽,呼叫支援,喲呵,裝備夠齊全,還有無線電!端掉,就憑那支SVD,我也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可是,他們人多勢衆,又火力齊全,我們就憑這一支手和一支47就想要他們的命,也太異想天開了,情急之下,帕夫琴科靈機一動,匍匐爬行到剛纔我射殺的那個叛軍屍體旁,伸出手在那噁心的屍體上摸索着什麼,正在我疑惑時,帕夫琴科已經回來了,手中多出了兩枚木柄手榴彈,看型號像是我國77-1,掂量了一下分量,喲呵,還挺沉,二話不說猛拉拉環,然後握住木柄甩出手榴彈,帕夫琴科同時擲出,這兩顆尤物在空中緩速旋轉最終落在這幾個叛軍腳下,隨即傳來“啊”一聲怪叫,然後兩聲悶響傳來,他們已經去找上帝喝茶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那顆大石頭終於墜下,我端着手匍匐前進,檢查每個傷者的情況,事實證明,他們全部犧牲在了那兩顆手雷上,因爲他們離得太近了點,我推開那叛軍狙擊手沉重的屍身,終於找到了那支救命的SVD狙擊,已經很老很破了,保養欠佳,託和護木多多少少都有些磨損,但上安裝的
SVD我雖然不太熟悉但我是打心眼裡喜歡這支的,可能是在國內用慣了AK等蘇貨吧,好了,廢話少說,開始找掩體,帕夫琴科也爬了過來,對我指了指三點鐘方向的一個樹墩,我立刻會意,立刻動身爬了過去,飛速架好,待帕夫琴科歸位後,開始狙擊。
把瞄準鏡開大倒最大倍率,發現了三百米處的高山上那顆猥瑣的人頭,僞裝的很好,但還是不能逃過我的眼睛,大霧好像又濃了許多,好似烏煙瘴氣,又好似回到了地獄,和閻羅夜叉交手。
“三百米。看得到嗎?”
“確認目標。”我輕輕拉動栓——“咔嚓”
“無風。”
“待擊。修正五分之一密位。”說實話我根本沒有信心擊中目標,一是目標太小,二是能見度太低!我輕輕移動瞄準鏡,修正彈道,食指輕輕搭在扳機上,緩緩下壓。
“Frie!”
“啪勾!”子彈呼嘯而出,速度驚人衝向那顆小小的人頭,突然!目標發生了大幅度的移動,瞬間從陣地中彈跳起來,狂奔而出,!模仿秀嗎?我靠!彈殼拋出,我一咬牙,移動瞄準鏡提前四個密位狙擊這個狂奔的餓狼!那中計了,我憑感覺算出了這個提前量並適時扣動扳機,子彈有些許誤差的飛入那那的右臂,他倒下了,但還握着,“砰!”對山傳來一聲響,我快速縮頭,子彈擊中我據的樹墩,發出‘啪撞’一聲脆響。帕夫琴科嚇壞了,但還是對我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我來不及笑,抄起再次狂奔出這個危險地陣地,移動到一棵大樹後面,帕夫琴科隨後跟上,差點捱了一發子彈,他端着47爲我警戒身後,要知道,我們在冒着前後被夾擊的危險來和這頭餓狼玩死亡遊戲!一旦輸了就什麼都沒了!我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小心的把探出大樹,瞄準鏡中那小子還在地上趴着,好像很痛苦的抽搐,這時,我只需再開一!
“快點!有人來了!”帕夫琴科突然大聲叫道,聲隨即傳來,來自身後,我扭頭一看,媽呀,差點昏死過去,來的足足有差不多三十人,全副武裝,拉成一個散兵線分散的向我們襲來,而且散兵線間距很大,這羣也很注意隱蔽。甚至還有扛着火箭筒。
“Fuck!”我大罵一聲,擡起狙擊對準其中散兵線中的一個扣動扳機,子彈在那的開花,很漂亮的一朵血花,但隨即而來的是彈雨報復,你可以想象數不清的子彈像蚊子似地在你耳邊呼嘯時那是一個什麼情景!情急之下,我丟掉SVD,拾起地上的一支AKS74U,對準散兵線亂掃,但叛軍也不是傻子,他們迅速隱蔽,藉助掩體向我們射擊,這下可完了,我們只能一邊打一邊移動,但這樣打很被動的!說不定下一分鐘我就會被流彈擊中身亡!
“呼呼……”帕夫琴科在喘氣,子彈在我們周身急速飛過,好似呼嘯而去的火車,我定了定神,道:“想沒想過要死在這裡,我們已經不可能和那羣碰頭了。”
“呵呵。”帕夫琴科掏出口袋裡最後一根白海,點着深吸了一口,然後遞給我,我微微一笑,緩緩把香菸叼在嘴上,深吸……深吸……菸圈升騰,接着被子彈擊碎!同時也擊碎了我最後一道心理防犀我大聲咆哮,像是釋放出了什麼,接着我離開掩體,用近乎瘋狂的姿勢近乎瘋狂的行爲向世界宣誓:老子即使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砰!”格外清晰的一聲,好似四周寂靜只有這最後一個聲響,我吐出一個菸圈,閉上眼睛,身邊的一切好像都在慢動作回放,彈殼‘噌楞’一聲拋出,然後又被吸了進去,我口中的香菸‘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接着一切恢復正常,我痛苦的倒在地上,哈哈,我中彈了!老子他媽的中彈了!
那種錐心帝痛誰也別想忍受!就像千萬只螞蟻爬在你潰爛的瘡口上!耳鳴充斥了我諜覺,我的味覺在一口苦水中漸漸失靈,第六感完全報廢,帕夫琴科大喊着我的名字,我的眼中有好幾個他正在用託掄好幾個長的一樣的敵人。
“你還好嗎?”帕夫琴科大聲問道,但我的耳中只有我喘粗氣的聲音,我揉揉模糊的眼,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接着,帕夫琴科倒在我身爆但他還握着繼續戰鬥,他用手支撐着地面,單手縱着步大聲咆哮着掃射敵人。敵人惱羞成怒,動用了大殺器——56火箭筒,40MM火箭彈炸斷一棵棵參天的古木,帕夫琴科依靠的大樹被擊中了,此時,這就像一個火戰士,一個真正的勇士!
一片混亂中,我摸索着地面找到了那支我丟掉的SVD,緩緩轉過身子,瞄準那一片模糊的高山。
“殺掉我!殺掉我!”
“來啊!殺了我啊!你這個懦夫!”
“來啊!膽小鬼!來啊!你這個弱鍘傷殘鍘廢物!屍體!”
我喘着粗氣,眼前一片模糊,瞄準鏡在晃動,漸漸變成了三個,我使勁揉眼,手指胡亂的扣動扳機,我沒有間隔的打完了一匣子彈,口上跳到不能再高的地步,冒着青煙的彈殼落到我的手腕上,好像一瞬間把我打醒了。
“我是誰?”我在問自己,敵人衝了過來,我在還擊嗎?帕夫琴科在堅持,他用毅力捍衛者我們堅強不屈的生命!我是個懦夫!弱鍘我厲聲尖嘯,舉起雙拳大力揮擊,雙拳擊倒兩個進犯的敵軍,帕夫琴科見我如此,拔出軍刀瘋狂的斬殺着彈藥用盡,虎狼似地敵人,無數生命倒在我們的拳下刀下,我好似武俠小說中的高手,雙拳就好像那挺威猛的人肉收割機。
“啊!”一個在我的拳下口噴鮮血向後倒退幾步倒在地上,他的戰友拔了他的手接着上來,被我一拳擊中太陽,這一拳力道十足,打破了他的腦殼,無數腦漿飛了出來,噴在我的臉上,我的眼中只有殺氣,伸出舌頭了腮邊的腦漿!我真是他媽的一頭餓狼啊!我身上好似生出了萬丈魔火,沒有一個敵人趕來進犯。我前進幾步,雙腳踏在地上‘咔咔’作響。走到一個叛軍身前,那像一隻老鼠似地向我擺着手求我不要殺他,我大吼一聲,一隻手把他舉了起來,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抓住他的小腿,使勁一掰,“咔嚓”一聲,那的腿完全斷了,從大腿根倒小腿,那慘叫一聲,昏死過去,我重重的把手中的人摔在地上,一腳踏碎了他的頭顱,其他人看的呆了,好似要投降似地,帕夫琴科也看的呆了,他不相信眼前的我。說實話,我也有點懼怕我自己了。
“撤……”殘兵中間一個貌似長官的唯唯諾諾的說道,但是沒有一個敢動身子的,他們都在想着自己死了,他們的老婆孩子父親母親該怎麼辦,他們多可憐啊,無奈加入叛軍飽受折磨又要慘死在腥風血雨中死後還不得安葬永不瞑目,化爲孤魂野鬼遊蕩在死去的地方,但誰想過我?我從小無父無母,被部隊養大,寒冷的血漿已經注入我靛內,我似乎就是爲‘殺’一字而生的。
現在,你們誰也阻止不了我!我拔出手,對準那個唯唯諾諾的軍官,沒有任何猶豫的扣動扳機,子彈炸開那罪惡的頭顱,無頭屍體倒在地上向他的部下們闡述這什麼,一個童子軍從掩體中爬出,無所畏懼的奔向那具屍體,大聲哭喊着——“爸爸!爸爸!”我冷冷一笑,口對準那個童子軍,就在我扣動扳機的當口上,腦中突然閃過了什麼……
“這個孩子有九條命,剋死了爹孃!”
“這種畜生,下生就害死人!”
“離他遠點!”
“呸呸!孫振是個掃把星,孫振是個掃把星!”
“野種!去死吧!”
……
“我的孩子,你認得這支嗎?”
“他叫85狙擊步,瞄準目標,只需扣動扳機!”
“啪勾!”
……
“媽的!他秘閉了頻道!”
“怎麼會?”
嗒嗒嗒嗒嗒 !
“小何!小何!”
那可憐的面孔,從小就沒了爹孃,呵呵,可悲,我又塑造了一個新的孫振,這個小童子軍活下來也要像我一樣瘋掉,還不如……“砰!”又是一,打斷了童子軍的神經中樞,我聽到有人在罵我禽獸,所以擡手又是一。
連續數過後,套筒停止復位,空倉掛機,我撥動空倉掛機解脫杆,套筒復位,“咔噠”一聲,清脆,敵人已經被肅清,只剩下一地少胳膊少腿的屍體,他們的亡魂歸天,我好像看到他們了,爲首的就是那個童子軍,他瞪圓了雙眼像一個夜叉似地撲向我,大聲哭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我向後退幾步,帕夫琴科扶住我,但他好像觸電似地又把手縮了回去,我知道,我是個殺人魔,誰都不想靠近我。
“挺住!”帕夫琴科突然緊緊握住我的雙手,我靛內好像頓時生出了一股新鮮的血液,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兄弟情!他握住我的手,我的是那麼緊,我緊緊抱住他。
“不要離開我。”
我哭了,一行淚順着眼角劃過面頰。我終於領會到了兄弟的真諦,原來我心中需要的不止是打架時的一雙手吃飯時的一張嘴,還有在臨死時,可以緊緊握住的一雙手……
突然,聲又起,是機聲,無數敵人漫山遍野而來,包括對面的山上,我再也經受不住精神的折磨,“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隨即昏死了過去……
……
誰都不知道,林彈雨中,一個身負重傷的十九歲小兵揹着他那生死與共的弟兄在這一片荒蕪中艱難似地爬行,只爲了一個信仰——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