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戰爭逼迫每一個個體露出最真實的一面,沒有折中,善的更善,惡的更惡,勇敢的更加勇敢,怯懦的更加怯懦,還有人說,戰爭是一筆財富,當你通過它的考驗時,就能更好的和別人合作,這純屬無稽之談,戰爭其實就是真正的兇靈惡鬼,吞噬人性。希特勒說,戰爭就是生活,巴頓沒有戰爭一天都不能活,我和他們一樣,被惡鬼纏身,永世不得脫身!現在距離剛入軍刀部隊的那一天已經整整兩個年頭了,看着鏡子中越漸蒼老的自己,我苦笑兩聲,自言自語道:“靠,老子已經三十了。”
我是個幸運兒,這兩年來和諸位隊友遊走於各大戰場之中,偶爾在緬甸哥倫比亞等著名毒品交易市場和那些自詡爲大都會上乘人出入之地的奢華都市也可以見到我們的身影,拿錢辦事使我們的第一宗旨,數數這兩年去過的地方——巴基斯坦、越南、索馬里、阿富汗、俄羅斯、法國、美國,包括我的祖國,我們無惡不作,奔波於各大毒品和軍火交易市場,或接活或營私活從軍火交易中賺取利潤,雖然這是違法的,但我發現法律和美元,第納爾,德拉克馬,英鎊比起來,還是後者比較有說服力。
武器買賣可分爲三種:白色,合法的,黑色,不合法的,但我則更喜歡灰色。
和平時軍火商最大的風險,雖然我從不是個軍火商,但兩年來我見過的軍火販子比蘇聯製造的AK-47還多,現在,我身旁就站着這麼一位。
“Oh!我親愛的哈利,這裡有一批新到的針刺火箭!什麼?天哪!我愛你,哈利!”迎着海風大聲咆哮的這位就是我們的僱主——俄羅斯軍火商梅切克,我們此行的僱主。一個真正癡迷與戰爭的人,可以說,沒有他,有些國家根本打不了一場像樣的戰爭。海風吹得我眼淚直流,揉了揉眼,肩膀就生生按上一隻大手,是帕夫琴科,風吹他的大衣獵獵作響,他隨手遞過來一根肥碩的雪茄。
“不習慣這個。”我隨口拒絕,帕夫琴科冷笑一聲,道:“大衛杜夫,從梅切克那裡得倒得,這依然堅持他的理念。”
“什麼?還是那個愚蠢的……”
“對,那個愚蠢的冒煙的該死的理念!”
我們相視一笑,保持沉默,我知道梅切克的那個愚蠢的該死的理念是什麼,正如電影《Lord of war》男主角所說的那樣:五億五千萬軍火流通世界,世界上平均每十二個人就有一把,問題是,我要如何才能讓剩下的十一個人也有……
這艘名爲‘托馬克號’的運輸船目的地爲沙特阿拉伯的某個港口,把船上的一批軍火倒手後繼續搭乘一架經過許可飛行的軍用運輸機飛往伊拉克,把一批轉手的軍火賣給伊拉克共和國衛隊,任務不到一天就可以完成,結束後我們十多人的保鏢衛隊就可以獲得豐厚的利潤——每人一百萬美金!雖然我們每個人都已經腰纏萬貫了,但錢總是賺不夠的。我們這些傭兵更是吸金魔鬼。
回到船艙,幾個弟兄圍着桌子打撲克,各類械胡亂堆一地,好像他們根本不是在任務而是在度假,只有武藏躺在看一本名爲《狙擊巷戰學》的大部頭書,我皺了皺眉頭,作爲他們的長官,我有權把他密的服服帖帖!
“夠了,小夥子們”我輕輕擡腳踢翻滿是撲克牌的小桌子,人羣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噓聲,克魯茲還在叫嚷着:“媽的,我這就贏了!”阿蘭鬆了一口氣,看來剛纔他抓了一把爛牌~~
“我們在出任務,勸你們保持好自己的精神狀態。”我雙手背在身後,踱着小方步。
“去吃屎吧,我親愛的長官!”阿蘭咆哮道,我恨不能一拳把他的胸口打穿,其他人紛紛大笑,我氣急敗壞之下準備拉開架勢與阿蘭幹一架,但就在我剛要出拳的那一刻,艙門被人打開了,不,是撞開了,我趕緊掏出口袋中的防身的P226手,對準來犯之人,那人高舉雙手,一臉無辜,我不禁鬆了口氣,是船上的水手~~
“梅……梅……梅切克先生讓你們趕快去一趟!”水手吞吞吐吐的說道,諸位相互對視,我一揮手,幾個便跟隨而來。
“只要兩個人就夠了,哈孫寧!武藏!跟我來!只帶防身的手和軍刀,其他人留下!不要輕舉妄動!”相比帕夫琴科阿蘭之衆我還是更信任身邊的這兩位,他們跟着我,我心裡才踏實。
甲板上,梅切克已經火急火燎了,滿臉堆笑的表情不復存在,現在他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起,像個猙獰的怪物一般對幾個水手大揮着手,好像在訓斥些什麼。離近了便聽得一清二楚:“情報有誤?天哪,你們這一句話讓我損失的不只是生命!還有白花花的美元!美元!你們賠得起嗎!”
“對不起,梅切克先生!”我清了清嗓子,證明我們三個的存在,梅切克馬上更換了一張臉似地,“啊!親愛的約翰隊長!我們彷佛有危險了!”武藏皺了皺眉頭,遞給我一副望遠鏡,我滿心疑惑的把望遠鏡抵在眼上,看到了自己面臨的危險:是一艘海警的軍艦!
“放慢速度!都做無辜樣!”我對水手們大喊道,這羣水手就好樣一羣賣身的苦力,被我們呼來喝去,梅切克也急了,急的抓耳撓腮,對這個來說,生命只是爲金錢的必須附帶品,爲了金錢,他情願捨棄生命,我微皺眉頭,從口袋抽出一支香菸,點燃叼在嘴上,菸草能使我鎮定。武藏永遠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他靜靜地望着軍艦的到來。
軍艦越來越近,望遠鏡中模糊地圖像忽然多出一個小小的影子,向我們疾馳過來,媽的,是軍艦放下的快艇!我們必須隨機應變了!
“停船!停船!”一個洪鐘般的聲音響起,快艇已經出現了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梅切克保持着假惺惺的笑容,對快艇上的軍警行了個禮,然後笑道:“正義使者們,這只是一艘資源災民的運輸船。”
“哦?”警察的頭頭略生疑色,“我們要登船檢查!”
“啊?”梅切克臉色‘唰’的一聲變得慘白,我偷偷對他使了個眼色,要他見機行事。
水手放下梯子,幾個軍警很快便出現在甲板上,梅切克就像一個等待死刑的正在接受審訊,回答着一個個稍不留意就要他的命的問題。
“這艘船運的是什麼?”警察頭頭問道,梅切克囁嚅了一下,想要沉默不作答,但看到軍警手中的MP5衝鋒,他就冷汗直流,吞吞吐吐的說道:“是……是……是一些運往中東的土豆和蘿蔔……”警察頭頭又露出懷疑的表情,接着把臉轉向我。
“這三個人是誰?”
“哦!……哦!我公司的保鏢,呵呵。因爲周邊有很多海盜,我不得不帶上他們……呵呵。”梅切克果然聰明,我鬆了一口氣,警察頭頭笑了笑,他似乎認準了梅切克是一個無惡不作的軍火販子,朝自己的屬下一揮手,走向那堆放滿軍火的集裝箱。梅切克倒吸了一口涼氣,警察頭頭把手搭在一個集裝箱的握把上,準備拉開,但箱子上的一行字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輻射物品,禁止無防護觸摸!呵呵,對於這麼一個天天把頭拴在褲腰帶上錢還掙不得幾個的海上警察來說,爲了工作傷及生命實在是太不值了。
警察頭頭搖了,又來到另一個集裝箱旁,確認箱子上沒有字後,大力拉開,梅切克好像在鐵門拉開的一刻心臟停止了跳動,吃驚的表情預示着他就離死亡不遠了!但警察的表情並沒有太多變化,許久,一兩枚土豆滾出集裝箱!天哪!梅切克如獲重生!他忘了,自己在出發前多留了一手,把一些裝滿腐爛農產品的集裝箱放在那些軍火箱子的最外面一層,沒有那個傻瓜警察會不遺餘力挪來那麼多的集裝箱檢查的。看着梅切克該死的表情,我們三人竊喜:不知梅切克這小子在心裡年了多少遍道德經那!
“真難聞……”土豆都已經腐爛發黴了,警察們紛紛捂着鼻子向後退了幾步,警察頭頭拍了拍梅切克的肩膀,道:“希望你真的是一個合法的人道主義宅下次再見……不!別再見了。”
梅切克強作笑顏,我們三人冷笑。
“撤退!”
小艇漸行漸遠,軍艦好像也得倒了警察們的指令,已經要返航了,警察們走遠後,梅切克差點就跪伏在地大喊:基督在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