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將頭低的很低,似乎刻意在掩飾自己臉上的情緒。
他們之間到底在聊些什麼事,居然還用得上瑾瑜過來幫忙。
“她是我的妻子,以後任何事都不用瞞着她。”凌軒握了一下我的手,眉宇之間是威嚴冷酷的氣勢,“丹爐裡的丹藥馬上就要出丹了,今天晚上一定會有人搶,瑾瑜不在。我只能親自出手護丹了,要是讓中山鬼王和嬌龍拿了,估計沒人能打贏他們。”
原來是還有一批在神農鼎中的,用嬰靈煉製的丹藥,馬上就要出丹了。
出丹的過程還十分奇特,叫做孕丹。
就好像是從鼎中孕育出來的丹藥一般,我心頭一凜,這丹藥要是不去收取。恐怕是會被閻君的人再次收走,那麼……那麼閻君的實力豈不是變得更吊炸天了。
“凌軒少爺你不能去,雖然我沒資格攔着您。”管家非常盡職的組阻止,“可您的身體不允許!首先您不能離開海柳牀,其次再次的爭鬥,有可能會讓您重複遭受尸解!”
聽到這個,我整個人都戰慄了。
凌軒現在傷勢最需要的就是靜養,倘若與人爭鬥,必定會兩敗俱傷。
有些勸慰他不要去的話,就在我嘴邊打轉。
我的手握成了拳頭,卻好像嗓子眼裡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居然沒有勇氣插嘴說出來。
凌軒彈了一下手中的菸頭,將菸灰彈掉,冷酷的訓斥管家,“你覺得你有資格管我嗎?還是就憑你,能去爲我收丹?”
果然,他將管家訓斥了。
根本……
就沒人能改變他固執的決定!
“很抱歉,我沒有那樣的能力,但是您要是冒着生命危險過去。我會立刻給夫人打電話的,況且少夫人也不會允許您去的。”管家也不是笨蛋,也知道自己是怎麼也攔不住凌軒要去收丹的舉動。
把我跟傅教授都搬出來,而我的的確確不希望凌軒再養病的時候,出去奔波或者與人產生爭鬥。
最後,我還是鼓起勇氣,冒着被訓斥的危險問他:“能不去嗎?”
“當然可以不去,不過神農鼎中的丹藥孕育出來,讓嬌龍變得很厲害。到時候她來欺負你,恐怕連我都會變得打不過她。”凌軒莞爾一笑,對我的態度和對管家的態度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摸了摸我的頭,來了一記摸頭殺,“顧大王,只要你不在乎,這些妖丹落到其他勢力手中的後果。我……我就聽你的,絕對不插手這件事,並且好好養病。”
“那找不到人……幫你代收嗎?如果有人能來代收丹藥,也許就不用麻煩你親自出手了。”我糾結了一下,差點就自告奮勇的說,”我……“我去!
可我這種弱雞實力,估計連傑森都打不過,就不要去添亂好了。
到時候還要凌軒來救我,豈不更加麻煩。
他蹙眉,“若瑾瑜能聯繫上,應該能對付那些小嘍囉,畢竟嬌龍手邊除了範無救以外。也沒什麼可用的手下了……”
“我……我想到了一個傢伙,也許……也許能幫我們吧。”我眼下根本就是病急亂投醫,滿是汗液的手心,緊緊的握着凌軒的手。
凌軒冷傲的雙眼一眯,閃過了一絲睿智的光芒,“我似乎猜到你想讓誰幫忙了,不過……那傢伙靠譜嗎?”
靠不靠譜我不知道,但是眼下能依靠的,居然只有他了。
我心一緊,摟住了他細腰,“你說吧,除了他,我們還有誰可以選擇。我不希望你……你冒險跑一趟,允禮可能是脾氣怪了一點,但是……但是他娶了金花,就是我妹夫。”
“你真的選擇相信他嗎?他有可能和閻君嬌龍是一夥的,不然你以爲,就憑一隻小小的惡鬼能有如今的實力嗎?他如今的實力和地位,都是嬌龍給的……”凌軒的手托住了我的後腦勺,低聲的說道。
聲音如同玉珠落在地面上,清脆而又悅耳。
我鼓了腮幫子,“他娶冥妻過門,採陰補陽的辦法,就是閻君教他的?”
“應該八九不離十八吧,以前還沒有發現,最近細思恐極。是我太過信任嬌龍了,纔會釀成今天的後果。”凌軒摸了摸我滾燙的耳朵,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可最後,允禮不也被閻君打成了重傷,差點害死允禮嗎?
從這方面來講,他們很可能已經鬧崩了,至於之前有什麼陰謀詭計都可能不作數了。雖然並不瞭解清朝鬼的爲人,可是自從他開始心疼金花以後,我就覺得他其實沒有那樣的壞。
也不知道爲什麼,對他就是能產生一些那樣的信任。
我想了想,問道:“凌軒,你……你願意相信我的直覺嗎?我覺得……我覺得允禮會幫我們的……他早就不是壞鬼了,至少……至少爲了金花不會再做那些惡事了。”
“既然連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懷疑他呢?如果他還是向着嬌龍的,就當這一把我們賭輸了,把妖丹都讓給他們。”凌軒爲了我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這個決定繫着我們的生死存亡。
我確實有些遊移,但是並不想改變。
那是一種根本沒有任何理由的信任,他是金花的丈夫,他是一隻好鬼。哪怕曾經做過很多錯事,我都相信他良知未泯。
凌軒將手指頭觸摸到了我用來纏發的紅繩,觸摸到了葉片以後,緩緩的喊了一聲:“允禮。”
這一聲呼喚並不大聲,而且很快就消失了。
我愣了一愣,還不知道允禮能不能聽見,或者通過這一聲叫喊感應到我們的方位。結果凌軒就鬆開了我的手,輕推了一下我的脊背,“快去吃飯吧,管家難得下廚,等飯菜涼了就辜負他一番苦心了。”
我只能坐下繼續吃飯,心裡有了負擔,胃口就不那麼好了。
那批丹藥就這麼晾在下沉式廣場裡,任誰只要知道出丹的時間,都可以過去收丹。那些丹藥牛逼的可怕,絕對不能落到壞人手裡。
也就是過了十分鐘吧,房間裡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轟隆”一聲,兩扇門掀翻在地上。
門口站了個身穿青衫的男子,鋥亮的禿的前腦門照耀在夕陽的下面,“姓易的,是你通過玉葉叫我的?”
他旁邊還站了個身材瘦弱,戴着眼鏡的女生。
女生表情有些怯懦,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那個……那個允禮,可不可以不要對顧星學姐,還有……還有學姐的老公這麼兇啊。”
我想金花就是清朝鬼一輩子的死穴,聽到金花這麼一說,他的身子就僵住了,低頭溫文儒雅的笑了笑,“我就是不爽被他突然召喚,玉葉是我留給顧星的,要是她有危險召喚我。我過來義不容辭,姓易的讓我來準沒好事。”
“既然沒好事,你還過來?你完全有權利,不理睬我的召喚!!”凌軒端起海柳木牀邊上的茶盞,撥開了茶葉,輕輕的呷了一口。這才冷漠的擡頭看清朝鬼,眼底是一片的威嚴冷冽。
清朝鬼眸光一凜,臉色也微微發白,“不跟你爭論這些,你找本王何事?”
“沒事就不能叫你?”凌軒脣邊一揚,有些譏諷的看着清朝鬼,看起來好像是故意在戲弄允禮。
弄得我都看不出來,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清朝鬼有些跟他置氣,“本王和王妃在做正事,因爲你一聲召喚就來了,你……你居然沒事來玩我。”
“想請你吃個晚飯,今晚的菜裡有上好的醉魚,紅燒魚,清蒸魚……”凌軒早就設好了全魚宴的全套,等着允禮往中間跳下去。
一伸手,虛引了一下,請清朝鬼在圓桌前落座。
清朝鬼大概是上上輩子屬貓的,看到桌上做的全魚宴,兩眼都冒光了。
不過,他算是篤定了,即便饞的兩眼發直。
依舊是先拉開椅子讓金花先在繡墩上坐下,自己才落了坐。我不動聲色的就在每碗裡都壓了一枚菊花硬幣,讓清朝鬼可以隨意享用。
金花看了一眼我,“學姐,你最近怎麼樣了。我……我在醫院裡的舉動,沒有……沒有嚇壞你吧。”
何止是嚇壞,老子都下瘋了好嗎?
脣角抽搐了一下,只覺得金花和清朝鬼根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說:“沒什麼事,如今看到你好好的就好。”
說着偷眼看了一眼清朝鬼,他溫和的給金花夾菜,倒是不着急吃飯。
“允禮……你……你不用對我這麼好。”金花有些緊張。
允禮臉色一黑,“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對你好,對誰好?”
“我沒能保住你的孩子,我……實在沒資格……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我……”她扭過去頭,眼淚緩緩的落下。
清朝鬼眉頭一凜,狠狠的就抓着她的下巴強吻。
似乎吻得過癮了,也把金花問的七零八落的,才舔了舔嘴脣放過她,“你都被本王寵幸了多少次了,還想跑,這樣都沒治服你。看來本王還要加把勁兒,讓你懷上本王的子嗣纔好呢。”
這話說得,也忒特麼耍流氓了。
金花這下臉上是羞紅一片,就好像天邊的紅霞一般。
她緩緩的低下頭,雙手都糾結的抓着衣角,“允禮,別這樣,學姐和學姐的老公都在這裡。讓他們看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