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說的對,這次真的是太心急了,產的都是米粒大小的。”大漢笑着說道,又鞠了個躬,“老大決定等那條鮫人恢復的差不多了,再讓他給咱們商會賺錢。”
聽到大漢這番言語,我不禁在心裡誇讚臭殭屍很會辦事。
看着呆頭呆腦的,卻也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
那鮫人族少年,我前世的弟弟,大概是暫時還沒有性命危險。
我雖然衣衫不整,但是個性還是比較粗線條的。
也不介意,笑了笑說道:“能給商會掙錢就好,我還怕幾天後,你們老大說我是騙子。要上門來,找我和智者的麻煩。”
“這哪兒能啊?老大說了,您慧眼識珠,今天來分您一些您應得好處。並且……請您參加一個品鑑會……”大漢對我還算是恭敬,似乎是想讓我給他老大鑒寶。
我一眯眼睛,“品鑑會?”
其實我哪兒也不想去,就只想在家裡等到十天以後,只要矇混過關了。再想辦法把鮫人族少年送回海里,或者一起帶着走就行了。
旁的事,我也不太想攙和。
那大漢很是熱情,“是啊,黃河會準備了許多稀罕物件兒,等着大家品鑑。那品鑑會啊,也叫鑑寶大會。有些珍品,還是價高者得呢。老大知道您見多識廣,纔想着邀您一塊去呢。”
本來想拒絕的,一聽是黃河會的品鑑會,我立刻就想到了美人圖。
原本我是打算不作爲,也不主動去找美人圖。
這千年前的南洋兇險萬分,有許多事我是真的不想攙和,這美人圖回去再找也是不遲的。此刻我只是一心想見到凌軒,旁的事情早就是心無旁騖了。
“那……那是幾時開始呢?我這還沒吃早飯,還要照顧孩子。”我有些猶豫了,想去當時又好像放不下什麼。
兩個大漢恭恭敬敬的鞠躬,說道:“小娘子不必擔心,只要正午前過去就好了。我們老大看中了黃河會手中的兩片龍鱗,可是怕是贗品,還是需要小娘子掌眼。”
我……
我怎麼在那個“老大”眼裡,就成了鑑寶專家了。
“也……也行吧。”我想了想突然發現自己沒辦法拒絕,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我若拒絕難保他們又找茬。
若能找到美人圖,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倆大漢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卻十分的規矩,一上午都守在門外。
智者的老伴煲了奶白色的魚頭湯,看着我下去了一大碗,雖然味道十分的鮮美。
可是喝多了,真的是直打嗝兒。
而且更有一種腫脹的感覺,餵了兩個小寶寶,似乎纔得到釋放。
原來生孩子帶孩子,都是那樣艱難的事情。
有時候我還真是佩服我爸我媽,能把我這麼熊的一貨養到這麼大。
吃飽了喝足了,那臭殭屍卻還沒回來。
外頭的日頭也猛烈了,倆在外面的大漢,似乎也要堅持不住了。
我再矜持在屋中,就說不過去了。
只是倆孩子沒人帶,實在是讓人感覺頭疼。
智者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就問我:“小娘子要出門,是不是擔心一個人出門在外,帶不好兩個哥兒和姐兒。”
“是啊,兩個在身邊抱不住。”我摟着以沫的時候,她文靜的凝視着我。
那眸光如同月光焦距一般,就好像凌軒認真的在看着資料的樣子,一時間我居然有了一種穿越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見到了,凌軒的那雙冰柔的眼睛。
要放下這倆孩子出去,我真心是捨不得,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摟在懷中。
感受他們柔軟的身體,看他們一顰一笑。
智者笑了笑,“不如交給我吧,你生的姐兒雖然在腹中似乎營養不良,精氣不足。不過,根骨奇佳,放在我這裡,我可以教她些修行的法門。你放心好了,我和老伴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哥兒姐兒的。”
“這麼小,就學那些嗎?”我是根本不知道修行的法門是什麼,但無非也都是道術佛法一類的異術。
智者說:“你覺得你的孩子,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嗎?若爲能者,早學早好。”
當然!
我覺得我的孩子再普通不過了,我也不希望他們成爲牛皮哄哄的存在,只要他們過得高興愛咋咋地。
不過在智者面前,我可不敢說這麼狂的話。
我只是笑笑:“這種問題當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我眼裡他們就是平凡的。若智者您有心指點,那便指點一二吧。”
我想把以沫交給智者,可是她哥哥根本沒那麼好控制。
眼睜睜的就看着他倔強的沿着桌子腿,就爬上了桌子,硬撲倒我懷中,“媽媽,我不要和你分開,你一直帶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媽媽……我不喜歡那個白鬍子老頭兒,更不想和他在一起。”
他不是一直喊我笨女人,蠢女人的麼?
怎麼突然之間,這樣的依賴我。
有時候真覺得他跟他爹挺像的,我總搞不懂他們腦袋裡在想什麼,既然他不想根跟智者在一起。
那個鑑寶大會,似乎也沒什麼危險。
帶着他去也沒什麼妨礙,我就點頭答應了,畢竟難得見他淚眼汪汪對我這般不捨。
但我發現,這般不捨,他是出自真心的。
聽到我這番話,便緊緊的摟着我的胸口,側臉貼上來一動不動。
就跟動物園裡的樹袋熊一樣。
我隨着兩個大漢一起去鑑寶大會,倆大漢還準備了轎子,只是南洋的轎子着實簡陋。是那種露天帶雨遮的,一路上晃的我眼暈,差點就吐了。
小崽子居然睜開眼睛,伸長了脖子親了我一口,“媽媽,如果有一天,寶寶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想寶寶嗎?”
當然想!!
媽個雞的,他是在嚇我吧?
這小東西是老子的心頭肉,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才生下來的,居然要跟我說離開這種事。可是旁邊都是轎伕,還有請我過去的大漢。
我一說話,他們就聽見了。
神情的話說不了,滑到了嘴邊,就變了味兒了,“不想!”
我小聲的說道,他眼中是深深的失落。
深邃的烏眸凝視着我,看着可憐極了。
“傻瓜,真話假話都分不清。”我伸手點了一下他的眉心,被他一下握住了食指的手指頭。
這個簡陋的轎輦,也停了下來。
這應該是城中的街市,轎輦的前面,是一座十分豪華的三層的樓房。
門口站着一個身穿青衣長袍的相貌冷峻的男子,那男子挨個的招待來賓。
姿態優雅,態度謙恭。
見我來了,便笑着迎上來,手持摺扇的抱拳,“這位就是海上媽祖吧?在下不才東方青冥,敢問小娘子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