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泰然死守抗敵~秦會之東山再起〗
詩曰:
日出東海落西山,白雲飄蕩萬珠凝。
小人得志毛做箭,成時歡喜敗時愁。
世人都愛金和銀,功名利祿雲與煙。
聚寶盆內何時滿?屍骨入土也難填。
話說淮西宣撫、廬州知州仇悆字泰然,知劉豫與金兵犯境,欲以死抗之。太尉劉光世令仇悆退守江南岸,仇悆不從,劉光世乃遣宣撫司統制張琦,冀乘危爲亂,驅居民越江南走。張琦欲先脅仇悆出,擁甲士數千突入,露刃登樓,揚白麾,左右驚潰,迫仇悆上馬。
仇悆徐謂張琦道:“若輩無守土責,吾當以死徇國,寇未至而逃,人何賴焉。”堅不爲動,神色無少異。張琦等錯愕,遽散其徒,人心遂定。
時金人出入近境,仇悆求援於宣撫司,不報。又遣其子自間道赴朝廷告急,雖旌其子以官,而援卒不至。帝方下詔親征,而詔亦不至淮甸,喧言將棄兩淮爲保江計。仇悆錄詔語揭之郡縣,讀者至流涕,鹹思自奮。監押閻僅戰死,餘衆來歸,州帑匱竭,無以爲賞,仇悆悉引班坐,犒以酒食,慰勞之,衆皆感勵。募廬、壽兵得數百,益鄉兵二千,遣將孫暉統領,出奇直抵壽春城下,敵三戰皆北,卻走度淮,復霍丘、安豐二縣。其後劉麟復增兵來寇,仇悆復壽春,俘馘甚衆,獲旗械數千,焚糧船百餘艘,降渤海首領二人。
次後,韓世忠又遣兵夜劫金人營於承州,破之。金人犯六合縣,又掠全椒縣三城湖。天子命董旼、趙康直總領淮東水砦,以胡鬆年兼權參知政事。金人再陷滁州,劉光世移軍建康,韓世忠移軍鎮江,張俊移軍常州,天子又宴犒守江將士。劉光世遣統制王德擊金人於滁州之桑根,敗之。金人犯滁口,劉光世遣統制王師晟等率兵夜入南壽春府襲金人,敗之,執僞齊知府王靖。廣賊區稠圍韶州樂昌縣,鈐轄韓京遣兵擊斬之。張浚久廢,趙鼎言張浚可大任,乃召除知樞密院,以其盡忠竭節詔諭中外,命張浚往江上視師。
十二月,魏良臣、王繪還自泗州軍前入見。詔命都督府右軍統制李貴部兵屯扼福山鎮。命中軍統制王進屯兵泰州,防拓通、泰。以樞密都承旨馬擴爲江西沿江制置副使。聽兩淮避兵民耕種所在閒田。
劉麟復以步騎五千至合肥,諜言兀朮爲之殿,人心怖駭,不知所爲。宣撫司既不以一卒援諸郡,但令焚積聚,棄城退保,文移不絕於道,又請張浚督行。
張浚檄仇悆度其宜處之,仇悆道:“殘破之餘,兵食不給,誠不能支敵。然帥臣任一路之責,誓當死守。今若委城,使金人有淮西,治兵艦於巢湖,必貽朝廷憂。”力陳不可。
仇悆嬰城固守,岳飛所遣安州觀察使牛皋率兵二千往援,統制徐慶爲副將同去。牛皋、徐慶至廬州,劉麟正在攻城,牛皋斜刺裡殺來,聲如巨雷大叫道:“牛皋在此,爾輩胡爲見犯?”
劉麟急分軍去敵牛皋,兩軍短兵相接,牛皋持丈八蛇矛,所向披靡,混戰中,徐慶遇劉猊,劉猊挺槍來刺,徐慶使狼牙棒相迎,不防旁邊殺出程師回,橫刀來砍,徐慶慌忙躲閃,傷了左臂,翻身落馬。
張延壽掄斧便砍徐慶,牛皋飛馬來救,用蛇矛隔開大斧,掖徐慶上馬,一鐗打傷程師回,劉麟揮軍蜂擁而上。牛皋左手舉鐗,用手運矛,遠者矛刺,近者鐗打,手刜數十人,免冑大呼道:“我牛皋也,嘗四敗兀朮,可來決一死戰!”劉麟懼牛皋,乃引兵潰退。
劉麟退去,仇悆請牛皋、徐慶入城道:“牛觀察、徐統制解我燃眉之急,可入城一敘。”
牛皋道:“非我不留,還須向嶽節使報捷。”引兵而去。仇悆相送一程,自回了城。
仇悆因克復守禦有功,加封徽猷閣待制不說,只說牛皋回軍半路遇岳飛前來,牛皋道:“嶽節度,敵兵已退,俺正要報功。”
岳飛道:“報功不急,劉麟敗走,必追之,若去而復來,無益也。”岳飛又率牛皋衆將追擊三十餘里,金人相踐及殺死者相半,斬其副都統及千戶五人,百戶數十人,軍聲大振。廬州平,岳飛、仇悆向朝廷報牛皋之功,進牛皋中侍大夫。劉光世亦遣統制靳賽戰金人於慎縣,小勝。
卻說張俊爲淮西宣撫使後,瀕江相距逾月,敵不得入。張俊遣張宗顏潛渡,出其背,擊敗金人於六合縣。張俊繼遣統領楊忠閔、王進道:“敵既無留心,必逕渡淮去,可速及其未濟擊之。”王進領兵而往,劉麟果然北渡,王進出軍追殺,劉麟先渡淮,使程師回、張延壽斷後,楊忠閔策馬舉槍奮擊,挑傷程師回落馬,張延壽來救,被王進兵士繩索絆倒馬匹,與程師回一併活捉了,僞齊餘者盡降。
王進押解程師回、張延壽回見張俊,張俊厲聲道:“汝二人乃彼中之驍將,今日被我所擒,不降則死。”
二人道:“張太尉神勇無雙,我二人願意歸順。”就地上叩頭請降,張俊只將二人留在軍中不提。
再說次年正月隆冬,紛紛揚揚,下起大雪。趙天子閒來無事,穿起虎皮圈金襖,一個人揹着手,走出臨江府衙,仰着頭看雪。少時,忽有內侍來報說:“提舉西京崇福宮李綱,有防禦僞齊、大金三策來獻。”
天子回至府內,接過李綱札子,打開來看,只見上面寫道:“僞齊悉兵南下,境內必虛。儻出其不意,電發霆擊,搗潁昌以臨畿甸,彼必震懼還救,王師追躡,必勝之理,此上策也。若駐蹕江上,號召上流之兵,順流而下,以助聲勢,金鼓旌旗,千里相望,則敵人雖衆,不敢南渡。然後以重師進屯要害之地,設奇邀擊,絕其糧道,俟彼遁歸,徐議攻討,此中策也。萬一借親征之名,爲順動之計,使卒伍潰散,控扼失守,敵得乘間深入,州縣望風奔潰,則其患有不可測矣。往歲,金人利在侵掠,又方時暑,勢必還師,朝廷因得以還定安集。今僞齊導之而來,勢不徒還,必謀割據。奸民潰卒從而附之,聲勢鴟張,苟或退避,則無以爲善後之策。昔苻堅以百萬衆侵晉,而謝安以偏師破之。使朝廷措置得宜,將士用命,安知北敵不授首於我?顧一時機會所以應之者如何耳。望降臣章與二三大臣熟議之。”
天子看罷,甚覺可行,降詔道:“李綱所陳,今日之急務,付三省、樞密院施行。”另有旨督劉光世、張浚統兵渡河,車駕進發至江上勞軍。
時撻懶屯泗州,兀朮屯竹塾鎮,爲韓世忠所扼,以書幣約戰,世忠許之,且使兩伶人以橘、茗報聘。會雨雪,金饋道不通,野無所掠,殺馬而食,蕃漢軍皆怨。北邊又報狼主吳乞買病重將死,兀朮遂夜引軍北還,遣使告劉麟,劉麟、劉猊亦棄輜重宵遁。
趙鼎知金人漸退,笑道:“金人無能爲矣。”命諸將邀諸淮,連敗之。
天子誇趙鼎道:“近將士致勇爭先,諸路守臣亦翕然自效,乃朕用卿之力也。”
趙鼎謝道:“皆出聖斷,臣何力之有焉。”
天子問趙鼎道:“金人傾國來攻,衆皆忷懼,公獨言不足畏,何耶?”
趙鼎道:“敵衆雖盛,然以劉豫邀而來,非其本心,戰必不力,以是知其不足畏也。”
官家語張浚道:“趙鼎真宰相,天使佐朕中興,可謂宗社之幸也。”趙鼎又奏金人遁歸,尤當博採羣言,爲善後之計。於是詔前宰執呂頤浩等十九人及行在職事官各條上攻戰備禦措置綏懷之策。
韓世忠、劉光世、張俊破金人北歸,入見朝賀。天子遂以韓世忠爲少保、淮東宣撫使,駐鎮江;劉光世爲少保、淮西宣撫使,駐太平;張俊爲開府儀同三司、江東宣撫使,駐建康。天子擺酒慶功,羣臣盡歡而散。
不日,劉光世、韓世忠、張俊入朝辭行,天子命升垂拱殿置酒。酒過三巡,天子與劉光世言道:“卿與世忠以少嫌不釋,然烈士當以氣義相許,先國家而後私仇。昔日光武帝能解寇恂、賈復之仇,爲世人樂道,今日朕能使你三人情爲兄弟,後世亦引以爲豪。”劉光世泣謝,請以所置淮東田易淮西田,給事中晏敦復言其擾民而止;又請並封其三妾爲孺人,天子恩准。南渡以後,諸大將封妾自此始。會改神武軍爲行營護軍,以劉光世所部稱左護軍。
三人辭了天子,一同出宮,上馬領本部親軍各歸駐地。三大將並行於平江府鬧市時,百姓見韓世忠背嵬軍皆以銅面具遮臉,張俊花腿軍皆以鐵面具遮臉,劉光世太尉兵則無面具,遂互相傳呼道:“韓太尉銅臉、張太尉鐵臉、劉太尉沒臉。”爲一時笑談。
韓世忠回到鎮江,因想屢勝金兵,連敗兀朮,得天子信賴,填詞《臨江仙》一首,詞道:
冬看山林蕭疏淨,春來地潤花濃。少年衰老與山同。世間爭名利,富貴與貧窮。
榮貴非幹長生藥,清閒不死門風。勸君識取主人公。單方只一味,盡在不言中。
此月,金國太祖完顏阿骨打四弟,狼主完顏晟,即吳乞買殂。大臣完顏宗幹、完顏宗翰、完顏宗輔、完顏希尹等則立完顏阿骨打嫡長孫,完顏宗峻之子完顏亶爲金國皇帝,年僅十六歲。史稱“金熙宗”。
二月,岳飛自池州入朝,天子封岳飛之母姚氏爲國夫人,授岳飛爲鎮寧、崇信軍節度使。命常州布衣陳得一造新曆。帝從平江回返臨安,遣權太常少卿張銖奉迎太廟神主於溫州。帝至臨安後,進扈從官吏秩一等,以趙鼎爲左僕射,張浚右僕射,並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都督諸路軍馬。因建武軍承宣使、江西沿江制置使王燮屢攻楊太敗績,罷之,又令岳飛爲荊湖南北、襄陽府路制置使,將兵平湖賊楊太。
金主既死,撻懶與右副元帥兀朮俱在河南,宋天子使王倫求河南、陝西地於撻懶。撻懶回朝面見新狼主完顏亶,倡議以廢齊舊地與宋,狼主命羣臣議,會東京留守完顏宗雋來朝,與撻懶合力,完顏宗乾等爭之不能得。
羣臣遂在朝堂之上吵嚷起來,完顏宗雋道:“我以地與宋,宋必德我。”
完顏粘罕之弟完顏宗憲折之道:“我俘宋人父兄,怨非一日。若復資以土地,是助仇也,何德之有?不可與之。”
撻懶弟完顏勖亦以爲不可,出班說道:“狼主新進大寶,正欲加威四海,奈何示弱於宋?況南人父兄、姊妹在我國中,不加兵伐之,已是天恩浩蕩,何故德之。”狼主年幼,見衆人爭執不下,不能決斷,便叫退朝,改日再議。
羣臣既退,撻懶叱責完顏勖道:“他人尚有從我者,汝乃異議乎。”
完顏勖道:“苟利國家,豈敢私邪。”撻懶氣不能答,獨自去了。
過數日,再次朝議。是時,太宗長子宗磐爲宰相,位在完顏亶養父完顏宗幹之上,撻懶、宗雋附之,竟執議以河南、陝西地與宋。完顏亶只得讓樞密院主奏張通古爲中京副留守、詔諭江南使,前往宋國議和割地。又必欲使宋主跪地,以臣禮迎接。
張通古至江南,趙官家欲南面,使張通古北面。張通古道:“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狼主以河南、陝西賜之宋,宋約奉表稱臣,當跪地以臣禮相接,使者不可以北面。若欲貶損使者,使者不敢傳詔。”遂索馬欲北歸。
趙官家道:“使者遠來不易,且入驛館歇息,過數日必當奉請,議和如言。”使人引張通古出了宮。
張通古去後,天子左思右想,念起被罷的秦檜,覆命其爲資政殿學士,仍舊宮祠,與金人和議。
秦檜因何被罷?卻是建炎四年歸國後,得範宗尹舉薦,任命禮部尚書。紹興元年二月,除參知政事。範宗尹建議討論崇寧、大觀以來濫賞,秦檜力贊其議,見帝意堅,反以此排擠範宗尹。七月,範宗尹罷。
宗尹既去,相位久虛。秦檜揚言道:“我有二策,可聳動天下。”有人或問何以不言,秦檜道:“今無相,不可行也。”八月,拜秦檜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九月,呂頤浩再相,與秦檜同秉朝政,秦檜謀奪其柄,使其黨羽江躋、吳表臣等謠言道:“周宣王內修外攘,故能中興,今二相宜分任內外,方能興國。”
當時桑仲在襄陽,欲進取京城,別將乞朝廷舉兵爲聲援。天子令呂頤浩建都督府於鎮江。頤浩乃大議出師,而身自督軍北向。天子諭頤浩、秦檜道:“頤浩專治軍旅,檜專理庶務,如文種、范蠡之分職可也。”
紹興二年,秦檜奏置修政局,自爲提舉,參知政事翟汝文同領之。未幾,秦檜面劾翟汝文擅治堂吏,汝文求去;諫官方孟卿一再論之,翟汝文竟罷。
秦檜黨羽監察御史劉一止、屯田郎曾統對秦檜言道:“宣王內修,修其所謂外攘之政而已。今簿書獄訟、官吏差除、土木營繕俱非所當急者。宰相事無不統,何以局爲?”皆以爲立修政局無用,秦檜不聽。既而有人議廢修政局以動搖秦檜,劉一止又與檢討官林待聘上疏言不可廢。七月,朝廷罷修政局,劉一止出臺,除起居郎,蓋自叛其說,識者笑之。
呂頤浩、秦檜二人同秉朝政,秦檜知頤浩不爲公論所與,多引知名士爲助,欲傾之而擅朝權。天子乃下詔以戒朋黨,除頤浩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開府鎮江。頤浩闢文武士七十餘人,以神武后軍及御前忠銳崔增、趙延壽二軍從行,百官班送。頤浩次常州,趙延壽軍叛,劉光世殲其衆;又聞桑仲已死,遂不進,引疾求罷。朝廷下詔,令呂頤浩還朝。
呂頤浩自鎮江都督府還朝,謀逐秦檜,有人教呂頤浩以引朱勝非爲助。呂頤浩遂請於天子,詔以朱勝非同都督。給事中胡安國言朱勝非不可用,天子遂以朱勝非知紹興府,醴泉觀使兼侍讀。
呂頤浩又問去秦檜之術於席益,席益道:“目爲朋黨可也。今黨魁胡安國在瑣闥,宜先去之。”呂頤浩逐胡安國,胡安國也以失職求去,秦檜三上章留之,依舊罷免。胡安國嘗問人材於遊酢,遊酢以秦檜爲言,且比之三國荀彧。故胡安國力言秦檜賢於張浚諸人,秦檜亦力引安國。
胡安國既罷,呂頤浩乃以黃龜年爲殿中侍御史,劉棐爲右司諫,將逐秦檜。黃龜年始劾秦檜專主和議,沮止恢復,植黨專權,漸不可長,至比秦檜爲王莽、董卓。秦檜亦欲排擠呂頤浩,引一時名賢如張燾、程瑀輩佈列清要。
侍御史江躋、左司諫吳表臣皆以論救胡安國罷,程瑀、胡世將、劉一止、張燾、林待聘、樓炤亦坐論秦檜黨斥,臺省一空。
八月,天子召直學士院綦崈禮入宮奏對,示以秦檜所陳二策,欲以河北人還金國,中原人還劉豫。天子道:“秦檜曾言‘南人歸南,北人歸北’。朕北人,將安歸?檜又言‘爲相數月,可聳動天下’,至今無聞。”綦崈禮即以天子意載入訓辭,播告中外,人始知秦檜之奸。隨後下詔,罷去秦檜相位,張榜朝堂,示不復用。
紹興三年,侍御史辛炳、殿中常同彈劾呂頤浩,遂罷頤浩爲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提舉洞霄宮,改特進、觀文殿大學士。正值韓肖胄等使金國還來,洎金使李永壽、王翊偕來,求盡還北俘,與秦檜前議吻合。識者益知秦檜與金人共謀,國家之辱未已也。此便是秦檜罷相之經過。
張通古往來江南,逼宋帝屈尊言和,天子欲使秦檜代己,因此,而復啓用秦檜,再招張通古入宮和議。張通古入宮卻未見天子,只見秦檜,在北國本也認得,張口問道:“秦兄別來無恙,宋主何在?”
秦檜道:“萬歲偶感風寒,難起龍榻,特命下官代而促和。”張通古見宋帝不至,頗爲不滿,又急於回返金國,只得答應。秦檜遽命設東西位,張通古東面,秦檜西面,受詔拜起皆如儀。
不日,張通古回返大金,天子令韓肖胄送伴,並贈金銀百兩爲路上資費。張通古回至金國境內,聞宋已置戍河南,謂送伴韓肖胄道:“天子裂壤地益南國,南國當思圖報大恩。今輒置守戍,自取嫌疑,若興師問罪,將何以爲辭?江左且不可保,況齊乎?”
韓肖胄惶恐道:“敬聞命矣。”即急馳回大宋,見帝說知。天子遽命罷戍。
張通古至上京,與宗幹道:“方割地與宋,宋便置兵,乃圖謀北上之意,及其部置未定,當議收復。”
宗幹喜道:“伐宋,是吾志也。”即升張通古參知行臺尚書省事,合謀再攻大宋。
正是:君昏臣奸甘屈膝,豺狼得寸又進尺。
畢竟宗幹怎地攻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