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不解道:“李君眉?!”
沈君瑜道:“衛貴妃……”
十五吃了一驚,不解的道:“門主,爲何是她?!若是朝中之人,不是更好做事嗎?!”
沈君瑜道:“十五,你不懂一個在後宮熬了太久的貴婦所要的更多的權勢,她心中求而不得,自然會狀若瘋狂,正好可以利用。”
“衛貴妃無子,確實可以善加利用……”十五道:“想一想,她確實是比各位權臣,以及諸皇子是最佳的人選,可進可退,再好不過。”
沈君瑜不再說話了,待到晚間,挑了林子歇下,起火生飯。
到月上中稍時,李君玉策馬來了。
沈君瑜正捧着碗湯坐於火堆邊,見是她,差一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就又嗆住了,直嗆的臉和耳朵通紅,有些慌張的盯着她。
都避開了,爲何她還會出現在這裡?!
李君玉思他入骨,熬了一路才尋得機會來見他一面,一見他如此激動,便嚇了一跳,忙來給他撫後背,沈君瑜更激動了,更是忙避開她的手,一時手忙腳亂。
李君玉眼中的熱意卻是連遮掩也沒有了,簡直入骨,不堪入目。
十五等人見此,只將臉扭開,嘴角抽了抽。真是躲到哪兒,都避不開戰郡主。
沈君瑜冷靜下來,道:“郡主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李君玉見他面有怒色,有些不安,卻忙解釋道:“我出來打獵,放心不下這裡,便來看看……”
她萬不敢說出什麼想你的話,只是眼神實在露骨,心意全在臉上了。哪裡能藏得住。
沈君瑜見她如此,也是失語,終究沒說出什麼過份的話,只道:“……途徑在外,郡主還是要小心纔是,莫要行事狂悖叫人看出來……”
李君玉不說話了,只站在原地不動。
墨硯上前道:“郡主用過飯了嗎,不如用些吧……”
李君玉求之不得,便坐了下來,自己盛了一碗,吃了起來,只是眼神一直盯在沈君瑜身上,沈君瑜面色僵硬,只不看她。
墨硯道:“郡主來的正好,有一事也免了傳信與你知道,你與內監在一起,不方便遞信。”
“出了什麼事?!”李君玉道。
“李君眉被封媚妃……”墨硯道。
李君玉哦了一聲,只覺有些詫異,卻在心中起不了半分波瀾,風過無痕。
果然李君眉是完全不被她放在眼中的,墨硯見她沒有想象中的反應,也是一噎,道:“聽聞她與郡主有些過節,以後可要小心些,後宮婦人的手段,不可小看呢……”
李君玉還是沒什麼反應,根本對這樣的對手沒有興致,她現在的注意力全在沈君瑜身上呢,熬了十幾天,才尋得空來見他一面,豈能被無謂的事分去注意力。
墨硯挫敗,乾脆坐遠了嘆氣。
李君玉見沈君瑜吃完飯就不理她了,只捧了本書坐於火堆前。
她又不好打擾,可是又覺無趣,見他身後籠子裡有一隻海冬青,便去逗它。這隻隼,正在閉眼小憩,一見陌生氣息靠近,立即像被侵犯了領地一般,睜開眼睛,朝着李君玉唳叫起來,若是能出籠子,怕是要吃了她一般。
李君玉眼睛發亮,道:“這海冬青好有野性啊,看它不動,還以爲它很乖呢,君瑜,你原來也會熬鷹嗎?!”
沈君瑜道:“海冬青對領地有一種天生的敵對,郡主不要靠它太近,它不認識你,若被它記恨上,一旦出來就會攻擊你……”
說罷伸出手安撫了它一下,海冬青一見是他,就不動了,只拿一雙眼睛警惕的盯着李君玉。
李君玉面上訕訕的,道:“原來如此,是我魯莽了。難得見這麼出色的鷹隼。”
沈君瑜依舊不答,李君玉便盯着他看。
慶俞見她沒話找話,也是醉了,再不忍看,只將鷹隼給提走。
墨硯和明路不禁暗笑起來,難得看到戰郡主手足無措的樣子,實在好笑。
“君瑜,你養了很多海冬青嗎?!”李君玉坐到他身邊道。
沈君瑜淡淡應了一聲,聞到她身上飄過來的氣息,不禁一嘆,道:“……郡主,你該回去了。晚安。”
說罷放下書,便進了明路爲他搭好的帳篷裡睡去了。
李君玉只站着不走,像霜打了的茄子。
李君玉百無聊賴,又磨蹭了一會,見沈君瑜鐵了心的只不理她,又見時辰不早,才一步一回頭的牽馬走了。
沈君瑜也不好受,在帳中輕輕嘆了一聲。
李君玉心中鬱悶,便去尋了幾隻獵物,這纔回到前方帳中,有些內監還未睡下,都在喝酒說話。
那領頭內監見她回來,見她手上又有獵物,便笑着道:“郡主果然厲害,竟打了這許多獵物回來,我還以爲晚上這些都回窩了呢……”
“耐心尋些總能找到,所以花了些時候。”李君玉笑着道:“我馬上叫人烤出來,再與大人同飲一杯。”
內監自是喜不自勝,心中毫無懷疑。
這一路來,李君玉費了不少心思與他套交情,漸漸的,倒有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意思了。
一時肉和酒都上來了,李君玉笑眯眯的敬了他一杯,道:“大人,你說要是我進了京,可以做個什麼官?”
內監覺得她只怕熬了許久了才問出心裡的話,見進京日近,只怕急了,便笑着道:“郡主覺得呢?!”
“我對京中的官位不大瞭解,要我說,至少能做個丞相吧,天天上朝下朝,多風光……”李君玉笑着道。
內監哈哈大笑,道:“郡主是武將,丞相可是文職。”
“可是我聽說丞相是最大的官了,我可不做小官……”李君玉道:“等進了京,我求一求皇上,討個官來做,以後也懶得回雲南了,那邊甚是無趣。京中定然繁華,蓋過雲南的……”
“京中自是繁華如景。”內監笑着道:“郡主去了怕是更不想回了,只是說做官這事啊,郡主還是慎言,現任丞相可是裴大人,裴大人位高權重,若是郡主貿然要討他的官做,只怕他定對郡主懷恨在心,裴寂裴大人可是皇太后的兄長,在朝中權傾朝野呢……”
“是嗎?!”李君玉眯了眯眼睛,道:“管他來頭多大,還能大得過皇上去,只要皇上不給他做這個官,我就不信他能攔得住我?!”
內監本就是皇帝的心腹,一向與裴寂一黨不和,一聽這話便是一喜,道:“……郡主若是真進京做官,能將裴寂給拉下來,丞相位只怕也好坐上……”
李君玉還真認真的想了起來。
內監也只是這麼一說,酒後之言,但是心中卻認爲她既然是想要討得官做,只怕是真想進京爲官,不想回去的了,這也正是陛下樂意見到的。
自以爲試探到李君玉真心,內監心中大爲滿意。
李君玉與他喝着喝着,他就醉了。李君玉命人將他扶進帳中休息,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她進了顧長嬈帳中,道:“我府上庶長姐現在成了媚妃,嬈姐姐,你要早做應對,進了宮怕是避不開她……”
顧長嬈有些驚訝。
“慚愧,王府教養丟人。”李君玉無奈的道,“此女心性偏激,你要小心。若是對上,也不必留手,她若找死,只管讓她去死。”
顧長嬈卻笑道:“郡主沒有憐惜就好,不然我還真不好對付她。不過我卻是不怕的,論起姿色,我比她如何?!”
“她不及嬈姐姐,遠遠不及……”李君玉道:“我也遠不及嬈姐姐。”
“那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顧長嬈笑着道:“郡主莫爲我擔憂,我心中早有謀算,知道正帝的喜好和癖好,一定能抓住他的心。她若要擋路,我也不會客氣就是了……”
“她是個蠢的,就怕她會壞了你的計劃。”李君玉道:“而且還瘋,做事不計後果。”
顧長嬈見她面有無奈,有些走神,便笑着道:“不說她,只說郡主,郡主也是絕色美人,只是卻多了一絲英氣,又總是一般男兒打扮,我是遠遠及不上的,郡主的魅力,只怕郡主自己都不知道。”
她心中暗笑,若是門主是喜好美色之人,這些年怎麼可能對自己沒有情?
可是,門主一見到李君玉就……
這兩個人也真是會打啞謎,不過事關二人之事,她也不好插手,只笑着道:“我卻羨慕郡主呢,這世間美貌女子太多太多,可是像郡主這樣的,卻只郡主一人……”
顧長嬈道:“郡主不必擔心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弱,雖然我沒有武功,可是郡主有郡主在戰場上,處事的智慧,我也有我在後宮生存的智慧。我是個很冷血的人,最擅於借刀殺人。郡主不善謀略,咱們若換過來,誰也無措。所以郡主一點也不用擔心我的處境。”
李君玉點點頭,只是心中多少的有些心疼她。
顧長嬈笑着道:“若郡主是男子,只怕我也要動心了。郡主真的是萬里挑一的女子。”這樣的人門主不動心纔怪,偏她還忐忑不安着,完全不知道早就將門主的心都給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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