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陷阱是意料之的事。 李君玉早有所謀斷,所以一點也不意外的將戎族人圈入其。只是冷眼看着。
廝殺聲,慘叫聲。鮮血,頭顱,斷臂殘腿……
“……李君玉!”主將痛苦而陷於苦戰之,道:“你奸詐似鬼,你小人行徑。”
“你鐵蹄東下時,怎麼不說?你們用質脅我軍時,怎麼不說?!臨死卻肯罵人了?!”李君玉冷笑道:“敢犯原者,定剁其鐵蹄,毀其實力!打入地獄,不得翻身!”
主將竭力奮戰,可是,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時,他的內心是充滿痛苦的。
“……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軍?!”主將哽咽着道。
“不可能。”李君玉道:“除非你們投降。”
“我草原男兒血性漢子,誓死不降!”主將瞪大了血色般的瞳孔道。
“等你軍人越來越少,死的越來越多,你不會這麼說了……”李君玉冷漠至極,冷冷的道:“且看着吧。你草原男兒血性,可我原男兒,更是勇猛,敢犯原者,雖死也要斬其頭顱。”
“啊……”主將痛苦糾結着,喃喃道:“難道投降要任你屠刀揮下!?誓死不降!”
李君玉沒有再回答。
然而她立在那裡指揮着戰役,卻像一座王旗在那裡,給着原的兵士以勇氣,以所有,他們知道,只要她倒不了,他們會永遠的所向披靡。
一場大戰,從天黑殺到天亮。
最終於戎族潰敗,以及力盡不敵和猛生巨大的怯意而投降,然而這卻不是告終。
肖錚道:“斬首四萬,俘虜六萬人……基本,各大部落,以及異族所有的兵士與勇士都在這裡了,其它潰敗而逃的人沒有多少,已經造不成太大的威脅。公主,這六萬人,要全殺了嗎?!”
李君玉緊抿着嘴脣,沒有說話。
楚煙砂已經過來了,一身戰袍全是血漬,道:“……殺了能一了百了,他族青壯年男子俱都折損於此,他族想要用短時間內再爬起來已不可能,可是,若是全殺了,必會造成巨大的民族仇恨。若是全死於戰場,是我們理直氣壯,可是現在他們降了啊……公主,不能做這種殺雞取卵之事,若是要殺,必要滅他族,否則,後患無窮!”
肖錚沉吟道:“……然而問題,卻是,我原尚沒有全力滅其全族。他們必誓死以抗,到時,我原付出的代價必然也是血一樣的,而且會拖垮整個原經濟……現在原已經力竭,沒有多餘的實力再供前線如此消耗了……”
“可是,這些人留是不能留的,留着,我軍浪費糧草要養,若是放,更是後患無窮,一時間,竟是難以決斷!”肖錚嘆道:“這可如何是好?!”
楚煙砂喃喃道:“公主,竟是如此兩難境地。當年白起戰神,坑殺趙軍四十萬,想必也曾陷入過如此兩難之境!”
李君玉來來回回的走動着,半天沒有說話,道:“……我全知道,若是此時不滅其族,以後想要滅族,第一沒有這麼好的時機,第二,也更不大可能了,一定要懷柔並壓制。我軍第一沒有精力,第二,付出的代價太大,我於心不忍。這麼好的機會,若是我原實力雄厚,必要滅其族人,傾全族之力……只是現在,不值得。”
“不值得,這三個字概括了現在的局面,若爲滅族而將我原經濟拖垮,得不償失了……”楚煙砂道,“只是放過,以後再滅其族,的確是沒有時機了,而且也並不可能……”
李君玉道:“這正是我所猶豫的。不值得。雞肋。滅族,必用盡我原所有全力。很不值得。可是我又會想到以後,再滅其族,難了……”
“既然不是時機,公主何不再等等。”楚煙砂道:“施恩,懷柔,修好,都是手段。”
李君玉點點頭,一時間臉色黯暗不明。
肖錚道:“這六萬人,到底怎麼辦?!白養着,我原農戶種的糧食自己都不夠吃,總不能白養了他們!”
經此大戰,原也折損不少人,若白放回去,算什麼?!怎麼對得起這些死去的英魂。
“白放?自然也更不可能。”李君玉冷笑道:“這些俘虜,你們一一細細盤問清楚,有世家大族,或部落的,先完好的留着,以後要他部落的人用馬匹來贖,費些糧食先養着,以後能換馬與錢幣。其它俘虜,一律砍了兩手放回。無手便不能再握刀,卻無礙於性命,也算是我原的仁慈。全殺了實在有違天和,有些人斬了手死了的,也算是無命吧……”
肖錚眼睛一亮,道:“是,這倒是個好辦法。我怎麼沒想到,真是笨啊。既然敢犯原,讓他們用以驕傲的雙手再也不能握刀,讓他草原的漢子,也嚐嚐活在人世的地獄的滋味,算是便宜他們了……”
李君玉道:“今日之恥,他們必不會忘,以後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我原都是需要代價去踏平此族的,只是,現在便要叫他們先怕了,算再敢犯我原,我必也叫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肖錚與楚煙砂一聽此令便下去了。
當晚軍營,便又是聽聞到慘叫聲,直到天亮。無數的雙手被斬下來,堆成了山,沒有足夠的藥來止血,許多人是受雙重酷刑,雙手斬下來後,又用火鉗來燙傷口止血。
饒是再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是被折騰的沒了力氣。
那主將看的眼眶發紅,道:“……李君玉,你不得好死,你如此暴戾,天神不會放過你的,天神與我族人同在,他一定會找你報仇。”
李君玉聽到了,只是淡淡的道:“那好好記好了我的名字,到時候叫他別找錯了人。”
主將猛的再忍受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栽倒在地下,“……無顏與我族人交代,再也沒有臉面去與天神交代了,我無用,無用啊……”
他本欲想死,卻發現身邊彎刀早被繳了,一時間難受不已,臉色慘淡不已,怔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要尋別的法子去死。
卻突然被一副將提了起來,綁住了雙手,道:“像個娘們兮兮的尋什麼死?!主將大人可不會被斬去雙手,我軍還要靠着你與各部落要些馬匹和糧食呢……”
主將瞪大了眼睛,道:“……你,你,你們卑鄙無恥!”
“喲,這不是你們常做的事嗎!?”副將冷笑道:“現在我軍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往你們族人殺了我原多少百姓,脅迫他們搶了我原多少錢財與糧食,現在我們不過是連本帶利的搶回來,算什麼?!”
主將氣的渾身發抖,一言不發。
衆副將哈哈大笑,道:“你可是很值錢,聽聞你是最大部落的貴族,你說你這一條命值多少馬匹?值多少錢?!哈哈哈,我們不殺你,也不斬你手,只要你們異族拿錢糧馬匹來換!”
主將咬着牙,一口的血沫子,忍受着巨大的不滿和憤恨,眼神陰鷙狠毒。
副將冷笑道:“……想報仇,那等回去再說,現在嚐到階下囚的滋味了?!當初用我原二人爲質之時,他們也不知遭受了多大的委屈,現在的一切,全是你們應得的。做事之時,沒想到過這樣的報應?!哼,只准你們殺人放火,不許我們原斬你們手足,殺你們報仇嗎?!”
主將閉了眼睛,然而胸口卻是巨大起伏。
“將他關押好了,死了可少了好多不馬匹和糧食……”副將將他交給一個士兵道:“好好看押着。”
“是。”士兵道:“將軍放心吧,我們一定好好看押,不讓他這樣死了,欠了債不還想要死,沒那麼容易!”
副將哈哈大笑,道:“天道好輪迴,以往多少年,都是他們族人來殺我們百姓,搶我們錢財,現在我便叫他們知道,我原子弟,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真要報仇之時,絕對不會心慈手軟,這一次不榨乾他們族人,我不算是原鐵漢,呸!”
直到所有人都被斬了手,慘叫聲再也不會催人的耳朵,營帳之,纔算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那些士兵,有些撐不過死了,但絕大多數依舊頑強的活了下來,他們面無血色,面對殘酷的戰爭與命運,也不過是徒勞與無力掙扎而已。
大帳之,楚煙砂道:“公主,敵軍主力已經大部分被殲。下一步,如何走?!”
“明日一早,拔寨起營,往大都去,”李君玉道:“我要讓他們以後提到原軍隊都聞風喪膽,不敢再犯!此一次定要踏平大都城,火燒宮城。告令三軍,不可擾他們之普通百姓,尤其這其還有不少我原的商客,進了大都城,只許去宮城與重要官屬及貴族家去搶人,抓住他們的首要貴族,再劫些財物,我軍再回原!”
“是。”楚煙砂與肖錚重重的應了一聲,後面的諸將也都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