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王儲不經常在睡眠中找到安慰,或者說根本沒有睡過。過去兩年爲滿足首相和上議院的期望而奮鬥,讓他付出了代價。
在他的官方職責之外,皇太后對他們爲他安排的妻子的不斷催促,又一次把尼古拉斯趕出了皇宮。
在首都郊區的一個安靜的簡陋房子裡,他找到了他需要的唯一慰藉,被他美麗的羅莎的懷抱包裹着。
"早上好,我的王子,"她一邊吻着他緊閉的眼皮一邊低聲說。"你終於醒了。"
"嗯,"他哼了一聲,他用一隻手摟着她,把臉埋進她多情的胸膛。"我想在過去的六天裡,我的睡眠時間不超過八個小時。我需要這個,我需要你。"
一個既令人不快又非常熟悉的聲音在他們下面的地板上敲打着。
"那是你的護衛隊,"羅莎撅着嘴說。"來把你擡回你的絲綢牀單和皇家公主身邊。"
"不是皇室,只是收養。她的祖母是個女僕,"尼古拉斯一邊糾正,一邊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別理他。他會走的。"
"我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羅莎淡淡地笑着告誡道。"來吧,你很快就會成爲國王,然後你就可以在你喜歡的地方睡覺,只要你喜歡。"
他擡起頭來,注視着她被柔軟的鉑金頭髮襯托着的苜蓿綠眼睛,然後把目光集中在那張罪惡的甜美嘴脣上。"如果我想要的不是睡眠呢?"他一邊回答,一邊將手從牀單下滑到腹部。
門外的敲擊聲反覆響起,羅莎不禁皺起眉頭。
"在他把門撞開之前,尼古拉斯,"她懇求道。"我不需要鄰居或你祖母的額外關注。"
提到皇太后,他的想法就像一桶冰水一樣迅速清醒。尼古拉斯抓住羅莎快速地吻了一下,然後離開了牀。"我昨晚就想問,你在這裡還舒服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安排一個更大的房子或更多的僕人?"
"不,你知道我不喜歡大驚小怪。" 羅莎從牀上悠然起身,走過他身邊,從椅子上拿起她的衣服。"我已經習慣照顧自己了。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還要費心給我找一個女僕。"
"因爲我想有人在這裡陪你,"尼古拉斯說,他的手臂環繞着她的腰,靠在她的玫瑰香味的頭髮上。"我知道我來得不那麼頻繁了,我擔心你。"
"沒事,"羅莎邊說邊走開,轉過身來面對他。"你結婚的時候我也料到了。此外,我聽說她比我年輕、漂亮,所以--"
他用一個吻阻止了她,這個吻加深了她,並要求她,直到她在他懷裡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碰過她,"尼古拉斯在他拉開的時候低聲說。"而且我不會。除非你懷孕了,而且祖母鬆口了。"
羅莎吻着他的胸口溫柔地說。"即使我爲她生了一個孫子,她也不會歡迎我。我是一個平民,一個離婚的,而且比你老得多。此外,我們已經嘗試了一年多了。" 她拉開距離,滑進她的衣服。"也許這是無緣的。"
"即使沒有孩子,我也會愛你。"尼古拉斯在幫她繫好裙子時承諾。
"即使你永遠不娶我,我也會永遠愛你。"羅莎帶着溫柔的微笑回答。當下面的騎士再次敲門時,她拿起他的長褲扔給他。"現在,噓,回去當王子吧。"
"我一走就回來,"尼古拉斯答應着,他急忙拉上衣服,從牀柱上拿起他的劍,小跑着出了門。
❆❆❆❆❆
羅莎走到窗前,俯視着在下面門前等待的高大騎士。博蒙特上尉用冰冷的、不贊成的紫羅蘭色眼睛回過頭來盯着她。儘管尼古拉斯來時他們經常見面,但羅莎從未習慣過他的威嚴。有一次,在保護尼古拉斯免遭一個刺客襲擊時,她看到他把一個人劈成兩半。
當尼古拉斯拉開前門時,博蒙特放下目光,鞠躬致意。
"陛下,太后在找您,"博蒙特邊說邊幫尼古拉斯拉上外套,把他護送到綁在籬笆上的兩匹馬旁。
"她什麼時候不找我,博蒙特?你可以讓我多睡一會兒。"尼古拉斯一邊抱怨着,一邊跳上籬笆,鬆開繮繩,騎上他最喜歡的黑色駿馬。她的王子轉身擡頭看了看她,在吹了一個吻之前揮了揮手。
羅莎笑了笑,揮了揮手,離開了窗戶。她知道最好不要對他過分獻殷勤。畢竟她在他的20歲上有六年的時間,而且已經結過兩次婚,成了寡婦。
他們彼此之間的戀情已經持續了三年,每次尼古拉斯離開她時,羅莎都告訴自己他不會再回來了。畢竟,她有經驗,知道愛情--如果它確實存在的話--從未持續過。
羅莎在17歲時第一次嚐到了婚姻的滋味,嫁給了她父親選擇的一個男人。一個蠻橫的士兵,幸好他在與塔林人的戰爭中死去。不幸的是,這個泥瓦匠也給她留下了債務,甚至在賣掉他們的家和她的東西后,也無力償還。面對無家可歸或賣身爲奴的局面,羅莎不情願地搬回了父親家,當起了女裁縫,以償還她已故丈夫的債務。
沒過多久,她父親就爲她找到了另一個追求者。劉特利先生是一位年長的紳士,但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他更有能力消除她的債務。然而,儘管她父親提出反對,羅莎還是堅決拒絕了他的求婚。一次不愉快的婚姻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然而,婚姻還是發生了,直到今天,羅莎仍然無法回憶起那個儀式和她的結婚誓言。那些自稱是她的朋友的人說,她已經醉得不能再醉了,等到一切都說了,她就在那個老鼠一樣的男人身邊醒來,成爲新上任的劉特利夫人。
羅莎很喜歡這所大房子、衣服、珠寶和聽話的僕人。與士兵妻子的生活相比,不可同日而語的。但這是以她認爲厭惡的代價來實現的。幸運的是,兩年後,劉特利被魚刺噎住,掛了,羅莎在22歲時再次變成寡婦。
而現在26歲的她是拉斐爾王儲和未來國王的秘密情婦。有一天,她會成爲他的王妃--但前提是她要爲他生一個孩子。
拉斐爾王室的血統是神聖的,因此,受到神聖教會的宗教原則的保護。妃子是從貴族中合適的家庭中選擇,平民也有例外,如果該女子在被帶到國王的牀上並懷孕之前還是個少女。
羅莎不符合這些要求。但她有王子的愛,這是連他的野蠻妻子都無法達到的。如果埃莉諾拉是一個女僕的後代,那麼羅莎的血統有什麼問題呢?
她的父親,像他的祖先一樣,曾作爲一名士兵爲拉斐爾服務,直到一支箭和感染奪走了他的左腿。她的母親是個女裁縫,在羅莎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死於熱病。他們可能不是貴族,但從來沒有做過奴隸,還爲這一事實感到非常自豪。
羅莎盯着辦公桌前的梳妝鏡,嘆了口氣。男人們仍然稱她爲美女,並以色迷迷的目光盯着她,但羅莎看到的卻是這些年來年齡悄悄增長的跡象。她的皮膚似乎很暗淡,頭髮毫無生氣,眼角出現的黑眼圈和細紋使羅莎伸手去拿她的化妝品。
"小姐,"女僕在進入房間時怯生生地叫道,她端着一盤茶。
"進來吧,老鼠,把它放下來。"羅莎指示道,她在擺放她的粉和刷子時心不在焉。"給我拿一壺新的玫瑰水和一個洗臉的盆子來。"
"是的,小姐。" 女僕把茶杯放在化妝品旁邊的桌子上,然後拿着托盤離開了。
羅莎拿起茶杯,呼吸着它令人放鬆的香氣。這是一種來自特倫加的異國茶,拉斐爾的鄰國和盟友,一年多前尼古拉斯向她介紹時,她就已經愛上了這種茶。不知何故,剛泡好的肉桂和草藥總能幫她理清思路,安撫她的神經。她在儲藏室裡還有一堆茶,沒有用完的危險--這是尼古拉斯的禮物,也是對他最近缺席的道歉。
真的,他是個可愛的人。想想看,他的那個新妻子都不能讓他上牀。
羅莎笑了笑,對着芳香的蒸汽吹了吹,她不知道她被女僕從門口觀察到了,女僕從陰影裡微笑着看着她的女主人享受她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