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智身上冒出一層冷汗,卻是就地一滾,他身子纔剛一矮下,身後那人便一掌打來,出掌快速狠辣,見丁智躲過,又起一掌再次極速打來,丁智做勢又快速一滾,此時身前身後兩人步子飛快,將丁智圍在中間。每出一掌都帶着濃重的殺意,丁智躲的十分狼狽。
才過了幾招,他便發現這兩人都是練家子,丁智一直覺得他在年輕一代裡的武功還算不錯,但是比起這兩二來卻是差了一些。丁智腦子飛快轉動,覺得這兩人與姐姐的暗衛武藝也是差不離,而若是一般的劫持人的侍衛,絕不會用着這樣高強武藝,這兩個就是衝着他來的。
不!
今天這個局就是衝着他來的!
丁智眼睛猛的一睜,身子在地上急速一滾,雙腿往空中一踹一翻,立即將回手打過來的黑衣人踹開,他一個鯉魚打滾,翻身站起,便急忙往巷外衝出去,只要找到他的手下們,這兩個人看着這麼多人也定會收手的,現在他一定要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與這兩個人纏鬥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丁智快速往外衝去,那兩個黑衣人也立即轉過身子向丁智追去,其中一人立直接從腰上撥出匕首,飛手甩出,卻是直衝丁智腦袋刺去,丁智猛然覺得身後急風閃過,頭部一閃,只感覺眼角一道白光閃動,“嗖”一支匕首飛過,只差一點丁智的腦袋就要被的刺着腦袋開花,鮮血漰流。
這黑衣人好似也不在意丁智躲過,反而因爲丁智這一翻躲閃,給了他迅速追上丁智的時機,黑衣人伸手,拳手虎虎生風,又往丁智腦袋上砸去,丁智頓時一個側翻,狼狽的滾落在地上,只是此時空中卻有火光閃動,丁智臉色大變,又是就地一滾動,剛纔所在地上立即被幾道火箭射中,“轟”的一聲瞬間高漲起火苗。
“砰!”丁智連番躲閃,速度下降不說,機警度也受到限制,剛一躲過火箭,肩膀上立即被重重打了一拳,直接被轟出半米,“哇”的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臉上表情有些痛苦,好強的內力!他完全不是對手!
丁智暗恨這一年來的練功還是不夠努力,在關健時候竟然不能自保,腦子裡卻是急轉,就在他被打中,別人以爲他無還手之力時,丁智猛的跳起翻身想逃,後背卻突然被踹了一腳,他頓時滾在地上,趴在地上“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來,傷勢又加重了。
丁智黑着臉望着背後的方向,有兩個人走過來,一個黑衣蒙面人他看不清長像,可是另一個人他卻是死都不會忘記,正是當初在街上他好心幫忙安撫瘋馬,與表姐一同坐馬車爲他選禮物,表姐與姐姐名義上的好朋友——夏玲月!
之前若不是他看到夏玲月的頭突然從馬車裡探出來一臉驚恐的看着他,丁智不會腦子一發熱便鬧到南泰驛館去,現在看到夏玲月,丁智只覺得一口熱氣直衝腦門,他“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卻是氣的怒血翻騰,到此時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受騙了!受了這個夏玲月的欺騙!
不止他,還有姐姐,表姐,還有表嫂,這些人拿夏玲月當好朋友,這個女人竟然會設計他!丁智甚至不明白,他們有什麼仇,夏玲月爲什麼這麼對他!
夏玲月今天一身白衫,清清爽爽,柔柔弱弱,在皎潔的月光下,好似不染凡塵像是一朵白蓮花,然而丁智在看到她的相貌時卻出奇的噁心想吐,他怒吼質問:“爲什麼,你竟然勾引外人對付我,我與你有什麼仇,你對的起姐姐她們的信任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本來表情淡淡的夏玲月,臉上突然扭曲着,眼神陰冷發狠的望着丁智:“信任!狗屁!丁紫那個賤人,若不是她,我怎麼會過這樣不幸的生活,我一切的不幸都是丁紫造成的!我要讓她死不得其所!我要她連死都受盡唾罵!我要讓她永世不得超生!我一定要弄死她!”
“不!我不會允許你傷害姐姐的!”丁智眼神一縮,立即吼回。
夏玲月冷冷一笑:“一個階下囚,你憑什麼,哈哈哈!放心,我倒不會讓你馬上死,因爲還要用你來釣丁紫這條大魚,到時候等你們姐弟兩個相遇,我會一起送你下黃泉的!”接着一擺手,那幾個黑衣人便圍向丁智,丁智本來憤怒的臉一變,身子突然一轉,伸出一腳踢中一人,就地一滾,卻是剛纔火箭刺向他的位置,不顧會被燙傷,丁智快速撥起劍,回身便扔向黑衣人,隨後衝向夏玲月準備抓她做人質,然後本來柔弱的夏玲月回手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丁智肩膀,丁智大驚,連連退出一步,卻發現身後黑衣人衝過來,丁智不再多想,反身一轉,飛身翻進旁邊的宅子裡,迅速消息在夜色裡。
夏玲月急道:“快追,一定要將人給我捉回來!”
然而黑衣人不多一會返回來,卻是沉聲道:“人跑了!”
夏玲月憤怒一叫,啪的一聲打在那人臉上,黑衣人雖然蒙着面,這聲音卻還是十分響,可見夏玲月有多憤怒:“他受傷了,你竟然還讓人跑了!蠢貨!”那黑衣人臉上閃過冷光,但最後還是低下頭,什麼也沒說,夏玲月臉上表情十分沉重,在原地踱着步子,頭頂直冒汗珠。
她的計劃十分完美,那丁智她是知道會些武功,但是不高,這三個黑衣人足可捉住他,卻沒想到丁智竟然這麼狡猾,最後還是被他逃了。
夏玲月卻不知道這丁智的武功,是藍青凌與藍卓教的最正統的武功,基礎十分紮實,而丁紫派去的暗衛最擅長的就是收集情報與逃跑,丁智自然也學了這樣一手,時機不對逃纔是第一關健,不論什麼都要先保住性命!
夏玲月暗恨,不過轉瞬間,她又陰冷的笑起來:“不過不要緊,丁智這麼逃了,罪名反而更大,呵呵呵,丁紫啊,你照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走!計劃繼續!”
夏玲月命令道,隨後便與三名黑衣人帶着快速消失在街道上,不一會街道上奔出一行人來:“咦,大人剛纔就是往這方向跑的,人呢?”
“再繼續找找,可能就在附近!”正是跟隨丁智的屬下們。
夜色暗沉下來,四周一片漆黑,“啪嗒”一個東西落地的聲音,接着一片黑暗中突然閃爍出兩個星點。仔細一看,卻是一雙人的眼睛,那眼睛四下掃查,在感覺到暫時安全後,那人很是費力的從什麼東西上爬出來。
“啪沙”然後此人身子沉笨,腳剛一落地,便摔在地上,嘴裡發出沉痛的悶哼聲,他隨後卻是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音,一雙眼睛像是受驚的狼,機敏的觀察着四周,在發現沒有動靜後,扶着身邊的物體站起身來。
丁智咬着牙,臉上煞白一片。
剛纔爲了躲避黑衣人,他緊急的撕了衣襬布條,緊緊勒住肩膀止血不落血跡,被追蹤到,然後躲進一個民戶家的一個大缸裡,這才暫時避過黑衣人的追蹤。
丁智伸出右手急忙將肩膀上布條打開,此時肩上倒是不再流血,但是因爲剛纔他緊緊勒住肩膀,那裡已經因爲不流通,左肩現在麻木僵硬着,丁智咬着脣,這手臂不會這麼廢了吧?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夏玲月要抓他做什麼?用他來威脅姐姐?可是她同樣也有着扣壓以及殺害朝庭命官的重罪,而且她與姐姐又有什麼仇,非要這樣不死不休的?
弄不清這些的時候,丁智不知道夏玲月的目的,冒然出現可能會給姐姐帶來極大的危險,而且他更是怕着夏玲月還有着什麼後招等着他,他一出去便落入敵網了,現在他不能輕易現身。可是他現在身負重傷,要躲在哪裡去,他感覺自己失血過多,或是再不救治,不但左肩左劈可能被廢,生命也會有危險。
丁智右拳緊握,突然睜開眼睛。
對了!他記得姐姐在他去王府的時候,暗中告訴過他一個地方,說是有危險的時候到那裡求助,他不知道姐夫知不知道,但是那個地方是他連瀟妮也沒說的。
丁智艱難的翻出這個民院,辯出了方向,然後一路竟走隱蔽小道,來到一條幽暗且綿長的小巷,走到第二個掉漆紅門時,突然從懷中拿出個小哨子,兩短三長吹完,門突然打開,那人一見丁智立即一擺手,從裡面院子裡走出兩人,大紅門馬上關閉,那人低聲道:“快扶二公子進去治傷!”
丁智知道他得救了,他早就失血過多,身體極度虛弱,若不是因爲求生意志,他都不知道怎麼走到這裡,此時心裡一放鬆,他直接着雙眼一翻,徹底暈過去了。
清晨,安王府裡一個步履如風的身影快速飛奔進藍月院,卻在進入主臥房時放緩了腳步,臉上表情有些難看,看着還在深睡的丁紫,最後還是抿着脣沒有開口。
牀上的丁紫好似有所感,此時嗯了一聲,悠悠轉醒:“玉瑜啊,伺候我穿衣吧。”
身邊的人安靜的伺候丁紫穿衣,丁紫突然覺得不對勁,轉頭望向玉瑜,眼睛一眯:“玉瑜,你有什麼事瞞着我!”
玉瑜張張嘴,一時卻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丁紫那雙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她沒有隱瞞的勇氣:“主子,南泰國二皇子夏候備,聽說昨天夜裡遭到行刺,現在身負重傷,怕是……不行了!”
丁紫眉頭一皺,冷冷望着玉瑜,後者臉上一白,低頭道:“那嫌疑人……是二少爺!”
“什麼!”丁紫叫了一聲,聲音十分尖銳,雙眸猛的瞪起,樣子有些駭人,玉瑜這個常年跟在她身邊的,竟然嚇的渾身發抖!
“事情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詳細說明一遍!”丁紫雙拳緊緊握起,拳頭與額上青青的血管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丁紫從重生以來,還沒有如此激動與憤怒,心情根本無法平復!
玉瑜忙道:“主子,你肚子裡還有小主子,你要保重。”
丁紫卻不理會她,只是眸色銳利似劍的望着玉瑜,玉瑜深吸一口氣,知道這事瞞不住,也覺得這事主子不知道不好辦,便沉聲道:“主子,今天天還沒亮,南泰驛館便鬧起來了,說是夏候備身上被刺了兩刀,出血過多,傷口很大,情況十分嚴重。夏候閔便進宮請太醫去看,太醫診後發現南泰二皇子的傷十分嚴重,已經神智不清昏迷不醒,恐怕拖不了幾日。而後夏候閔突然大聲指責這是二少爺行兇,昨日裡二少爺帶隊巡城,似乎發現有什麼人劫持一名女子,二少爺走到南泰驛館那條街上便上門要人,話裡話外的意思便是夏候備貪戀女色抓了良發女子,最後被夏候閔罵了出來。隨後二少爺追蹤到那兩馬車便追了上去,從那之後二少爺便失蹤了。”
丁紫臉色一沉,眼睛眯起來,聽到玉瑜這麼說,她頓時知道事情不好了。
玉瑜沉聲道:“主子剛剛與夏候備發生摩擦,現在外面的人,都傳言夏候備差點害主子胎兒不保,當時二少爺就在王府裡做客,看到事發經過記恨這個南泰二皇子,所以故意導演了這一場,然後讓人誤以爲二少爺藉機調開屬下,又折回去刺殺南泰二皇子。”
丁紫的脣抿着一條線,雙拳緊緊握着,聲音有些緊繃:“智兒呢!”
“七皇子指責後,皇上那邊聽到消息立即派人招來二少爺,但是二少爺卻失蹤了,不論是家裡還是公所他從昨天開始便失蹤了,誰也沒有看到他。所以現在外面的人都傳言,二少爺這是爲了主子你報復,然後刺殺了夏候備,害怕擔上官司,便逃了!”玉瑜說完,便小心的望着丁紫。
此時陽光已起,陽光打在丁紫的臉上,折射出一道光亮來,讓玉瑜根本看不清丁紫臉上的表情,但是玉瑜能充分體會到,現在主子很生氣!很憤怒!
那是一種好似積壓在山底的岩漿,現在還能忍耐,可是卻已經忍耐快到底線了,一但噴發,便是驚天動地,毀天滅地一般!
玉瑜的心裡跟着揪緊起來!
然而丁紫只是那一瞬間的憤怒,隨後她的怒氣奇異的消失不見,好似剛纔根本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臉上竟然還帶着淡淡的笑意道:“玉瑜,扶我起身梳妝,一會迎接貴客!”
玉瑜不知道主子這是什麼意思,現在二少爺生死未卜,主子要迎接什麼貴客,而她爲什麼又表現的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但是她卻明白主子出言無廢話,立即招呼房外的丫環,手腳俐落的給丁紫梳洗打扮!
皇宮裡,七皇子眼眶通紅,衣服有些不整,站在御書房裡,憤怒的望着大齊皇帝:“我二皇兄在大齊境內發生這種事情,大齊要負上全責,本皇子現在要見到行兇者,本皇子要將他碎屍萬斷!立即將丁智交出來!”
此時的夏候閔再也沒有了往日那貴公子般的溫文爾雅,有着的是無邊的憤怒與仇恨,他聲音嘶啞,好似痛哭,失聲哭壞了嗓子一般,聲音極度難聽,卻也能表明他此時的恨意多麼狂烈!
皇上臉色不好,夏修閔是哭過,當聽到太醫說夏候務備情況嚴重有性命之危時,這個平時與二皇子夏候備很好的七皇子,便忍不住流下男兒淚痛哭失聲,當時竟然不顧一國皇子的尊貴,竟然向着許太醫下跪懇求,讓他不論如何也要救夏候備,只要救活夏候備,他願意做任何事。
那樣的誠懇,那樣的絕望,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動容,毫不懷疑這七皇子夏候閔對二皇子夏候備的兄弟之情有多麼強烈與親厚!
所以當夏候閔闖進宮裡跟皇上要人時,皇上一點也不意外,但是他心裡卻是十分煩悶,極度憤怒!覺得頭痛胸口痛,一時竟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卻只能小聲的勸着:“七皇子你放心,朕一定派最好的太醫,用宮中最好的藥救好二皇子。還有那個罪臣丁智,朕已經派人去找了,定會將他抓來任你們隨意處置!”
夏候閔冷冷一笑:“大齊皇帝,你大齊與我南泰雖然已經籤立了和平協議,但是現在作爲使臣的南泰皇子在你國土上,被你親封正得寵的重臣刺殺,本皇子現在十分懷疑,你們大齊的友好是真還是假的!”
皇上一驚,這項指責太過嚴歷了,雖說兩國現已簽定了和平協議,若有一人違反就是破壞和平協議,置兩國百姓於不顧,失民心失天下不說,皇上這皇位怕是也坐到頭了,他現在就是沒有實權,若是連民心都失了,他豈能不明白後果。
而現在這個後果,還是他們大齊捅出來的,兩國有維護和平協議的責任,但是一國皇子來你大齊做客,竟然被大齊的重臣刺傷,重傷生死未知,根本是沒將和平協議放在眼中。更甚者當初大齊興沖沖的建立和平協議是有什麼野心,難道是想讓南泰放鬆了警惕而從中得利嗎?!
就算皇上有這個心思,但是也絕不是現在,現在內憂外患,他絕不會蠢的這種時候與南泰鬧翻了,所以這南泰二皇子不能死!絕對不能死!也絕對不能讓夏候閔這些話傳揚出去!
皇上立即解釋道:“這怎麼可能,朕一向是愛好和平的,最是希望兩國永遠成爲友好臨邦,絕對不會有這種的心思,七皇子千萬不要過份臆測。”
夏候閔冷笑:“現在大齊皇帝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本皇子現要就要看到那個兇手,不然很難不讓人覺得是大齊皇帝包庇刺傷我二皇兄的大臣,這是大齊皇帝你暗中指使的!”
“胡說!南泰七皇子,你還需慎言,朕念在二皇子突然被刺傷,你心有傷痛言語過失不與你較劃,但是你若這麼沒分寸,胡亂指責朕,朕也不會過分包容!”皇上一拍御桌,桌上的硯臺被震飛而起,皇上臉上表情已經十分滲冷嚇人,夏候閔一愣,心中暗想倒是不愧爲一國皇上,生起氣來的氣勢真是半點不差。
皇上喝了一聲,又軟了聲音道:“不過南泰二皇子在我大齊受到遇刺,朕也有這個責任找出真相來,這個丁智朕自然會找出來,但他是不是真兇,還需要捉到後再進行審問。朕絕不會做出有損兩國和平之事,七皇子言之過激,也言之過早,若真是我大齊子民犯了此等大罪,朕定是嚴懲不怠,絕對會還你們公道的!”
皇上這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夏候閔也知道在這裡爭辯不出來什麼,而且他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在激怒大齊皇帝,倒也不再糾纏於此,只是仰頭道:“可是現在這個丁智一直沒找到,若是一直不到,豈不是一直不能治他的罪嗎?”
見夏候閔臉色好了一些,皇上暗自鬆了一口氣:“不知南泰七皇子有什麼高見。”
夏候閔臉上憤憤然:“因爲這件事丁智嫌疑最大,而若兇手就是他的話,那他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爲了親姐姐安王世子妃報復。昨夜京城宵禁,皇上之前也派人去找過,京城各城門處都無人外出的記錄,說明這丁智還在京城裡。這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搜還是能搜出來的,但是若他逃到了太過尊貴的府中,怕是皇上派出的人搜不出人吧!”
夏候閔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分明暗指這丁智極有可能就藏在安王府裡,你想要抓到人就得搜查安王府,皇上臉上卻是一陣青一陣白,夏候閔這只是懷疑,根本沒有確鑿的證據。
這大齊第一親王府,豈是隨便有什麼懷疑便能搜的,現實裡只有兩種情況,皇上能下旨查抄搜查安王府,一是手握安王府造反的鐵鐵證據,下旨查抄安王府。二便是人證物證齊全,必須確實指向安王府,他才需要想好利害關係,派人搜查。
現在但憑夏候閔一句話,想搜查安王府,那便是對大齊皇室的貶低,而且夏候備這件事傳出來後,皇上便戒嚴了整個京城,出入都需要盤查,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已經讓不少人有怨言了,在百姓看來不過是個別國皇子,最後卻是輕賤着自己人。而這時候若是得罪了安王府,事情很可能一發不可收擡。
但若是不同意,夏候閔很可能就向外宣揚,甚至修書回南泰,說是大齊有意破壞和平協議,到時候南泰國很有可能向大齊出兵,他真是同意也不行,不同意也不行,皇上一個頭兩個大,臉上表情變幻個不停,卻是半天沒有下決定!
“父王,兒臣要請旨搜查安王府!”卻在這時候,御書房的房門,被無禮的推開,皇上正想要將怒火全都泄在這倒黴蛋身上,卻在聽到這話時頓時愣了下,然後心中一動,看着沉着臉走進來的藍青重。
“是太子嗎,進御書房竟然不通報一聲,簡直沒有禮數!”皇上還是先端起架子斥喝了一番。
藍青重立即請禮謝罪:“父皇,是兒臣魯莽了,不過兒臣剛纔聽到南泰七皇子進宮,便急忙趕來了。”
“噢,太子有什麼事。”皇上面色微沉,臉色卻比之前好了一些。
藍青重面色沉重道:“父皇,兒臣也聽說了南泰二皇子的事了,那丁智竟然這麼大膽,膽敢做出破壞兩國和平協議之事,簡直罪大惡極。父皇派了那麼多侍衛去搜查也沒有消息,兒臣覺得這人說不定就藏在了安王府裡,那丁紫本來就是丁智的親姐姐,丁紫沒成親前對丁智便十分寵愛。丁智做出這等膽大包天的事,能藏的只有安王府了。可恨啊!”說完,藍青重跪在地上,沉聲道,“父皇請您下旨,全城搜查丁智歸案,兒臣自請作爲搜捕指揮,定要將丁智給揪出來爲止!”
藍青重臉上帶着幾分陰狠的表情,皇上看到這表情愣了一下,腦中卻是在想着,剛纔他雖然對搜不搜安王府有些左右爲難,但是不搜只不過是爲了皇家的臉面,爲的是他這個大齊皇帝的臉面,可不是真的爲了安王府。
其實他心裡不想嗎,他十分的想,若是能借這搜查,在安王府裡搜出點什麼別的東西,比如安王謀反的書信等等。但是這個念頭他馬上打消,因爲這是臨時起意,很有可能結果變的不可收擡,但若是應了夏候閔的主意,這安王府變成窩藏嫌疑犯的賊窩的話,將來他想動安王府,也有了理由了。
一個意圖匡亂大齊的罪臣,誰會對他要辦有意見呢!
只是他身爲安王的皇弟,這個口卻不是輕意能開的,將來指不定讓人說道。但是藍青重卻不同了,藍青重與藍青凌向來不和已經不是秘密了,說他攜怨報復不是不可能,但是南泰二皇子的事現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不少人都認定了是丁智爲了報復刺殺夏候備,有了這個理由,再加上藍青重主動請纓,一切的罪不用他擔着,還能達到目的,何樂而不爲呢!
皇上面上做出一副很爲難的表情:“好吧,朕出於對南泰二皇子的重視,對於大齊與南泰兩國和平協議的重視,特命太子爲搜查刺傷二皇子嫌犯的指揮,京城任何宅院必須配和太子,定要找出嫌犯,找出兇手還南泰二皇子一個公道!”安王府便在京城之中,皇上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便是將來有人質問,他也只說當時因爲事情緊急,沒想太多忽略了安王府。
“是父皇,兒臣定不辜負父皇的命令!”
夏候閔跟着得意洋洋的藍青重出來時,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他進宮的本意是想通過爲夏候備搜查丁智爲由,最好能借調大齊皇帝的侍衛進行搜查安王府的行動,雖然他知道大齊皇帝不會將兵直接交到他手上,但是派一個大臣跟他一起去搜查也是必然的。而現在的結果與他想的差不多,可偏偏奉命指揮搜查的人卻是藍青重這個太子,雖然這個藍青重與藍青凌是敵對雙方,而且爭鬥許久,這一次一定藉機狠狠打壓安王府,可是這搜查卻不再受他控制了。
夏候閔皺着一張眉,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他身子緊繃,突然回手打開那隻手,厲眼望過去,卻看到藍青凌有些疑惑不解的望着他,夏候閔立即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便苦笑道:“太子殿下見諒,本皇子想到二皇兄還躺在牀上,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次的難關,太過緊張了。”
藍青重卻是擺擺手:“哎!難爲你了,本太子聽說你與你二皇兄感情很好,發生這種事你煩心也是情理之中,不過你放心,本太子定會幫你搜查出丁智,來你們討回公道的。這件事就交到本太子手中了!”藍青重保證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夏候閔眼睛眯了眯,這個大齊太子或許可以好好控制啊!
得了皇帝的聖旨,太子立即整頓御林軍,帶着夏候閔便風風火火衝向安王府。
先是讓侍衛將安王府團團圍住,接着手捧着皇上的聖旨,直接衝進安王府裡,連讓下人通傳都不讓。
正得意洋洋着,誰知道沒走了多久,便看到安王府大院中安王爺,藍青凌還有丁紫,甚至連豐姨娘都出來了,站在安王爺身邊,而其它三人則是高座在太師椅上,平靜的看着太子夏候閔與衆侍衛們衝進府中將王府圍住。
不止府中的主子,太子揚首一望,安王爺藍青凌丁紫身後,那黑壓壓的一羣人,全是安王府裡的下人,看樣子竟是將安王府下人全部都叫了過來,太子一皺眉道:“本太子給皇叔請安了。”這請安還要先尊稱自己,顯然沒有多少誠意,夏候閔低頭冷笑,此時什麼也不說,靜待壁上觀。
“太子也無需多禮了,不知道帶這麼多人上我王府,所爲何事?”安王爺聲音極其平淡,那樣子好似根本沒將太子與夏候閔放在眼裡,兩人也沒有惱怒之類的表情,藍青重冷笑着:“皇叔,想必您也知道了,今早南泰國二皇子遭到行刺,現在重傷躺在牀上。之前世子妃與二皇子有些摩擦,而後世子妃的親弟弟,原左門總兵丁智又夜上南泰驛館鬧事,之後失蹤,可是隨後南泰二皇子就遇到行刺。本太子有理由相信這行刺之人就是丁智,現在奉了父皇的旨意,全京城進行全面盤查,定要將丁智捉拿歸案。”
說着,藍青重有些不懷好意的望着丁紫:“不過這丁智到現在沒有找到,身爲丁智的姐姐,世子妃也有包藏丁智的嫌疑,而這京城就屬安王府顯貴,本太子若是不來搜查一番,這案子怕是難了結了!”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丁智分明就是安王府窩藏起來的,他現在奉旨要來搜查,誰也不可以有疑意。
丁紫笑道:“太子這話可就不對了,智兒是我弟弟不假,南泰二皇子故意推我也不假,智兒現在失蹤不知去向更是不假,但是不代表本世子妃就是藏起智兒的人。這還沒有搜到人,太子便先給本世子妃扣了一頂大帽子,太子什麼時候變成這麼不謹慎的人了。還是說太子便是藉機報復呢,呵,那是不是安王府裡明天死了一條狗,本世子妃也能說太子因爲是與丁世子妃有矛盾,所以夜裡報復將它殺了,以泄心頭之恨呢!”
夏候閔一聽立即氣的大吼道:“住口,安王世子妃,你竟然將二皇兄比做是狗,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污辱他國皇子,你便是親王世子妃,本皇子也能治了你的罪!”
丁紫冷眼望着夏候閔,笑道:“七皇子,真是對不住了,本世子妃身爲懷孕的婦人,身子重,起不來身給你行禮了。”說着,臉上表情突然一沉,“七皇子,本世子妃尊你是它國皇子,可是這裡是大齊的國土,由不得你一個外人衝着本世子妃指手劃腳,惡意污陷本世子妃的清白。”
“污陷,你分明借狗比喻二皇兄!”夏候閔恨道!
丁紫輕笑一聲,眼中說不出的玩味:“七皇子,你這話本世子妃萬不能接下。本世子妃同太子不過是打個比方罷了,本世子妃是想提醒太子不要過分武斷定了別人的罪罷了,至於一條狗什麼的,不過是個隨口捏來的話,本世子妃何時時將狗比起二皇子了,二皇子能與狗相比嗎?難道二皇子與那條本世子妃假想的狗的遭遇一樣?他真的與狗一樣?”
夏候閔氣的全身發抖,看着丁紫臉上的笑意,那話卻是嘲諷着他的,夏候備與他同爲南泰皇子,還是他皇兄,比成狗,與狗一樣,難道他這個南泰的皇子要向狗叫皇兄嗎?這不是污辱是什麼!
“大膽!”
丁紫冷笑:“七皇子,二皇子被刺本世子妃也感覺很心痛,可是你自己傷心卻不能胡亂指摘人,你一上來便指責本世子妃的不是,本世子妃覺得十分無辜啊。再者說了本世子妃與太子不過是打比方說了一句話,你怎麼就將狗與南泰國高貴的二皇子相提並論了呢,難道在七皇子眼裡,你的二皇兄就跟一條狗一樣嗎!”
夏候閔氣的不輕:“你胡說,本皇子尊敬皇兄還來不及,怎麼會這麼想!”
丁紫搖頭嘆息道:“七皇子也不需要不認賬,剛纔這麼多人聽着呢,是你一直往本世子妃的話往二皇子身上扯,你如此……二皇子真是可憐啊,生死憂關的時候,七皇子你還,嘖嘖嘖……”夏候閔氣的手指直哆嗦,張嘴要反駁,卻聽到丁紫突然喝了一聲,“七皇子,難道二皇子被刺你一點不着急不擔心嗎,難道你盼着二皇子出事嗎,你如此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目的,你好黑的心啊!”
夏候閔氣的突然爆喝一聲,手握成拳便要打向丁紫,但是安王府衆人皆在,身後還有太子藍青重帶來的人,怎麼會讓夏候閔傷了丁紫,夏候閔被攔下來,但是怒氣卻仍然不消,只是大喝出聲:“本皇子根本沒有別的目的,丁紫你不要再妖言惑衆了,你如此拖延時間,是不是想送走丁智那個刺向我二皇兄的罪臣!”
丁紫冷哼:“七皇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大齊與南泰兩國交好,但不代表可是任賊人亂來,太子殿上來此已經將安王府團團圍住,本世子妃拖延什麼,而且本世子妃一向是尊重兩國和平協議的,造成兩國動亂本世子妃絕不會允許。父王大人大量,想到的更是家國社稷,今天將安王府裡所有主子下人全叫到院子裡,太子殿下可以帶人在王府裡進行搜查,還有對下人的盤查,爲表我們的清白,王府還可以提供王府裡的幾條密道。七皇子,你覺得我們做到如此地步,就是你口中污陷二皇子的惡人,還是想刺殺他的賊人呢!”
夏候閔冷笑:“這一切只有搜過才知道。”
藍青重有些古怪的看着安王爺,藍青凌還有丁紫,轉身衝着身後手下道:“派人將王府裡各個房間角落還和秘道嚴密搜查,王府的下人各個盤查清楚。”
丁紫此時又悠悠說了一句:“父王大氣不計較,不過太子的手下搜查的時候可要小心些,王府是大齊的勳貴,王府中許多都是貢品與先皇賞賜,破壞一樣都是殺頭的大罪。王府大開府門給太子殿上搜查,可是若是破壞了王府裡的東西嘛……”
藍青重臉上變了變,又冷聲吩咐了一句:“一定要小心搜查,不許破壞王府的一草一木!”
夏候閔卻是冷笑插話進來:“有些東西不破壞,哪裡知道是不是機關秘道。”
丁紫面無表情道:“南泰七皇子,今天帶隊前來搜查的好像是大齊太子殿下吧,搜查之事還輪不到你說話吧。再者說,王府就是王府,你以爲是平民百姓居嗎,你也別將皇上的御林軍當成地痞山匪,在哪裡走過就如蝗蟲過境一般。”藍青重臉色沉了沉卻沒說話,只是眼神卻是冷冷望着夏候閔,丁紫又似笑非笑道,“太子殿上也不要介意,可能七皇子熟悉的御林軍是這麼辦事的,也當我們大齊的皇家御林軍都跟土匪一般。”
夏候閔臉上黑沉的要滴出黑灰一般,他自然明白,丁紫是諷刺他南泰國御林軍粗魯沒有禮教,上不得檯面,今天來到安王府,夏候閔便一直氣恨難消,臉色陰陰的道:“世子妃說的是,本皇子不過是提醒一下,哪裡見過你說的那種御林軍。”
丁紫淡笑,不再說話,身子一歪便倒在藍青凌肩上:“世子,妾身腰有些疼啊。”
藍青凌一直面無表情的,此時表情柔了幾分,有些心疼道:“世子妃再等一會,七皇子吵到皇上那一定要進安王府找人,咱們總不能不給面子啊。”這是說夏候閔今天是無事生非了,夏候閔臉上黑沉了下,轉頭望向藍青重,皺着眉頭想,那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將東西放進去!
然而隨着御林軍相繼回報,皆是什麼都搜不到,不但是人,連異樣的東西都沒有,夏候閔不禁有些坐不住了。
總算是在第五波回報人回來時,那人手中拿着一樣東西:“報,太子殿上,屬下發現一個東西!請太子殿下過目上!”
夏候閔看到這,眼中劃過一絲亮光,雙拳緊握,臉上微微泛紅,表情有些激動,丁紫窩在藍青凌的肩上,望着夏候閔臉上卻帶着冷冷的笑意!
夏候閔!
好的很!
你們能承擔起我的怒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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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丁紫怒了~
話說一些渣子,我準備借用這個機會差不多都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