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來不及,雪菱已經成了謝老爺的人,謝燕娘再是想討要過來,也是爲時過晚。身爲一個女兒家,怎麼能把爹爹的枕邊人要過來當奴才使喚?
不說滿身的痕跡,不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能看的,謝老爺也不能天天晚上來要人。
見雪雁聽明白了,謝燕娘又道:“隔壁的青蓮園,能不去就不去,也別跟那些丫鬟婆子說話。”
雪雁滿臉狐疑,剛進謝家的姑娘,居然不讓她這個丫鬟出去打聽打聽?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謝燕娘不弄懂在謝家的處境,打探各路的消息,又如何能安安穩穩地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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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主子這樣說,雪雁只能答應下來。
謝燕娘當然清楚謝家是什麼樣子,上輩子打聽得夠多了,來來去去,不過都是些讓人不順心的事。這一輩子重來,還打聽那麼多已經知道的消息做什麼?
“對了,你先去替我出府辦妥一件事。”謝燕娘彎腰,湊到雪雁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雪雁臉色微變,有些遲疑,依舊應了下來,很快便離開出府去了。
謝燕娘笑了笑,在軟榻上歇了一會,喝了半壺涼透的茶水,雪雁已經滿頭大汗匆匆回來了:“姑娘要的東西,奴婢帶回來了。”
“路上有碰着誰嗎?”她瞥了眼雪雁緊緊抱在懷裡的小包袱,笑着問道。
雪雁點頭:“出府時護院大哥問了一句,奴婢只說是給姑娘買一點貼身的東西,便放奴婢出去了。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雪卉姐姐,奴婢也是把這話說了一遍,雪卉姐姐便沒打開來看了。”
“做得不錯,”謝燕娘不吝嗇地誇了一句,她沒教雪雁遇到人該怎麼說。如今看來,這丫頭果然機靈,三兩句就把護院和雪卉都打發掉了。
“謝姑娘誇獎,奴婢剛纔險些嚇破膽,這會兒雙腿還是軟着點,還以爲會被發現。”雪雁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心翼翼打開包袱。
裡面是一個鼻菸壺,做得小巧精緻。
謝燕娘早先便知道古玩店裡有這麼個小東西,價錢不菲,不是她能買得起的。但是自己買不起,不還有一個汪嬤嬤嗎?
“你記得是怎麼說的?”她拿起鼻菸壺,放在手裡仔細瞧了瞧。
確實是當年自己見過的鼻菸壺,裡面是白銀,外面鍍了一層鉑金,十分亮眼。
雖說謝老爺喜歡吹捧文雅,但是骨子裡還是商人,哪裡會不喜歡這種金銀之物?
這鼻菸壺最是如此,內裡是銀,外頭是金,甚是搶眼。
當年不知道誰買下來送給謝老爺,叫他愛不釋手,放在了枕頭邊。
如今這心愛之物,被謝燕娘捷足先登,必然能叫謝老爺歡喜。
雪雁點頭,有點擔憂地道:“姑娘,奴婢跟店家說是替汪嬤嬤買下來的,會不會被人發現?”
“放心,汪嬤嬤如今自身難保,哪有心思理會這點小事。”謝燕娘最是知道,汪嬤嬤還真是貪小便宜,吞下了不少銀錢,沒讓謝夫人發現過。
她對謝夫人是忠心耿耿,只可惜有個敗家的兒子,最喜歡買昂貴的古玩之物,那店家早就清楚,暗地裡不知道賣出去多少。
都是生意人,汪嬤嬤的兒子又是個眼拙的,最喜歡金啊銀啊的東西,店家把價錢擡高,也照買不誤,樂得有這麼個冤大頭來照顧他家的生意,常常來往,汪嬤嬤的兒子慣會避人耳目,自然不會懷疑半分。
汪嬤嬤給兒子收拾爛攤子又多了去,更加不會去一個個細數,究竟哪些物件真是他買的。
只多了這麼一件,誰也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