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能拜莫大夫你爲師,還請莫大夫一定要收下我爲徒。”
胡大夫此言一出,莫說妙音大吃一驚,就連在場的鄭元帥,鄭海,以及剛剛重返內帳的鄭州也是紛紛吃驚不已。
在他們眼裡,胡大夫向來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別說以他這把年紀拜人爲師,就算是平時想讓他承認一個人醫術比他好,那也是極其困難的,他向來誰也不服。
可今日,他竟然主動提出要拜一個年紀小他幾十歲的少年爲師,這得要多大的勇氣啊!
愣了一會,妙音回過神,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我怎麼能做胡大夫您的師傅,不行不行,這怎麼行。”
胡大夫激動的衝上前,一把拉住妙音的手,急道:“敢當敢當,這件事我想了很久,這是經過我深思熟慮的,難道是你不願意?你彆着急拒絕我,你好好考慮考慮,行嗎?”
鄭州見胡大夫抓着妙音的手不放,趕忙上前將胡大夫的手拍開,笑道:“胡大夫你也真是的,都多大歲數了,還拜人家十幾歲的姑——少年爲師,這讓人家怎麼與你師徒相稱?這不是亂輩嗎?”
鄭元帥卻笑道:“州兒你別插嘴,這是胡老弟和莫大夫之間的事,你瞎摻和什麼?我倒覺得胡老弟此舉不單證明了他本是一個性情中人,更證明了莫大夫的醫術確定了得,連咱們西單國的一代名醫都稱之拜服,定是十分的了不得。”
胡大夫也朝着鄭州瞪眼道:“你懂什麼?一邊玩去,我們說正事呢。”
鄭州立時掛不住臉了,胡大夫竟然當着妙音的面不給他面子,把他當小孩子一般訓斥,若妙音不在也就罷了,可偏偏在心愛的女孩面前被人這般不留情面的訓斥,他如何還能掛得住臉,自然得掙回這一分顏面。
“胡大夫,你瞧你,這一句話便暴露了你的本性,若莫音真的收你爲徒,你也這樣訓斥她,她還怎麼維持一個師傅的尊嚴?單憑這個,就不能收你爲徒,必須拒絕。”他這話存在着搗亂的成分。
妙音壓根不理睬他,只朝着胡大夫道:“胡大夫,您的一番心意我明白了,這樣,咱們也別拜師了,您若想知道什麼,只要我懂,必定對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咱們一起切磋醫術,共同進步。”
“好,好一個一起切磋醫術,好一個共同進步,莫大夫真是個不錯的孩子。”鄭元帥說着看了鄭海一眼,又將目光轉向鄭州,道:“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們,仗着自己身爲元帥之子,在這軍中可有好好學過帶兵打仗?可有好好提升過自身武藝?可有這份思進取之心?”
鄭元霸瞧着兩個兒子紛紛低下了頭,搖了搖頭,嘆道:“你們兄弟二人,連鄭嬌都不如。”
說到鄭嬌,人家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巾幗英雄,隨父出征,立下汗馬功勞,那可是西單國公認的女英雄,他們二人從未真正上過戰場,在這軍營中,也不過是混日子,怎能和鄭嬌相比?
妙音越過鄭州,徑直走至元帥牀前,笑道:“元帥,您現在還不能太過激動,應當保持心情平靜,這樣更有利於身體內被毒素損壞的筋脈自行修復。”
胡大夫一聽,立馬又來了興趣,湊上前問道:“自行修復?被損傷的筋脈還能自行修復?無需用藥?”
妙音點頭:“不錯,就如我們人體的皮外傷一樣,如果不進行上藥包紮,只要保持了清潔,大部分時候是會自愈的,這是我們人體的自愈功能,不單我們人類有這種功能,動物也是一樣,你瞧那動物之中,也沒有大夫給治病,它們也會得病,也會受傷,它們只能依靠身體的自愈能力,若能力弱的,或因髒污而感染的,自然很難再活下去。”
鄭州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接話道:“難怪我瞧那貓啊狗啊的,身上有了傷口,就會不停的舔,尤其是傷口上有點髒東西,更是會立馬舔乾淨,原來它們也知道該如何自救啊。”
妙音點頭:“不錯,就是這個道理,便筋脈與皮膚外傷又有不同之處,筋脈的傷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自緩慢修復,這是一個非常長的過程,而且中途若有不慎,隨時都會導致前功盡棄,這也是大多數人筋脈受傷後很難再痊癒的一個重要因素。”
胡大夫皺眉道:“以你的神妙針法,不能用針法爲元帥治療受損的筋脈麼?”
妙音淡笑搖頭:“我的針法再神妙,也做不到讓筋脈瞬間修復,頂多能做到刺激各大穴位,令筋脈加快自修速度,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儘管如此,也依然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且期間絕不能出任何的意外,否則縱是神仙也難救。”
鄭元帥聞言立馬便皺了眉頭,臉色極爲不安,道:“若出了意外,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會癱瘓嗎?”
妙音連忙擺手:“不會癱瘓,您這情況,頂多也就是筋脈受損後變得脆弱,並非筋脈斷裂無法修復,若舊不痊癒,最嚴重的後果便是您不能再動武,不能重摔,不能太過用力,行動方面與常人無異便可。”
聽聞最壞的結果不是癱瘓,鄭元帥顯然鬆了一口氣,他一生征戰沙場,若此番無法再拿刀劍,他也了無憾,大不了卸甲歸田,也好和普通人一樣,老了便享享兒女清福,抱抱孫子,嚐嚐所謂天倫之東的滋味。
“不會癱瘓便好,我可受不了整日躺在牀上不能動彈,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的生活,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鄭州聞言瞪了元帥一眼,不悅道:“爹,你說什麼呢?動不動就是死啊癱啊的,多不吉利啊。”
這時,一位士兵走進了內帳,朝着元帥稟報道:“元帥,胡督軍發軍投毒兇手,捉拿之時與其大打出手,那人武藝高強,打傷了胡督軍後已經逃走。”
鄭海立時搖頭道:“胡督軍可是二妹一手調教出來的高手,向來得力,今兒怎的栽了?”
鄭元帥看了胡大夫一眼,道:“你去瞧瞧他吧,畢竟是親侄子。”
胡大夫點頭:“我這就去,元帥您好好歇着。”
待元帥睡下,妙音這才離開大帳,剛出帳門便被鄭州堵住去路。
妙音挑眉瞪他,滿臉不爽:“讓開。”
“不要,除非你答應和我去一個地方。”鄭州撒開雙手,跟耍無賴般攔住她。
瞧着四周投來的異樣目光,她咬牙切齒道:“我答應你,趕緊讓開。”
鄭州眉眼一彎,笑道:“既然答應了,就跟我來。”說着便要拉妙音的手,伸出的手在妙音警告的眼神下生生頓住,又訕訕的縮回手,乾笑道:“習慣了,行,那走吧,我走前頭,你跟在後頭便成。”
瞧着他的後腦勺,妙音恨不能將藥箱一股腦砸在他頭上,讓他犯賤。
在營中轉了幾道彎,鄭州將她領至一處營帳前,作了個請的手勢:“進去吧。”
妙音站在帳門處四下探望,表示很懷疑:“這是什麼地方?”
“你進去了不就知道了。”說着一把拉住妙音的手腕,將她扯進了帳內。
這是一間擁有三間房的大帳,大小僅次於鄭嬌的營帳,裝飾擺設以簡單實用爲主,一看便知是男人住的地方。
可怪的是,和別的營帳不同,這裡沒有守衛,一個也沒有,連帳門外也沒有,就像一處荒廢無人居住的營帳。
妙音在這軍營中待了一段時間,大約知道一些軍中的規距。